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林楓彈掉菸頭：“我抗不抗事好像也沒什麼差別。”
“差別大了！”林翰敲了敲身後的車窗：“你先回去。”
駕駛座上的小弟降下窗戶：“林哥你呢，要不我把車開遠點等你。”
“這位顧少爺會送我回去的，你趕緊的走。”林翰揮揮手。
“那好吧，林哥小心點。”開車的小弟別有深意的看了顧林楓一眼。
整個碼頭除了遠處幾個還在卸貨的工人外，就只剩下了顧林楓和林翰。
“小子，我一開始就說了。”林翰率先開口：“原本我今天見你就不是要用這種方式，那既然我決定痛快點，我就希望你也痛快點。”
“林叔，你想問的問題，你應該也知道我是不會回答的。”顧林楓感受到了正面衝突的氣息：“而且，我好像也沒有必須回答你的必要。”
“思雅這丫頭，我還活着一天，我就會保她一天！”林翰厲目：“林哥怎麼想的我不參考，但是我絕對接受不了你這種全身兜着很多不確定的人成爲她的丈夫！”
“不確定。”顧林楓聳肩：“林叔，都到現在這種時候了，還有什麼是不確定的。”
“行了別跟我裝了！”林翰不耐煩的道：“說直白點，現在你到底是羊還是狼我心理差不多也有數了，你做過的和將要做的事情我也不感興趣，我現在就想問你一件事！”
顧林楓貼在臉上的笑容瞬間淡化。
“景輝，你是不是對他做過什麼？”
一秒。
十秒。
三分鐘。
“對他，我能做什麼。”顧林楓的瞳孔黑的仿若夜空。
“當年我遇到他的時候，那個孩子明明是在平靜的外表下掩藏了一顆焦躁恐懼的心！”林翰向前一步逼視顧林楓：“三天他就跟我說了五句話，每句都一樣，讓我收了他！”
“是嗎，可是和我又有什麼關係。”
“後來！”林翰雙手採住顧林楓的衣領：“我在他的身上發現了很多傷痕！有新傷也有舊傷，而且他不讓任何人碰他的傷口！”
顧林楓雙臂垂在身側：“所以說，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我後來去查過，那時候你是景輝唯一的朋友。”林翰手上用力：“你告訴我當時發生了什麼！”
“我是他唯一的朋友？”顧林楓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林叔，你搞錯了吧，這句話你是聽誰說的！”
這些換林翰錯愕了，但也只是一時，他很快恢復了理智：“還用誰告訴我嗎？！那孩子傷口發炎昏迷的時候嘴裡喊得都是你的名字！”
顧林楓呼吸驟停。
“龍哥不知道這件事情，我和景輝都沒有說過！”林翰吼道：“但是這件事情在我心裡從來就沒有被抹掉過！以前我以爲你們只是曾經關係很好，但現在看來，我從一開始就想錯了！”
顧林楓一把打掉林翰的手。
“你不是想知道嗎。”顧林楓惡狠狠的瞪着林翰：“先去問問吳景輝他自己做了什麼！”
林翰愣住了：“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顧林楓一拳砸在路邊的燈柱上：“我倒是想知道你們是什麼意思？！”
“顧林楓，這件事我不會問他，所以必須由你來告訴我！”
“我來告訴你？”顧林楓邪魅的仰了一下脖子：“好，那你聽清楚了。”
林翰暗暗咬緊後槽牙。
“中學的時候，吳景輝是整個學校的欺凌對象。”顧林楓用一種怪異的語調道：“當然，我也並不在意這些，井水不犯河水而已。後來我們在網吧認識了，既然性格合得來，那身份又有什麼重要的，所以我們成了你現在口中所謂的朋友。”
“之後我們之間的相處模式很簡單，也就是相對於別人，彼此之間能多說幾句話而已。”說到這，顧林楓停了下來。
到此爲止，沒有任何異常的地方。
林翰集中所有的注意力，因爲接下來顧林楓要說的，恐怕就是問題的關鍵點了！
“有一次我過生日，就把幾個平時關係比較好的人叫到了家裡，當然，吳景輝也在其中。”顧林楓接着道：“生日會後，我明顯感覺他對我的態度有所轉變。但我也沒有想去問清楚的念頭，就隨他了。”
“之後有一天放學回家，我經過一個巷子的時候聽到了他的聲音。音量不大，但很明顯的是痛呼聲。”顧林楓的眼角開始跳動：“我本想直接走的，畢竟從他開始主動疏遠我的時候，我們之間也就沒了相互出頭的必要。”
“但我還是進去了。”顧林楓完全忽視了林翰此時的表情：“那時候，他已經被打的渾身是傷，看見我來了，還向我伸出了一隻手哼。”顧林楓冷笑一聲：“怎麼辦呢，誰讓我看見了。”
林翰沒來由的心中一寒。
“一人換一人，於是他站起來了，我就躺下了。”顧林楓冷淡的聲音無疑又在林翰心裡添了一把霜：“我讓他去叫人，他不動。怕了，還是其他什麼，我不知道。”
“然後呢。”林翰的眼睛，也不再盯着顧林楓。
“然後啊。”顧林楓擡起雙手在面前張開五指：“我就殺人了。”
林翰瞳孔驟張，他倒吸了一口冷氣。
“你之前不是提到了狼和羊嗎，那如果羊掉進狼窩裡，它該如何自保。”顧林楓把手掌在面前反轉了一圈，然後猛然收握成拳：“殺掉一隻狼就行了。”
面前的這個人這個人
林翰的心中轟隆作響，他向後趔趄幾步。
“於是，我在吳景輝面前殺人了。”顧林楓放下手，並且把沒有鬆開的拳頭直接塞進了褲兜裡：“我爲什麼會殺人，他應該很清楚吧。”
“你”林翰閉眼用力搖了搖頭。
“在我看來，這倒不是一件很嚴重的事情。”顧林楓轉了轉脖子：“雖然當時我的確很害怕，但我依舊很好的處理了那件事情。你是現在除了吳景輝之外第二個知道這件事的人，這就是最有力的證明。”
“景輝他”林翰腦子裡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