“你怎麼過來這麼慢?!烏龜嗎?”等三分鐘的孟沉紅不悅叫囂,“那腦袋長你脖子上是擺設是嗎?不知道打個的過來?”
費好大力跑過來的許開心,喘着粗氣,壓着火氣道:“對不起舅媽,我身上沒錢。”
“沒錢?”孟沉紅皺眉,“那不是還有腿嗎?跑快點能累死你?”
許如意瞪許開心一眼,沒太多感情的對着孟沉紅說:“媽,別說了,快進去吧。”
要問她這輩子最厭惡的是什麼,不是林一諾,而是孟沉紅的嘴。
心思沒多壞,偏一張嘴,又毒又噁心。
把話嚥下的許開心慢吞吞跟在兩人身後,眼裡是盛着的是恨意。
從電梯出來,孟沉紅一眼瞧見站在手術室門口和三個男人說話的林一諾。
回頭對着磨磨唧唧的許開心,罵道:“說你胖你還喘上了?那麼慢撿錢呢?快過去和林一諾搭話,看能不能把你舅舅放出來。”
許如意看孟沉紅一眼,後者識趣閉嘴,前者用一貫套路,勸慰道:“表姐,我媽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別在意,只要你能勸動林一諾,讓我爸回來,你以後的生活也會有保障,不然的話,我們孤兒寡母,也不好照顧你不是?”
許開心社會閱歷不深,許如意說什麼她都信,連連點頭道:“你們先去看錶弟,我現在就去和她說話,不過……她會不會聽,我就不能保證。”
“你……”
孟沉紅剛出口一個字,許如意視線就落過來。
“沒事,只要表姐你盡力就好,畢竟,這是我們大家的事,對吧?”許如意拉着許開心的手,笑的又柔又好看。
……
沈暨接完一通電話後,高興道:“那姑娘現在有甦醒的跡象,你們想知道什麼,一會兒跟我上去看看?”
林一諾擡眸看向似乎正思索什麼的明灼,開口道:“你先跟沈暨上去看看,我留在巖巖這邊,說不準孟沉紅她什麼時候殺過來,我擔心張媽扛不住。”
“嗯,”明灼點頭,“你照顧好巖巖,江秀那邊我來管。”
話音剛落,身後傳來一道柔柔弱弱的聲音,“一諾……”
林一諾眼眸一轉,目光清淡地看向有些狼狽的許開心,“有話直說。”
餘下三人同步看向許開心,弄得她有些不自在,攪攪手指道:“我能借一步說話嗎?”
“不能。”
林一諾直接拒絕,“見得光的,就在這兒說,見不得光的,別說。”
她對她好,完全是因爲許巖。
如今,許巖已死,她那番態度,她自然不可能再將她劃在保護圈裡。
許開心不知道爲什麼,打心底怕明灼,尤其他那雙黝黑黝黑的眸子,像是藏不得謊言一樣。
默唸好幾遍‘阿彌陀佛’,想着她要是不說,舅舅出不來,她更慘。
才一咬牙,脫口道:“你能讓警察局放了我舅舅嗎?看在他曾經對你不錯的份上。”
林一諾意外地挑挑眉,“許如意讓你來的?”
許開心點頭。
林一諾經不住冷笑,“我就知道是她,洗腦能力可以啊,有這本事學什麼鋼琴。”
思來想去,也就許如意腦袋靈活,能想到這件事的關鍵在哪。
至於孟沉紅,老話說,會咬人的狗不叫,她和她女兒,就是很典型的例子。
許開心聽不出她話裡的深意,以爲她不想幫忙,無措道:“一諾你不能這樣對我,當初表哥可是讓你好好照顧我的,你來平城這麼多天,我舅舅沒功勞也有苦勞,你擡擡手,放過許家。”
林一諾絲毫不爲所動,涼涼看她一眼,“許開心,非讓我把話挑明白,你才能死心對嗎?”
“那你聽清楚,第一,許巖讓我照顧好,我幫你找住的地方,時不時讓你左鄰右舍接濟你,已經仁至義盡,因爲你在酒店的那句話。”
“第二,我去許家的第一天,許堯想把我送上錢程鳴的牀,功勞苦勞你自己辨。”
“第三,許堯知法犯法,我無能爲力。”
許開心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聽完的,只感覺她好像把路給走錯了。
精神恍恍惚惚,一時無話。
“等等!你別給我走!”
林一諾剛轉身,就聽到孟沉紅扯着嗓子的聲音,下意識回頭的時候,正看到一個影子突然撲過來。
但是因爲之前被踹傷,所以動作遲緩,她不費力就能躲過。
慢一步的許如意,不去關心孟沉紅能不能剎住車,而是站在林一諾面前。
一字一句道:“我不會讓許家垮臺的,早晚有一天,我能把你踩在腳下!”
“拭目以待。”林一諾理理袖子,完全不在意的回她四個字。
感覺被敷衍的許如意,慍怒道:“你別瞧不起人!”
林一諾擡眸,很認真地看着她,“我一直都很瞧得起人,但你是不是人,不好說。”
“林一諾!你到底有沒有良心?我們許家供你吃供你喝供你住這麼久,你居然恩將仇報!”
孟沉紅潑婦似的叉腰大罵道:“你弟弟還那麼小,你怎麼可以欺負他?還要把他給送到牢裡,你到底安的什麼心?非要把許家攪得家破人亡不可嗎?”
“大家都來看看啊,都來看看,沒天理,沒王法啦,她頂着我外甥女的身份來我們家,我們半點不敢怠慢,她居然……居然前腳把我丈夫送進監獄,後腳就要把我兒子送進監獄,一個十八歲不到的孩子,能犯多大的法?!最毒婦人心,我今兒算是領教了!”
熱熱鬧鬧的醫院,一聽有人大罵,便會自覺圍過來一羣人看熱鬧。
孟沉紅接收到許如意的眼神,立刻開始煽動看戲者的情緒,按着她之前教的方法,又哭又鬧。
指望用衆口鑠金的方式,來威逼林一諾妥協。
孟沉紅拉住其中一個婦人,哭道:“你也是有孩子的人,你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孩子被別人欺負嗎?”
不待婦人回答,又拉住另一個似乎剛結婚的女人的衣袖,聲淚俱下地問道:“同爲女人,你能看着自己丈夫含冤入獄不管嗎?”
“我當然不能!”
隨着這一聲回答,看戲者的情緒被點燃,一個個都重拳出擊。
“小姑娘長得那麼漂亮,怎麼心就那麼黑?農夫與蛇的故事你知道嗎?”
“害人入獄還有臉在這兒站着?真是沒臉沒皮!”
“一個十八歲不到的孩子都不放過,真是不配擁有自己的孩子,應該孤獨終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