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的話,旁邊的男人露出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樣子,特別是想到之前他被人家小姑娘揍得那個慘樣,差點沒忍住。
“兩位姑娘武功高強,又地位超然,我們恐怕沒法替公子出頭了。”
崔沆忽然回頭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金仁俊,你是不是在笑我?”
“沒有。”邊上男子表情一肅,看不出半點笑意。
“最好沒有,你要清楚自己的身份,你只是我們崔家的家奴而已。”崔沆顯然將在兩位姑娘那裡受得氣轉移到了他身上。
“公子教訓得是。”金仁俊低下了頭,眼中怒意一閃而逝。
崔沆接着說道:“這姐妹倆整日裡這麼高傲,不就仗着她們是傅大師的弟子麼,哼,終有一天我會得到她們。”
“祝公子心想事成。”金仁俊依然低着頭。
崔沆冷笑起來:“怎麼,你不信?”
“屬下不敢。”金仁俊答道。
“我知道你怎麼想的,”崔沆冷哼一聲,“不錯,她們是地位超然,但如果我成了崔家的繼承人,到時候向傅大師求親,爲了朝局的穩定以及雙方的關係,想必傅大師會做出明智的選擇的。”
金仁俊一愣,如果他真的確認繼承崔家家主之位,那麼傅大師還真有可能將徒弟嫁給她,畢竟在他們這樣層次的人眼中,人品好不好已經無關緊要了,如果犧牲一個女人的幸福,換來國家和朝廷的穩定,會怎麼選擇不言而喻。
“可是,家主似乎更屬意金將軍。”金仁俊忍不住說道。
望着最前面那輛掛着“金”字旗幟的馬車,崔沆眼中閃過一絲陰狠,“也不知道爹他怎麼想的,有兒子不傳,非要傳給一個外人!”
金仁俊默然,脣角卻有些微微上揚,閃過一絲輕蔑的笑意,金若先文武雙全,你卻只知道欺男霸女,更何況家主沒有嫡子,這個崔沆只是小妾生的庶子,關係也未必比得上人家金若先這個嫡女婿。
崔沆忽然開口道:“金先生,這次找你過來,就是想找你幫忙的,你是家父手下最得力的干將,一定能幫到我,一旦我能如願以償,必定不會虧待先生。”
金仁俊皺眉答道:“家主他老人家素來說一不二,而且思慮深遠,他的心思又哪是我們一個外人能改變的。”
崔瑀選繼承人不是個小事,而且不是關係到他一個人,還關係着整個崔家的興亡,崔沆這種在京城聲名狼藉的,任何人都知道他會敗家,相反金若先穩重成熟,若是他繼任,崔家上下,以及他們的合作伙伴,會心安得多。
所以他暗暗決定,等回國後向家主報告崔沆的小心思,早點處理這個隱藏之患。
誰知道崔沆這時候卻開口道:“金先生,我和你說這些話是把你當自己人,你不要讓我難做。”
聽到他語氣中的威脅之意,金仁俊心中一凜:“公子什麼意思。”
崔沆似笑非笑地說道:“前兩年我爹老牛吃嫩草娶了一個叫安心的小妾,生得青春美貌,金先生好像經常往她那裡跑,若是我
爹知道了這件事,你覺得他會怎麼做呢?”
金仁俊臉色鉅變,他和安心私通一事,本來極爲隱秘,對方是怎麼知道的,不過他反應也快,馬上答道:“公子的事情,我來想辦法,一定讓公子得償所願。”
崔沆哈哈笑了起來:“果然識時務者爲俊傑,難怪我爹那麼欣賞你。”
金仁俊跟着笑了起來,不過心中卻蒙上了一層陰霾。
此時黃河之上,一艘大船正往興慶府的方向駛去,船上飄揚着櫻花的旗幟,船艙很多地方則印着特殊的紋印,最下面是三片葉子的形狀,上面則是三株梧桐花,兩邊的梧桐花有5朵,中間梧桐花有七朵,如果高麗使團的人看到了,定能一眼認出這是東瀛豐成秀吉的家紋。
穿透站着一個身穿武士甲的男子,武士甲倒是很威武,只可惜男子身形矮小,沒有發揮出應有的氣勢。
此時他望着沿河的沃土,眼中閃過貪婪之色:“早有傳言中土富饒無比,我還覺得有些誇大其詞,今日一見,連以貧瘠聞明的西北也有這樣富饒肥沃的土地,真是讓人眼饞得很。”
邊上一個劍客裝扮的倭人答道:“公子,此處乃黃河有名的河套平原,黃河百害唯富一套,西北也不是所有地方都像這裡這麼富饒的。”
武士甲男子點了點頭:“雖然如此,但我們沿途所見,中國之地果然地大物博,比我們國家那些地方好多了。真是該死,我們明明快統一全國了,可是土地只有那麼多,連功臣都不夠分封。”
邊上的劍客答道:“所以關白派我們前來中土,藉着西夏招親的機會,打探一下各國的虛實。”
“不錯,高麗人不足爲懼,義父他老人家主要還是擔心出兵過後中原各國的反應。”武士甲男子是豐成秀吉的養子羽柴秀勝,“不過我們來到中土過後發現中原各國互相征戰自顧不暇,與高麗接壤的清國正忙着平定三藩之亂和與蒙古的戰爭,根本沒法顧忌到高麗之地,所以只要義父出兵,高麗就是我們的囊中之物。”
羽柴秀勝頓了頓,接着說道:“只不過高麗那個苦寒之地,得到了也沒什麼太大的價值,還是中原更富饒。
“關白一開始也是打算以高麗爲跳板,接着進軍中原之地,”邊上的劍客閃過一絲憂色,“不過我們之前得到的情報可能有誤,中原這些國家沒有想象中那麼弱。”
豐臣秀吉曾經召集過一些日本浪人詢問過中原國家的事情,當得知這些在東瀛混不下去的浪人數十人聯合起來,便能橫掃沿海數十縣,打得官軍一潰千里,那經歷過戰國淬鍊的百戰精兵,豈不是能橫行天下?
想到這裡他不由得豪氣叢生,覺得五年就能征服中原之地。當然他生性謹慎,還是先派使團來找中原實地查探一下,正好有個西夏招親的機會,聽說到時候各國雲集,他們便決定湊一下熱鬧。
“十兵衛你未免多慮了,之前聽聞蒙古多麼強大,可水月大宗都能在那邊當做座上賓,想來他們強得也有限。”羽柴秀勝笑道,要知道東瀛十大高手之中,水月大宗頂多只能排第三,前面還有兩名
無敵的劍聖——上泉信綱、冢原卜傳!
而且真算起來,就是身邊這位柳生十兵衛,也未必比水月大宗弱了。
柳生十兵衛倒是更清醒一些:“在軍隊面前,個人的武力說明不了什麼。”
羽柴秀勝哼了一聲:“你又何必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依我看是中原各國承平日久,軍隊早已爛透了,所以才顯得蒙古人攻無不克戰無不勝。我們東瀛經過百年的戰國時期,可謂是名將輩出,剩下的也全都是百戰精銳,對上蒙古,鹿死誰手還說不準。”
“更何況,”羽柴秀勝接着說道,“蒙古本部纔多少人?如今看着強盛無比,主要還是依靠大量的僕從軍,我們東瀛的人口十倍於蒙古,本身軍隊比蒙古多,再學習他們驅使僕從軍的策略,義父說五年之內滅唐國,恐怕時間還說得久了。”
因爲當年受唐朝影響太深,所以東瀛一直習慣將中原這邊稱呼爲唐。
“公子說得不無道理,”柳生十兵衛點了點頭,“這次西夏招親正好各國都要參加,我們可以近距離觀察一下他們的戰鬥力。”
說話間不由得緊了緊手中的武士刀,眼中閃過一絲狂熱:“到時候讓中原各國的高手見識一下來自東瀛的劍術!。”
且說南宋使團那邊,這日宋青書起牀洗漱完畢,正準備和薛蟠等人吃早飯,忽然有一俏臉的侍女前來:“賈公子,我們家公主請你過去用早膳。”
“啊?”宋青書一怔,心想谷姿仙未免也太大膽了吧,這樣的話她那個未婚夫面子往哪裡擱?
一旁的薛蟠急忙問道:“小丫頭,你們家公主有沒有請我啊?昨晚我可是和她相談甚歡的。”
侍女搖了搖頭:“只說了請賈公子過去。”
薛蟠頓時失望無比,緊接着回過頭惡狠狠地瞪着宋青書,恨不得一把掐死他,邊上其他人也是一副羨慕嫉妒恨的眼神望着他,呂氏兄弟則是對視一眼,若說場中最不希望看到賈寶玉好的,恐怕非他們莫屬了,畢竟背叛了賈家,自然希望賈家徹底衰敗,沒有翻身之機,可是這次這個賈寶玉實在有些出人意料,萬一將來複興了賈家就麻煩了。
宋青書搖了搖頭:“算了,多謝你們家公主的好意,我就不過去了。”現在大白天的,真過去又不能做什麼,而且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實在太引人注目了些。
哎,我已經儘可能地低調了,可這樣拉風的男子,再怎麼隱藏,也無法掩蓋渾身上下流露出來的魅力。
一旁的薛蟠差點沒氣死,自己求而不得的機會,對方竟然棄之若敝履。
“金國的小王爺也在那邊。”小侍女想到臨走前公主的囑託,急忙說道。
“哦?”宋青書心中一動,莫非完顏重節有事找自己?“那就過去吧。”
看着他跟着無雙城侍女離開的背影,黃衫女忍不住皺眉用肩膀輕輕頂了頂身旁的薛寶釵:“他什麼時候這麼受女人歡迎了?”
“寶玉一向很有女人緣,”薛寶釵臉色一紅,接着也閃過一絲疑惑之色,“不過最近似乎比以往,更有女人緣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