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十幾日的痛苦的戒毒,沈浪終於戒掉了毒癮。宋清柯也開始準備帶沈浪回上清國,當面向皇上質問爲什麼。兩人都是差點死過一回的人,這時候也沒什麼好害怕的了。
無奈天公不作美,這幾日接連下了幾天暴雨。山裡滿是泥濘,溶洞裡也不好再生活下去了。他們很想去城中住,但是害怕東吳皇帝的追殺令還沒取消。最終,他們決定去城裡看看,一輩子生活在這個溶洞裡也不是什麼辦法。
這一天,仍是下着雨,但是雨卻小了很多。沈浪和宋清柯都易了容,扮作了一對三十來歲外出從商的夫妻。
他們攜手走進了一家最喧囂的茶樓,在一樓一個靠窗的位置上坐下。
小二忙堆着笑走了上來:“請問,兩位客官想要什麼?”
宋清柯清了清嗓子,扮作蒼老的樣子道:“上兩杯招牌茶吧。”
“好嘞,客官可還要什麼東西?”小二繼續問道。
宋清柯將食指扣了扣桌面,從袖中掏出了一錠銀子,然後道:“最近可有什麼新鮮的消息?”
“這個,可有許多。不過不知客官您想聽什麼類的消息?”小二見到那錠銀子,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
“揀點轟動全國的,鬧得比較大的消息說吧。”沈浪淡淡的道。
“好嘞。”小二眉飛色舞的道:“不知兩位客官可知道十幾天前在這裡發生的兩件事。皇上可是連發了兩條殺無赦啊!”
“這個消息,我略知一二。不過這十幾天過去了,可有什麼新的進展?那兩個人可被抓到了?”沈浪微挑俊眉,裝作很感興趣的問道。
“沒有。”小二不無遺憾的搖了搖頭,“只可惜了欣燕公主啊,那般花容月貌,如今卻整日以紅綾覆額,若要出門絕對帶着斗笠。”
“皇上難道沒有很氣憤的加大人手來搜查?”宋清柯又道。
“當然,那個刺客傷了皇上最心愛的公主,皇上怎能忍下這口氣。皇上連殺了宮中三十多個宮女太監,其中有二十多個都是皇后,淑妃娘娘和六公主的,還有幾個是麗妃娘娘和欣燕公主身邊的奸細。”小二嘆了口氣,繼續道:“現在皇上已經開始全國搜索了。凡是有可疑的人都要被押入大牢,然後再把最可疑的人押到京城大牢,再讓欣燕公主和公主最得力的婢女馨兒來認人。”
“那那個上清國的宸王呢。不是據說逃跑了麼?”宋清柯裝作奇怪的問道。
“這件事鬧得太大了。上清國國君楚皇上自聽說他們的宸王沈浪還沒有死,立刻派遣使者來到我們東吳,然後和皇上協商,看是否能帶回沈浪。皇上很想答應一找到沈浪就立刻將他送到上清國。但是欣燕公主喜歡宸王沈浪多時,這是怎麼也不願意的,便一直在皇上那裡哭泣。皇上最是寵愛這個公主,而如今她又毀了容,是故皇上沒有答應上清國國君的要求。上清國國君很是沒有面子,便又派使者前來詢問。欣燕公主便代替她父皇說什麼宸王一直很喜歡欣燕公主。上次在戰場上宸王不忍心傷着欣燕公主,這才一再退讓,最終導致戰爭失敗。公主很是不忍,就暗中救回宸王,將他帶到宮中秘密調養。這是皇上也不知道的。再後來,欣燕公主被宸王沈浪感動,便答應了宸王嫁給他。可是誰知在那夜那個刺客趁着公主不在而宸王沈浪身子虛弱將宸王沈浪給拐跑了。”
小二說到這,咂咂嘴,問道:“兩位客官可還想繼續聽下去?”說完小二看了看那個擺在桌子上的銀子。
宋清柯心中暗罵奸商,但是正聽到了最要緊的時刻,只好又拿出了一錠銀子。
那個小二看見了那兩錠銀子,笑的更是歡快,清了清嗓子才道:“然後公主就跪在了那個使者面前,哭着祈求上清國國君同意。上清國國君無奈之下只好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姻,然後便答應了這個婚事,最後祝宸王沈浪與欣燕公主比翼雙飛永結連理,並且希望上清國和東吳能友好相處。”
話畢,小二又感嘆了下:“欣燕公主真是胸懷寬廣啊,居然能放下公主的架子,去跪在一個他國使者的面前。這個故事真是太感人了,現在許多戲班子都在排練這齣戲。皇上也下令說,待一找到宸王沈浪,就立刻將欣燕公主嫁給他。現在城門口都是緊緊看管,只要是有人出去就要挨個搜查。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皇上一定會找到那個刺客和駙馬爺宸王沈浪的。”
沈浪氣憤的捏住了杯子,指尖泛白。宋清柯在桌下踹了他一腳,防止身份暴露。沈浪垂下眼眸,手卻不再捏杯子了。
“那那個刺客呢。皇上抓到後準備怎麼處理?”宋清柯笑笑問道。
“這個不清楚,但是既然他傷了皇上最最最最寵愛的公主,他還哪能活着。也許要麼凌遲,要麼五馬分屍吧,這些都是輕的。”說完,小二又道:“兩位客官請稍等,小的這就去給你們上茶。”
宋清柯應了一聲,小二便速度很快的將那兩錠銀子收入懷中,然後便去上茶了。
“喂,不要這麼悶悶不樂嘛。”宋清柯見沈浪一直神色不虞,就小聲開導道,“你看。你要是被抓到了,就能立刻娶個美嬌娘,我要是被抓到了,等待我的還不知是什麼呢,比凌遲和五馬分屍還恐怖誒。你還不快點想開點。”
沈浪一聽這話,忙嚇的環顧了四周,然後伸手捂住宋清柯的嘴巴,低聲罵道:“你瘋了!居然在這種場合說這種話。”
“我不是爲了開導你嘛,而且我說話的聲音很小,應該沒人聽到吧。”宋清柯也覺着自己說錯話了,陪着笑道。
沈浪瞪了她一眼,沒有再說什麼。
沒一會,茶便上來了,宋清柯吹着茶末子,對沈浪道:“你可有什麼詳細的計劃,我們什麼時候動身?”
“暫時沒有。不過事不宜遲,今晚回去我們好好商量,在這裡不能再呆了。”沈浪神色凝重,一想到面前那個化作自己妻子的姑娘有可能會被切成幾十幾百塊或者被分成幾大塊,而且這一切的發生還都是因爲他,他的心就隱隱作痛。
“恩。”宋清柯的臉色也凝重了下來。
他們二人喝完茶之後,卻沒有再回到那個溶洞中,而是在城中的一家客棧裡要了間房間。
“今夜就走?”聽完沈浪提的建議,宋清柯很是驚訝,就這麼倉促麼。
“恩。不然,時間拖得越久對我們越不利。而且現在城門口看管的如此之嚴,要逃出去,恐怕很難。我們只有在晚上殺死幾個守衛,然後混出去。昏暗的夜色能給我們提供很大的幫助。”
“我們真的不用再計劃下麼,這樣豈不是太倉促了?”宋清柯很是擔心,她心裡那股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強烈的讓她不住的走動,失去了平日的鎮靜,“我總覺着有什麼不好。上次我們從東吳皇宮中逃出來竟然如此容易,而且從冷宮裡出來的那個出口竟然就那麼擺在那裡,而且還沒人搜查。我總覺着那是別人指引我們從那裡出去的。還有,那個恰到時機出現的本地人,恰到好處的要去爬山,又恰到好處的帶我走了那個山路。我覺着我們就像是被別人操縱的棋子,按着別人規定的步子一步一步的向前走。這種感覺很不爽,總有種自己沒用就會被他們棄掉,我們的一切都不掌握在自己手中。”
宋清柯說着說着更加沮喪:“可是,那個暗中的大手到底是誰?”
沈浪看着宋清柯神色也很是凝重,道:“我也有這種感覺。但現在我們還能幹什麼,不走了?那樣會更快被他棄掉,要想掌握自己的一切,就一定要化被動爲主動。就算我們今晚動身這個也是他的一步,那又有什麼事呢,只要我們能安全的活下去,總有一天能離開這個棋盤,或者,我們來做這個手來下棋。”沈浪寬慰着宋清柯,但是他心中也有那股不好的預感。可是他不想再在這個東吳呆着了,一刻鐘也不想,也許是因爲江欣燕對他的折磨,也許是因爲他在恐懼,在害怕,在害怕那個巧笑倩兮,明眸皓齒的女子在這個時間消失。他雖然不知道到底是因爲哪個,但是他心中的那個天平卻在無意之間向後者偏去,只不過那個天平的主人還不知曉罷了。
“好吧,那我們今晚邊放手一搏。”宋清柯已做決定就再也不猶豫,收拾出兩身夜行服就閉目養神,沈浪也開始休息,兩人一句話也沒再多說。
又是一個深夜,宋清柯悄然的張開了自己的雙眼。看了眼沈浪,才發覺沈浪早已清醒。兩人喝了點水,便開始使用輕功,向離此地最近也是防守最鬆的城門口躍去。
大約半柱香的時間,他們就到了城門口,剛準備去刺殺守衛,就聽到一聲帶有嘲諷意思的冷笑。他們對視一眼,俱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