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婷出來的時候，顧林楓和白子旭已經吃完飯在聊天了。
“鍋裡還有，給你留的。”白子旭見她出來就站了起來：“給你盛一碗？”
顧林楓瞥了他一眼。
白子旭當然明白這一眼是什麼意思。
不就是妻管嚴嗎！認識他的人還有誰不知道的？！
“不用。”小婷把林思雅喝過的粥碗放進洗碗池裡。
顧林楓也站起了身，他走向了林思雅的房門。
“睡着了，別進去。”小婷喊住她。
顧林楓擡腕看了眼手錶。
七點半。
“有疑問是吧。”小婷洗了洗手：“去，坐着，我告訴你。”
都坐定後，小婷開口了。
“我已經開始了。”
“看出來了。”
“哦？”小婷挑眉：“哪一點？”
“嗜睡。”顧林楓眯眼：“還有記憶力。”
小婷沉默了一下，象徵性的一拍手：“漂亮。”
“思雅吃的東西里，有問題。”
“嗯，我加了東西進去。”小婷補充道：“對身體無害，只不過會增加睡眠時間而已。”
“這麼做有什麼意義。”顧林楓環抱着胳膊。
“思雅的情緒已經引起了大腦皮層的常性波動，所以她幾乎每次睡眠都有噩夢。”小婷解釋道：“但是藥物引起的睡眠，幾乎是不會陷入夢境的。這就像造假，假的東西總歸會比真的差那麼些東西。”
“而且睡眠中，思雅的恢復速度回加快。”白子旭補充道：“睡着的時候也是她最輕鬆的時候。”
顧林楓伸手想拿煙。
“抽菸一會兒咱們去外面。”白子旭攔住他：“咱家最近禁菸了。”
顧林楓掏出煙盒扔在了桌子上。
“至於記憶力。”小婷繼續道：“那是我強加的。”
“什麼時候開始讓她聽清心咒的。”顧凌風問。
“今天早上。”小婷道：“事實上我也是今天早上才正式開始的。”
“給我三天時間。”
“可以。”小婷道：“我就一個要求，絕對不能違反我的話！”
顧林楓手指點着額頭。
“我把她還給你。”小婷看出了他的意思，於是補充道：“你想要的樣子，我把她還給你。”
“好。”顧林楓點頭。
“還有問題嗎。”小婷道：“其實我想給你解答的，你基本上自己都已經猜到了。”
“有。”
小婷意外：“說。”
“你是不是答應了思雅什麼事。”
白子旭剔牙的動作一頓。
“是。”小婷在白子旭還在想的時候就已經開了口。
“什麼事。”
“我答應讓她回去，回龍家。”
此話一出，小婷和白子旭都感覺到了一股無形的戾氣。
“冷靜！”白子旭連忙扔了牙籤對顧林楓道：“你小婷姐話還沒有說完！”
“我又說什麼嗎。”顧林楓斜眼看着他。
“我答應讓她回去。”小婷避開顧林楓的目光：“這是我換取她信任的條件。”
“籌碼嗎。”顧林楓一笑：“這個籌碼，你有問過我嗎。”
“不只是籌碼，這的確是我方案的最後一步，也是最關鍵的一步！”
小婷被他的語氣生起了火，但是，她一直沒有去看顧林楓的眼睛。
“意義何在。”顧林楓鬆開環抱着的手：“我帶她來這裡是爲什麼，我找你們來這裡又是爲什麼。”
“你不相信我們還叫我們來幹嗎？！”小婷終於轉了目光，正對的那一刻，曾經強烈的排斥感再一次出現。
“都小點聲！”白子旭也急了：“生怕裡面的人聽不到嗎！”
“顧林楓，你之前是已經答應過我的。”小婷深呼吸後平緩了語氣：“不管你是提起思雅就自動產生的防備心理，還是對我們從始至終的不信任感。我還是那一句話，你的林思雅我一定會還給你，你聽我的話。”
“小顧。”白子旭起身做到顧林楓身邊：“你師父我對你怎麼樣。”
顧林楓看也不看他，雙目陰沉。
“十幾年了，我對你怎麼樣你自己心裡清楚。”白子旭道：“還有你小婷姐，你們之間是有些疙瘩，但不代表你小婷姐就是不喜歡你！”
“你想說什麼。”顧林楓冷冷回了一句。
“我想說你不要那麼死腦經。”白子旭道：“你不是說咱們之間沒有能力分智商嗎，欲擒故縱你總該聽說過的吧！”
“是她就不行。”顧林楓道：“一開始我就沒有這個打算。”
“顧林楓，所以現在不是思雅，而是你。”小婷雖然早有預料，但此刻也頗感無奈：“我有辦法，你不相信。就即便信了，你也不會按照我的方式去做。”
“嗯。”顧林楓應了一聲。
“你就不能先試試！”白子旭也急了：“你這是對自己沒信心嗎？！變着法子偷襲我的時候不是挺有信心的嗎？！一個人扛起鵬飛的時候不是挺有信心的嗎？！膽兒呢？！”
“你沒有不敢豁出去的東西？”顧林楓的聲音飄忽不定：“你沒有嗎。”
“我！”白子旭看了一眼小婷：“唉！”
“小顧。”
這一聲，不是白子旭叫的。
那就只有小婷了。
小婷幾乎都是直呼顧林楓的名字，小時候是，長大了也就沒有再改的必要。
所以顧林楓有點愣神。
“小時候我和你之間有一些不太好的回憶，我不知道這些回憶在你和我的關係中對你產生了怎樣的影響，但是之於我，卻是很大的衝擊。”小婷很認真的道：“我催眠過你，在你不知情的情況下。後來你知道了，沒有什麼直接反應，但我知道你對我有了排斥。”
“可這個排斥，不只是你有。”小婷沒有給其他兩個人開口的機會，有些話，也是機會說了。
“你對我的排斥也許單一，不過是隱私被侵犯的惱火，又鑑於你師父而不能對我發泄出來的憤懣。但我”小婷咬脣：“我是心理師，你知道對我們這種職業來說，最吸引我們和最讓我反感的是什麼嗎。”
這些話，白子旭基本上已經聽過一遍了。
他以爲這些也就是他聽聽罷了，沒想到現在小婷直接說了出來。
“就是你這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