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怎麼這麼巧。”宋青書眉頭緊鎖,總覺得背後隱藏着一樁陰謀。
完顏重節答道:“對外宣稱是刺客而已,坊間的人紛紛猜測,是鐵木真下的手。”
宋青書默然,上次趙敏就和他說過如今汝陽王府和大汗之間關係緊張,所以她要回去照拂;前幾天王保保也匆匆而歸,看來汝陽王果然出事了。
“有沒有汝陽王府其他人的消息?”宋青書擔心地問道。
完顏重節撇了撇嘴:“想問人家紹敏郡主就直接問唄,還要這麼遮遮掩掩的。汝陽王死了過後,所有人都以爲汝陽王府麾下會起兵造反,可沒想到那位郡主娘娘竟然直接跑去和林找大汗替父親做主,查明真相,同時還帶了哥哥王保保的妻子韓妃,以及年幼的侄兒一起上京,表面上是去哭訴,實際上卻是主動去當人質表忠心,弄得鐵木真還真不好對她們下手了,手段倒真是高明。”
一旁的李清露忍不住怒道:“王保保已經娶親生子了,那他還來招親?”
宋青書心想你又從來沒打算嫁給他,未免也太入戲了吧。
完顏重節冷笑道:“蒙古人的習俗和中原人大爲不同,他們可以同時娶幾個妻子,就像鐵木真,一共就有4位皇后,其他妃嬪更是無數。王保保堂堂一個實權王爺,有幾門妻妾又算得了什麼。”
李清露冷哼一聲,別過臉去,顯然被對方擠兌讓她很不爽。
完顏重節脣角微微上揚,顯然心中有些得意,小妖精,我得不到的東西你也別想得到。
越想越是開心,對宋青書揮了揮手:“我先回金國了,隨時歡迎來大興府找我玩。”
“你一路小心。”宋青書囑託幾句,目送她離開後所有心思全在趙敏那邊了,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接着馬上回宮將耶律南仙、木婉清幾女找來說了這件事。
耶律南仙善解人意地說道:“正好之前纔在商量要提前防備蒙古的襲擊,宋大哥你就去一趟蒙古吧,既可以看看趙姑娘,也
可以提前查探一些蒙古進攻的消息。”
邊上的木婉清撇了撇嘴,明顯看得出心中有些醋意,顯然不想剛在一起又分別,不過她也分得清輕重緩急,猶豫了一下也沒說什麼,只是囑託他要注意安全,到了和林過後量力而行,如果事不可爲千萬不要衝動。
至於李清露,最早知道這個消息,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了,還吩咐人把皇宮裡最名貴的大宛馬準備好:“此去和林一路荒涼,此馬日行千里,能助宋郎一臂之力。”
宋青書沒料到三女都這麼好說話,本來還打算陪她們一天,卻被三女一起趕了出來,三女看得出他心中焦急,自然不會在這當口耽誤他時間。
因爲幾女身份敏感,倒也不方便去送他,宋青書獨自一人離開皇宮,找到甄夫人的住處,甄夫人一見他面便撲到了他懷中,激動地說着謝謝他替花拉子模的臣民報了仇,顯然旭烈兀擂臺上被炸得全身焦黑,文試中又輸了公主的事情已經傳遍了大街小巷。
感受到懷中女人的火熱熱情,若是平日裡,宋青書少不得順水推舟,可今天他卻有事在身,急忙說明了來意。
得知宋青書要去和林,甄夫人驚訝之餘提出要陪他一起去,宋青書猶豫了一下還是拒絕了,此次深入敵營,他一個人去留隨意,若是再帶一個人,很難確保同伴的安全,更何況甄夫人帶領花拉子模和蒙古人交手過這麼多次,帶她去豈不是送羊入虎口麼。
甄夫人也清楚其中的厲害關係,並沒有拒絕,只是表示會在城裡等他歸來,然後依依不捨地和他告別。
安頓好西夏這邊的諸事過後,宋青書策馬飛馳,出了興慶府北門,一路往北方狂奔,一開始還有城鎮,不過到後面周圍越來越荒涼,不要說集市,連人影都沒有幾個了。
西夏這邊畢竟不同於富庶的江南,這邊到處都是戈壁、沙漠,當然還有草原。
宋青書看到周圍人煙稀少的場景,忽然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蒙古那邊多是以帳篷羣居,每一個帳篷就是一戶人,很難像中原城市那
樣到處是房屋院子,隨便找個地方就能隱匿起來,更何況自己一副漢人裝扮,過去後實在太惹眼了。
不過離和林距離還遠,此事倒也不急。
趕了大半天路,夜幕漸漸降臨,宋青書在天黑之前來到了賀蘭山麓,望着巍峨的山頂白雪皚皚,腦海中忽然浮現出岳飛那首滿江紅:怒髮衝冠,憑欄處……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
他臉上閃過一絲疑惑之情,岳飛和金國人打,而賀蘭山在西夏這邊,真是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啊。
說起岳飛他就不禁想到小龍女了,也不知道她現在到底在哪兒。
宋青書忽然覺得自己有些渣,明明是去救趙敏的,怎麼路上還在想別的女人。
天已經黑了自然不可能再趕路了,找到一處露營地,升起篝火,正在吃乾糧,忽然一陣急促的腳步響起,一對年輕男女踉蹌狼狽地跑了過來。
宋青書很早就察覺到了他們到來,不過從呼吸腳步聽得出來兩人武功普普通通,也就沒怎麼放在心上。
“居然是漢人,把你的馬留下,你可以走了。”年輕男人的語調有些古怪,但還是勉強能聽得懂。
宋青書默默地吃着木婉清給他準備的糕點,壓根沒理他,不過他心中有些奇怪,這個男的看面相應該是中亞那邊的人,竟然漢語說得如此流利。
“不好意思這位兄臺,我大哥因爲家人曾被漢人所害,所以對漢人都不太喜歡,”這時他身後的少女急忙跑出來道歉,“你這匹馬能不能賣給我們,我們有急事,會出高價買的。”
“不賣。”宋青書淡淡地答道,儘管少女容貌嬌美,也引不起他內心半點波瀾,唯一值得注意的是少女裝束有些草原風格,但容貌更似江南女子,一說話還隱隱帶着一些吳儂軟語,實在有些稀奇。
“和他廢話這麼多幹嘛,誰拳頭大這馬就是誰的。”年輕男人怒道。
少女搖了搖頭:“怎麼能隨便搶人家東西呢,這樣和那個追殺我們的惡賊又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