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婷攬住負氣要離開的顧貝貝，她嚴厲道：“小顧你這是幹什麼？！”
“好了好了！”見顧林楓又要發火，白子旭連忙道：“你們都回去，我在這裡就好！”
顧林楓衝顧貝貝發火可能沒什麼問題，但如果他對小婷發邪火白子旭打了一個哆嗦。
那會成爲一場噩夢。
“顧林楓我討厭你！”顧貝貝紅眼喊了一句後就甩上門走了。
小婷瞪了白子旭一眼，追了出去。
白子旭嘆氣彎腰坐在顧林楓身邊：“來吧，就剩我們兩個老爺們兒了，有不痛快就說！”
“打一架。”顧林楓冷聲道：“現在。”
“這你就別想了！”白子旭坐在地上伸長腿：“這地方施展不開手腳，你還傷着了。”
“那你也走。”
白子旭勾住顧林楓的脖子。
後者扭頭躲開。
“老實點！”白子旭罵了一句後再次勾住顧林楓的脖子：“師父我給你講個故事唄。”
顧林楓抓住白子旭搭在他肩膀上的胳膊要甩開。
“我和你小婷姐的過往，還有我和我那個岳父大人的糾葛。”白子旭側目：“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嗎。”
顧林楓的手一頓，白子旭便繼續勾着他：“這事吧，我和你小婷姐誰都不想提起，爲什麼呢，因爲每次一想起來就一肚子火。”
顧林楓向後仰着頭，後腦勺落在牀沿上。
“我是不是從來沒有跟你提過我父母的事情？”白子旭道：“就從這裡說起吧。”
顧林楓閉上雙眼，似聽未聽。
“我爸媽都是醫生。”白子旭的聲音，是顧林楓第一次聽到的蒼白：“一次手術，病人已經是最後一口氣了。我爸在進手術室之前就跟家屬說過，成功率很低，不過是從手術檯上去世和在病房裡去世的區別。那家家屬不信，一定要開刀，我爸就轉身進了手術室。後來那個病人果然死了。醫療暴力你聽過嗎？”白子旭輕聲道：“我爸被那個病人的家屬活活打死了”
“我媽那天休息，在家等了他一晚上。”白子旭接着道：“等來的不是活人，而是一個已死的消息。那時候我幾歲？忘了，總之最後的結果，就是我媽報警無果，直接揣着刀去了那家，一命換兩命，我媽死刑。”
“之後，我就開始了無人照顧的放養生活。”白子旭的聲音帶着水汽：“你小婷姐家和我們家一直是鄰居，她爸，也就是屠成天，那時候還不是現在這般有勢力。那時候和人火拼受傷了，不去醫院而是找我爸媽去包紮傷口。一來二去，我們兩家也就成了關係不錯的鄰居。”
“我爸媽離世之後，我就消失了。”白子旭淡笑一聲：“怎麼說呢，不想看那些種種嫌棄和涼薄的嘴臉。我自己一個人，生死都在我，想活就活着，想死我就隨便閉眼躺在哪個馬路上。沒想到小婷找到了我真的，沒想到。”
白子旭也像顧林楓似的後仰枕在牀沿上。
“看到她的那一眼，真感覺天都亮了。”白子旭幽幽道：“但是我又不能做什麼，就算我從小就喜歡她，我也不能做什麼。那時候，我剛被老頭子收留，跟林翰在一起學拳腳，小婷經常來找我，我躲，她就在門口等着，我躲多久，她就等多久你說，我還怎麼忍心不見她。可是見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後來我也慢慢釋然了，我只是見她，又不會跟她發生什麼，何必爲難自己呢”
“再後來，就發生了她被綁架的事情。”白子旭道：“那是我第一次體會到不能失去她的感覺，也是第一次知道，屠成天在我爸媽死後一直在找我。我被他回了他的據地，也得知他已經成爲了一方霸主。沒有任何預兆，他說要把小婷許配給我。那時候，我拒絕不了的，生理心理都拒絕不了。反正我也是一個人，就算是入贅，對我來說也沒有什麼差別。”
“回去發現老頭子死了，還是被我氣死的。”白子旭苦笑：“我至今都不知道他和屠成天之間有什麼過節，而且莫名其妙就再也沒有了想要知道的慾望。林翰不久後就跟了龍偉湘，而我，也正式進了屠成天的家。”
“小婷從一開始就不讓我參與她爸的一切，但是我又何嘗不知我那岳父大人的想法。”白子旭道：“所以明裡暗裡，他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只是我們都不會告訴小婷罷了。後來，小婷似乎有所察覺，和她爸大鬧一場。她爸被她逼出了一句實話，說‘你以爲我爲什麼要讓白子旭進我們家成爲你的未婚夫？！’這兒太明顯了不是嗎誰還能不明白呢，不就是利用嗎。”
顧林楓不知何時睜開了眼，他微眯雙眸看着天花板。
“直到現在，小婷和她爸的關係都很不好，就是因爲她爸曾經說了那句話。”白子旭道：“但你也清楚，屠成天現在依然會讓我去做一些小婷不知道的事情。我可以拒絕嗎，我完全可以，但我能拒絕嗎我不能。”
白子旭的手掌貼在顧林楓的頭頂：“小顧，我跟你說這些，就是想給你提個醒。爲了摯愛，吃點虧又怎了，你小婷姐現在心裡只有我，我就滿足了。龍偉湘是過分了，他自私的爲他的女兒折磨了你這麼久，別說你，我都想拆了他！可是換個角度想想，他也沒錯，而你在這個過程當中，也並不是一直在失去。”
顧林楓難得沒有躲開白子旭的手。
“屠成天沒有給過我考驗，他只是從一開始就把我當成自家人似的利用。”白子旭把顧林楓從地上拉起來：“你要是真有本事，就不要過的像我一樣這麼窩囊！”
顧林楓被白子旭按在牀上，他轉移目光落在白子旭臉上。
“孩子，還要嗎。”
白子旭扶着顧林楓肩膀的手掌一緊，低頭道：“能不說這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