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熙有些迷惑了,他見顧林楓說話的樣子也並不像是假的,但是之前林思雅接自己電話的時候,難過的哭訴也不像是假的,那麼到底誰說的纔是真的?
“我要帶她走,麻煩顧總經理開一下車門。”不過現在不是來斷孰是孰非的時候,葉熙隔着打開的車窗看見林思雅的頭歪着靠在車門邊上,顯然睡着了,濃密的睫毛上面還掛着一顆晶瑩的淚珠,他心裡疼了一下。
“難道她現在住在你那裡?”顧林楓腦子裡竄出很多不好的聯想,他發誓如果葉熙的回答是肯定的,那麼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對葉熙臉上狠狠的揮上一拳。
葉熙搖搖頭,他很想氣顧林楓,說林思雅住在他家裡,但他天生不善於說謊,也只能氣自己的不爭氣。
“既然這樣,那麼我想葉先生沒有理由帶走她吧,這深露重的,你們孤男寡女,傳出去難道不會對思雅的聲譽有所影響嗎?”顧林楓鬆了一口氣,對着葉熙帶着戲謔的語氣說道。
葉熙臉上一紅,他竟然沒有語言來反駁顧林楓的話,但是就這樣眼睜睜的看着顧林楓把林思雅帶走嗎?明明知道林思雅會難過也不阻止?
“可是你和她不也是……”葉熙剛剛想到這其中的不合理之處,但是說了半句就被顧林楓打斷。
“我們有三個人,不是嗎?”顧林楓指了指攀着自己的顧貝貝,說道。
“吵什麼啊?還要不要人睡覺了?”林思雅的聲音帶着重重的鼻音說道,慵懶的聲音讓在場的兩個男人都心旌搖晃。
林思雅揉了揉惺鬆的睡眼,逐漸看清眼前的幾個人。
葉熙、顧貝貝……顧林楓?
“你們怎麼都在這裡?”頭還是很疼,林思雅的思維卻逐漸清晰。
顧林楓和葉熙都沒有說話,此刻慵懶的林思雅帶着微醺的酒意,領口微敞,有一種說不出的性感,讓他們都無法挪開視線。
“林思雅,你真的很過分欸,剛剛都不說一聲就走了,害我在酒吧裡到處找你。”顧貝貝帶着醉意笑着對林思雅說道。
“什麼嘛,剛剛明明是……”你先走的。林思雅嘟囔着說道。
“好了,既然你醒了,就別說這些了,你住哪裡,我先送你回去!”顧林楓不想讓葉熙再繼續看着林思雅發呆,打斷了她和顧貝貝之間的談話說道。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林思雅和顧貝貝這麼好了,居然還相約着來喝酒,這件事他之後再弄清楚好了。
顧林楓讓顧貝貝坐上後座,沒有再和葉熙多說一句廢話,就發動了車子。
“呃,葉熙,回頭我再聯絡你啊。”林思雅不好意思的對葉熙擺擺手說再見。
葉熙終究是無能爲力的看着黑色賓利絕塵而去,他在心裡嘲笑着自己的自作多情,今晚自己急匆匆地趕來,只和林思雅見了一面,得到的,只有顧貝貝給自己留下的一身污穢。
林思雅剛纔休息了一陣酒已經醒的差不多,而顧貝貝卻是真正酒意上頭的時候,一上車就倒在後座呼呼大睡起來,三個人坐在車上只有兩個人是清醒的。
這還是林思雅和顧林楓分手之後第一次“單獨”相處,林思雅微微有些尷尬,兩眼直視前方,不發一言。
“你住哪兒?”車開了一陣,顧林楓見林思雅一直不說話,他打破僵局問道。
林思雅猶豫着要不要告訴顧林楓自己住在姚雅菲家裡,他會不會發現自己其實還不能對他忘懷,還在旁敲側擊的探取她的消息?
這樣的她,是不是自作多情得可笑?
“到底住哪兒?”聽到她的沉默,顧林楓情緒有些不耐煩地再次問道。
斜睨到林思雅消瘦的側顏,他有些後悔了。
那天他明明知道她沒有去處,逼着自己狠下心把林思雅趕出家門,他強忍住沒有找人跟蹤或者調查她住在哪兒,他怕他知道林思雅一離開自己這裡就迫不及待的投入了秦牧堯的懷抱。
若真是這樣的結局,他寧可把自己變成聾子瞎子也不想讓自己的心再被凌遲千遍。
這幾天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他不管在家裡還是在辦公室,腦海裡總會浮現林思雅曾經在這裡生活的痕跡,她的一顰一笑久久徘徊,揮之不去。
今晚在他看見她喝的爛醉差點被人輕薄的時候,他是真的後悔了。
在他看到她一臉傷心絕望眼窩深陷的時候,就想借着送她回去的機會,知道她住在哪兒,她過得好不好。
如果她真的住在秦牧堯那裡,如果她現在的喜怒哀樂都是因爲秦牧堯,而與他真的毫無關係,他也就徹底死心了。
車裡瀰漫着一片靜默,林思雅低垂螓首,不停地輕咬下脣,在顧林楓看來,這個答案是那麼的讓她難以啓齒。
此情此景,讓顧林楓微微有些迴轉的心又慢慢沉入谷底的心。
“你如果害怕讓秦牧堯看見我。我可以停在稍遠的路邊。”顧林楓低聲說道,這算是他最後的妥協吧。
“秦牧堯?和他有什麼關係?我住在菲菲姐那裡。”林思雅聽見顧林楓這麼說,沒有細想,反射性的回答道。
剛說完,林思雅卻看見顧林楓疲憊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欣喜的精光,想到之前自己演的那場假戲,懊悔捂住嘴巴,真的想咬掉自己的舌頭,免得再亂說話。
顧林楓見林思雅這副可愛的模樣,心絃再次被撥動,被她吸引了所有的注意,無法挪開眼神。
“所以說,你和秦牧堯的事,純屬子虛烏有?”顧林楓挑眉問道。
林思雅捂住嘴巴使勁的搖搖頭,又忽然想到了什麼只好放棄地點點頭。
看來事情並不是自己看到的這樣,顧林楓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也並不着急,眉宇間輕鬆了很多,他沒有再問,調轉車頭向姚雅菲的家開去。
他不時轉頭看看林思雅低下的小腦袋,心想,其實自己早該想到,如果秦牧堯是真的喜歡林思雅,那麼他絕不會容許自己的女人住在外面,想用林思雅來制衡自己,那麼在如今情勢並不明朗的情況之下,他也不會拋棄林思雅這顆棋子,一定會假裝他有多喜歡她把她接到自己身邊,而不是如今這種情況。
或者,林思雅說和秦牧堯在一起,本身就是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