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三北一聽段以南的話,面不改色,只是忽然輕笑了一聲,朝前走了一步,眼神停留在段以南的身上,反問道:“那麼不知道二小姐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段以南定定地瞧着段三北,沒有要退縮的意思。
【段三北,今天就算是不能把你拉下水,也得把你的左膀右臂給你斬斷一條!】
“姐姐爲何要問我啊?我沒什麼意思,只是覺得奇怪,蓮兒她不知道姐姐你去了什麼地方也就罷了,居然還在你的屋子裡面睡覺,是不是有點……不合常理啊?”
其實糟糕就糟糕在這裡,蓮兒爲什麼在自己的房間裡面睡覺,這個段三北也不好解釋。而且蓮兒不在這裡,段三北也不知道蓮兒到底是怎麼跟段以南解釋的,這會兒被段以南這麼問起來,她也不好解釋。再說了,段以南今天就是打定了主意要跟自己爲難,算是撕破臉皮了。
【以南跑來告訴我有賊人進來了,我開始還不相信,沒想到是真的。只是……那賊人真的跟北兒有關係麼?】
段皓叔在一邊沒說話,只是保持着沉默,但是心裡卻已經有些懷疑了。
段三北冷笑了一聲,既然沒法解釋,那麼便不解釋就是了。她直接哼了一聲,退回到丫丫面前,看着段以南說道:“二小姐,我倒是覺得奇怪了。莫非你是覺得讓我喜歡的丫頭在我的屋子裡面小睡一會也需要理由?還是說,你覺得我的行蹤必須要跟我的丫鬟說清楚?”
一聽這話,段以南頓時沒想好到底要怎麼接話,只怕她也沒想到段三北能這麼耍無賴吧。她瞪着段三北,狠狠地說道:“大小姐,現在我們可是爲了段府的安危,所以要排查每一個人,爲何姐姐對我說話是這種態度?”
說罷,段以南倒是傷心起來了。只不過段三北不吃這套,她這麼做是給段皓叔看的。
段三北冷笑了一聲,忽然死死地盯着段以南的眼睛,讓她不能離開自己的視線。
“二小姐,你問我爲何是這種態度?莫非你忘了我是誰了麼?我可是段三北啊,我什麼態度你不知道麼?還是說我最近脾氣好些了,你覺得我好欺負了?”
段三北的語氣忽然變得森冷起來,讓段以南一下子有些退縮。而站在一邊的段安平瞧着段以南的模樣,倒是忽然冷冷地笑了一聲。
【呵呵,想要下手,又害怕了?之前抱着段三北大腿的時候不知道她什麼手段麼?既然下手了,就得抱着魚死網破的心思。段以南,就你這樣,還要爬到段三北的頭上去?做夢呢?】
段安平這話說的不錯,既然段以南計劃了今天的事情,沒個百分之八九十的把握能一舉除掉她,那就只能跟她魚死網破了。可是段以南啊段以南,你都沒這個覺悟,那到底是誰給你的勇氣下手啊?
看着段三北冰冷的眼神,段以南忽然臉蛋一皺,一把拉住了段皓叔的衣袖,一臉委屈地說道:“爹爹,女兒不過是跟大姐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罷了,爲什麼大姐說話就這麼咄咄逼人啊?爹爹……”
眼看着段以南就要哭出來了,段皓叔連忙勸住,一臉嚴肅地對着段三北說道:“北兒,你說話也不要太沖了,以南也是爲了大家的安全着想。咱們段府裡面可不能留下什麼危險的人。”
一聽段皓叔的話,段三北的語氣緩和了一些,好聲好氣地對着段皓叔解釋道:“爹爹,不是女兒要跟咱們二小姐爲難,只是女兒一開始就說了,我真的什麼人都沒看見。而以南上來就問我蓮兒到底是怎麼回事,那語氣不是分明在針對女兒麼?您也知道我的脾氣,本來就有些暴躁,雖然這段時間好了許多,可是原本女兒心中便因爲安然走了而覺得傷心難過,以南忽然一上來就這麼冤枉女兒,女兒這心裡頭……實在是不好受啊!”
說着,段三北別過頭去,更是擺出了一副“老孃真的很委屈,老孃真的很難受”的模樣來。頓時段皓叔的臉色也緩和了許多,似乎被段三北給觸碰到了什麼柔軟的地方。他先是拍了拍段以南的手,又擡起頭來對着段三北說道:“唉,這麼說來也對。北兒你從小脾氣就不好,但這段時間確實緩和了許多。而你跟安然的關係最好,現在安然忽然上戰場了,你這個做姐姐的擔心難過也是正常的,爲父可以理解。”
段皓叔說罷,便轉過頭去對着段以南問道:“以南,今天可是你來跟我說的,咱們段府裡面有賊人,而且一直潛伏在府裡,常常在深更半夜偷偷出去,說不定是哪家的眼線。我信任你,才擺下了今天這個棋局,雖然後來也確實看到了賊人,但若是沒有證據就冤枉了北兒,那麼我是不會輕易原諒你的。”
段以南頓時有些慌張了,只怕她也沒想到段皓叔這麼快就倒向了段三北那一邊。感情牌嘛,雖然段三北自認爲是個無情之人,但是在打牌這方面,段三北一向是個高手。你委屈?我比你還委屈!
“爹爹,您怎麼能夠說女兒是在冤枉姐姐呢!在這個府裡,您也知道的,除了安然,就我跟姐姐的關係最好了!不信您問問安平啊!”
因爲段安平平日裡不怎麼說話,除了段安山他們回來的時候稍微活潑一些,平時一向是少言慎行,所以段皓叔還是十分信任段安平的。
段三北看了一眼段安平,原本也沒覺得段安平會幫自己說兩句話,但是卻沒想到段安平一臉冷淡,忽然換上了一副驚訝的模樣看着段以南,“哦?是麼?原來二姐你跟大姐的關係很好啊?可是之前你總是在我這裡埋怨說大姐總是搶走了你的新衣服啊……”
段以南的眼神瞬間灰暗了,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打擊,因爲讀心術過了,所以段三北也不能使用讀心術看看段安平到底爲什麼幫自己,只是覺得驚訝。
就算是要還之前的恩情,段安平也算是幫了自己兩次了,怎麼也該還完了吧?但是爲什麼今天段安平還要再幫自己一次呢?
心裡覺得奇怪,但是段三北也沒有要問的意思。只要是忽
然讓人驚訝的事情,必定背後都是有原因。段三北就當做是段安平想要賺自己這個人情,日後有用得到的地方吧。
“二小姐,您之前盤問我的語氣,可是一絲一毫也聽不出來您什麼時候跟我關係好呢?別說爹爹了,只怕就連在場的家丁個個都能聽出來,您這語氣裡面的咄咄逼人可是十分明顯啊,火藥味……很濃啊。”
段以南頓時更加慌亂了,她心裡肯定以爲之前段安平在段三北哪裡吃過虧,現在肯定要趁着機會幫忙踩兩腳纔對,但是卻沒想到段安平居然幫着段三北說話。
這下段三北心裡覺得更加好笑了,都不知道對方是不是自己的友軍,就敢把希望寄託在別人身上?段以南這盲目自信的缺點還真是致命啊。
“段安平,你瞎說什麼呢?你纔是之前討厭大小姐的吧?分明那些話都是你說的!”
到底是段以南信口雌黃也好,還是段安平真的厭惡自己也好,但是這些對於段三北來說倒是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現在段以南已經亂了陣腳了,雖然今天的計劃的確不錯,想必她肯定是偷聽到了自己跟蓮兒的對話,所以想辦法在今天讓段皓叔親自抓住自己,然後自己跟風月樓的關係和勾當也會被牽扯出來。到時候……自己就完蛋了。
“二小姐,你現在是着急上火,然後開始信口雌黃了麼?沒想到你平日裡在我面前裝作乖巧的模樣,在背地裡面居然這麼說我?”段三北再一次混餚視聽,把抓賊人的重點轉移到了段以南陷害這件事情上面。“要是這麼說的話,那麼我還想要問問二小姐呢。你是怎麼知道我們府裡有賊人長期潛伏的?有證據麼?又或者說,那所謂的賊人是不是因爲你想要冤枉我,所以專門引人到我這裡來的呢?”
一聽段三北的話,頓時段皓叔的眼睛都瞪大了,轉過頭去看着段以南,有些生氣地問道:“以南!”
段以南驀然有些害怕,馬上就給段皓叔跪下了,抱着段皓叔的大腿說道:“爹爹您要相信我啊,真的有賊人!隔三差五就會從咱們段府出去一趟,只不過賊人狡猾逃脫了!我也沒有冤枉姐姐啊!只是不小心有些着急罷了!”
段以南也算是見好就收,知道現在若是強行指證段三北,自己肯定會吃虧,說不定還真會被冠上冤枉了段三北的名頭。再加上她看了一眼段三北現在身上的衣服,跟之前他們看到的賊人完全不一樣,所以便不再把髒水潑給段三北,趕緊收住了。
畢竟段以南也是自己的女兒,而且平日裡也嘴甜,總是去段夫人那裡跟着吃齋唸佛,雖然兩個姨太太的兒女裡面除了段安然,沒有一個能真正討段夫人開心的,但是好歹段以南也算是比別的幾個要好一些。
段皓叔鬆了口氣,轉過頭來看着段三北,說道:“那賊人狡猾,我也不相信賊人會跟我的女兒有什麼關係。蓮兒的事情你心中有數就行了,我也不再多問。只是你自己還是要小心,以南確實有些着急了,你擔待擔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