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P-personally

不知從何時起,茶餘飯後的談資中,多出這樣的傳言:

那些僥倖逍遙法外的罪犯們。在某一天,突然被人抓住了犯罪的決定性證據而鋃鐺入獄。

而究其緣由,卻並非於警方辦事得力。在流言中,有人這樣形容——如果按正規流程去調查、取證、上訴的話,十個晨雲市的警力加起來才勉強夠用。比如猖獗一時的毒梟陳一流,再比如兩次當庭釋放的弒親兇手華師物——其行蹤或是證據在外界看來被完美的埋葬,卻突然被捕落網,怎麼想也不可能是警方一天能辦到的事。

但真的就是在一天中,證明其犯罪行爲,或是提示其行蹤路線的文件,以紙質、電子式等等各種方式,被遞送到了辦案警官的面前:就好比在殺人事件中苦於找不到兇器,卻在下班回家的路上突然見到一隻與犯罪現場完全吻合的匕首那樣;

還有,據說所有這些罪犯落網前,無論他狡兔幾窟也好,家中遭到盜賊光顧,竊取幾乎所有的現金及高價物品。而本應因此無法得到賠償的受害人,卻會在案件宣判之後,莫名的得到一份與賠償等額的現金;

還有,據說實施這一切的“罪犯”是同一個人,已經被抓獲過,而警方卻以“俠盜”爲念而私下釋放;

還有,據說這一切的真正幕後指使者,是一名深藏不露的大罪犯;

還有,這個人不僅僅懲治那些勢力龐大的罪犯,因爲女兒生病無錢診療而去盜竊的父親,同樣也因這一罪名被拘押;

還有,所有的文件也好,盜竊現場也好,總會有“T.T.S”的符號出現在某一個角落,如同“Z”所代表的含義一樣;

還有……

關於這些的種種,流言也好,傳言也罷;已經衍生出了十幾個不同的版本,從“傳聞”儼然進化到了“傳說”的級別。

而也有人對此嗤之以鼻:這種所謂“俠盜”絕對不可能存在於這種世界之中,畢竟晨雲市的警方出了名的嚴苛,不可能因爲這種原因就將其釋放。

不論有多少的分歧,有一點確實輿論上所公認的:這樣的人,不會被這個社會所接納

自古以來,整個社會就崇尚於對弱者的救助,以及對強者的打壓。無論這種弱者因何而弱,也無視眼中的強者是否真的強大。

原因旨在於追求一種所謂的“平衡”,用自己的無能爲力去界定他人努力獲得的成功,這是其一;

將弱者與強者間鴻溝的產生全部標記爲命運的不公,而竭力於去扳平女神的天秤,以此來滿足心中虛僞的“善念”,這是其二;

無視可憐之人的可恨之處,用同理心來改變法律而非引導,以古代中國儒家的道德標尺作爲基準,責罵一切對他人的懲罰性行爲,這是其三。

且不說晨雲市,信奉這些教條的人,無論何處都不在少數。

就拿現今的網絡來說,一稱爲鍵盤俠,二稱爲仇富,三稱爲聖母(b)。

因爲個人的希冀,而將道聽途說而來的事件添油加醋,用作自己理論的形容詞。

所以說,“都市傳說”的產生,或許就是因爲這種無聊的緣由。

——請不要誤會,我並不是說這一傳言被我個人歸類於“都市傳說”,事實上,任何消息都不應是空穴來風,即便謠言實際上也是有跡可循的。

不過有時,傳言的真相不一定適合被衆人所知,讓它成爲傳言要比揭露出幕布下的人偶要更符合社會的“需要”。

話雖如此,這也僅僅被當做一個閒談間的玩笑而已,並未有人真正去確認過真相;

就如同太陽的背後不是光那樣。

所以——

讓我爲各位介紹——

我接下來所說的,千真萬確:

被稱作“T.T.S”的真正犯罪者是——

“我說冰啊,你有沒有覺得這次的警官和往常有些不一樣呢?”

楚墨,代稱“墨”,十八歲,遊戲宅,熱愛碳酸及酒精飲料,無業,目前狀況爲清醒——外加周圍散落的十幾個空瓶;

“比往常,更……笨了一些?”

楚冰,代稱“冰”,十三歲,動畫宅、貧乳、本命爲甜黨、目前狀況爲平淡——外加桌上累放的十幾個蛋糕托盤。

所以,就像我說的那樣,平凡人類的法則、利益和情感,在浩瀚的宇宙中都是完全沒有意義的(就當我說過好了)。

楚墨灌下一口啤酒,笑着搖頭:“雖然你說的的確是事實,不過從他話語中透露的情報來看——”

他頓了頓,將酒倒入玻璃杯中,又將酒杯壓到嘴脣邊緣,在酒水流入口中的同時悄然說道:“我們周圍,又聚集起烏鴉了。”

“墨能判定出,具體嗎?”楚冰心不在焉地叉上一顆草莓,似乎對這種事情並不是很感興趣,也似乎是依賴着某人所帶來的安全感。

“很可惜,並不能。”楚墨放下空的啤酒杯,頗有些煩躁的用指關節叩着桌面:“如果下次還要繼續的話……應該可以。”

“照墨說的做,就好。”楚冰的目光遊移着,並不想接着這個話題繼續下去。

“那,就開始吧。”

楚墨站起身來,將瓶中剩餘的液體一口飲盡,隨即瞟了一眼桌上的蛋糕托盤,有些惆悵的樣子:“話說冰啊,每次都吃這麼多高熱量的食物,真虧你能保持這樣的身材啊。”

就真的如同那句話,“甜食是裝在另一個胃裡的。”那樣,明明楚冰每天所攝入的熱量高於推薦攝取量的好幾倍,卻依然保持着不過百的體重。更何況身高上的劣……優勢,更讓其體現出一種嬌小的可愛。

對外宣稱是清淡飲食,如果有女性真的去了解到楚冰平常的生活狀態的話,估計嫉妒的心理不比白雪公主中的皇后低上幾分。

“墨纔是,明明是啤酒,卻從來沒有發胖的說。”

“雖然很不想承認,不過最近的確有些增重啊……一斤左右。”

楚墨解釋着,露出惡意滿滿的笑容,旋即臉上的表情又如翻頁一般,惆悵的看着地上的空瓶,撓了撓頭:“看來這些……拜託服務生來收拾……吧?”

“墨……沒有……素質。”

“爲了避免被可愛的妹妹這麼說,我還是決定自己把它們送到回收處好了❤”

“這纔是哥……唔嗯。”

楚冰臉上裝出的無口表情,被頭頂突如其來的力道所打破。

楚墨大力地揉了揉楚冰的腦袋,指了指桌上的托盤,笑得很陽光。

就如同啓動了某臺電動機一樣,熱量不斷的在楚冰的面部彙集,楚冰輕輕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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