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視線看向始終看着臺上一動不動的關深甫。
此刻,那隱隱晃動的燈光照在他的臉上,落進他的眼裡,讓他清晰的看見裡面那赤紅的血色。
頓時,他心下一驚,臉上的神色不禁變得凝重。
忽然,心裡一動,眼眸快速的劃過一絲不知名的神色。
垂下頭,開口:“關總,尤小姐的母親,我已經重新安置好了。”
說完便不再開口,垂首立在一旁,等着他的回覆。
在昨天得知尤瀟瀟母親的地址可能泄露時,關總便立刻讓他安排人重新置辦地方。
所以今天很快的便辦好。
但這不是其實他要向他彙報的最主要的事。
他本來是要向他彙報吳江燁兩父子的事的,但是關總現在怕是聽不進任何的話。
不,不是聽不進,而是毫無影響,不會有任何波動。
而爲了讓他不這樣的消沉,唯有一個人能止住他現在失去理智的瘋狂行爲。
雖然,那個人不在了,但是和她有關的人應該有用,所以,他先彙報了尤瀟瀟母親的事。
手上的動作頓時停住,而那一直看着前方臺上的視線也終於緩緩的動了動,隨即垂下視線,看向手中的杯子。
半響,把杯裡所有的液體傾數倒進嘴裡,隨即便把空了的高腳杯放到桌上,高大的身體緩緩起身便門外走去。
只是腳步剛擡得一步,身後冰冷的聲音卻響了起來,止住了他的步伐。
“爲什麼沒有保護好她?”
身形微一晃動,毫無波動的雙眸快速的劃過一抹痛色,緊抿的脣瓣線條更冷冽了,卻是什麼都沒說,擡步朝外走去。
慕少楚看着那個高大挺拔的身影逐漸消失在大門外,伸手把手中的酒瓶一把扔到地上。
頓時,“砰”的一聲刺耳的聲響在這安靜靜謐的酒吧裡響起,顯得異常突兀,給人一種就像是心突然碎裂的感覺,讓人心裡生生出一股無奈的痛苦情緒。
慕少楚把酒瓶摔到地上後,便一下把身子靠近椅背裡,冰冷的眸看向頭頂那忽明忽暗的燈光,眼裡逐漸浮起晶瑩的顏色。
隨即,卻是閉上了雙眸,任裡面深沉的愛意,不甘和痛苦在裡面交織着,翻滾着,逐漸沉寂在黑暗的世界裡,再也看不見一絲光亮。
……
此刻,另一邊,卓家。
卓清廉剛掛斷手中的電話,在沙發上坐立不安的劉如月立刻便站起身,來到他的身旁,問:“怎麼樣了?”
卓清廉眼裡快速的劃過一絲嚴肅的神色,看向劉如月擔心的模樣,說:“她母親的地址被換掉了。”
“啊?這可怎麼辦?”
瀟瀟一直放心不下的就是她的媽媽,現在他們沒把她媽媽帶出來,她會不會……
想到這,劉如月心裡一慌,說:“能想辦法查出來嗎?”
卓清廉看向外面下着傾盆大雨的夜色,眼裡神色是沉思也是複雜。
在醫院的時候他便向卓越問過了,那時候思緒想起在醫院外面,卓越給他說的事。
而他這才知道尤瀟瀟爲什麼會出現在機場,說要去找媽媽。
只是當他查到醫院的消息時,卻發現並沒有像她所說的停藥方面的事情的。
而她的母親在醫院裡也一直好好的,當時他也沒在意,只想着重新安排一下,怎麼把她的母親轉移出去。
而就在這時卻傳來關深甫取消訂婚的消息,他心裡覺得奇怪,所以就放下行動。
因爲當時尤瀟瀟已經離開,關深甫要訂婚的那個人他一直以爲是何一安,直到尤瀟瀟離開,同時傳出這個消息時,他才發現事情的不對,同時心裡也生出一個大膽的想法,告訴着他,關深甫想要訂婚的那個人是尤瀟瀟。
所以,自然的,醫院裡尤瀟瀟母親還好好的事當下便有了解釋。
因爲如果關深甫想要訂婚的人是尤瀟瀟,那麼尤瀟瀟在他心裡的地位自然是不一樣,順帶着,她母親也就不會有所影響。
所以尤瀟瀟接到的那個電話,可能是別人故意爲止,爲的就是要綁架她殺了她。
只是那人應該沒想到的是卓越會恰巧遇到,當時卓越被那些人甩掉後,便立刻給他打電話,他查了出來,這才及時救了尤瀟瀟。
只是這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他在得知尤瀟瀟母親沒有任何不好的情況,再結合着關深甫那可能的行動。
所以,他沒有告訴尤瀟瀟真實情況。
因爲,卓越是他的兒子,做父母的自然是想要自己兒子好。
所以他沒有說出來,只讓她們先離開,他會安排好一切。
當然,他答應了的,自會做到。
本來他也是想着,就讓尤瀟瀟的母親呆在關深甫那裡,因爲關深甫自不會虧待她的媽媽。
而且,如果他行動,有可能會被關深甫發現。
所以他沒有立刻行動,因爲那時候正是尤瀟瀟失蹤的緊要關頭,關深甫定會仔細搜尋,這也不是他行動的好時機。
所以他想等尤瀟瀟真正離開,關深甫得知尤瀟瀟死亡的消息時行動。
只是,沒想到他正要行動時,卻發現尤瀟瀟的母親被關深甫轉移了地方。
這是他始料未及的。
其實,只要尤瀟瀟的母親是安全的,他便沒有繼續調查下去,而尤瀟瀟那邊,他會告訴她母親安好,就讓卓越和她一起,在外面呆個幾年,等過幾年風聲過去後,他們回來那便好。
而那時,一切都已經隨着時間的流逝而消散了,所以他沒有對卓越說出這些情況。
當然這不是他一貫的作風,但是當尤瀟瀟被綁架,卓越能在那樣的情況下把尤瀟瀟救了下來,他便賭一把,希望在天意加人爲的情況下讓他兒子得到想要的。
所以,他違反了他一貫的做事準則。
想到這,看着外面就像被墨汁染的毫無一絲白的天色,眸色逐漸深了。
……
三天後,h市的私立高級醫院。
日頭高高的掛在天上,照射着這個城市,帶來炙熱的溫度。
吳淑瓊坐在一個大樹旁的長椅上。
而這棵樹很大,就像是一把傘似的照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