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衆人在咖啡廳內聊了很久很久,揣摩着大夏書屋的用意、推測着考試內容,後又分享着彼此的實力訊息。
直至深夜時分,幾人又聚了一次餐、吃了一頓烤串,這才各回各家。
杜愚這一天又是火鍋、又是冰淇淋、又是烤串的,可是吃美了。
當他回到溪樹花園時,已經是凌晨1時了。
李夢楠毫不客氣,奔着閨房就去了。
留下了杜愚站在客廳,面色很是無奈,他看向一旁的林詩唯,道:“你去我屋睡?”
“客房的牀夠大。”林詩唯走到客房門口,停住腳步,扭頭看向杜愚,“你也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跟詩浩他們合練。”
“住一起多不方便,要不我把小幽螢的兒童房給你改了?”杜愚提議道。
林詩唯笑着搖了搖頭,突然想起了什麼:“對了,伱記着把天青瓷收回體內。”
杜愚:“嗯”
林詩唯:“書屋敢把考場設在葫蘆山,就代表着有萬全的準備。
但那是針對其他考生,你和我們不一樣,杜愚。
幽寒之樹對你恨之入骨。”
“放心吧,我知道。”杜愚輕輕點了點頭。
說句誇張點的話,林詩唯對着寒樹砍一斧頭,也許寒樹不會有太大反應。
但要是換做杜愚砍一斧頭,寒樹怕是得陷入癲狂!
林詩唯一手搭在門把手上:“青瓷怎麼樣了,妖技修行的如何?”
“不知道。”
“你們之間不是簽訂契約了麼?”
杜愚解釋道:“天青瓷鑽研妖技很刻苦的,我怕打擾到她,一直沒敢聯繫她。”
林詩唯輕聲勸道:“那你就早點去吧,也給青瓷一些緩衝的時間,別太倉促。”
“行,我這就去。”杜愚道,“你去我屋睡吧,我今晚就不在家睡了。”
林詩唯手掌移開了門把手:“一切以青瓷爲主,要是趕不回來,明天我和他們解釋。”
“好嘞。”杜愚拎起了太虛斧。
林詩唯眼眸一凝,緊盯着這柄巨大的、虛幻的戰斧:“我以爲你要開車過去。”
“之前我在寒湖那邊設下過座標。”杜愚右手執斧、小心翼翼的斜向劃開。
劇烈的能量波動翻涌開來,一條空間裂縫,呈現在了林詩唯的眼前。
設下座標?
林詩唯忽然記起,杜愚回來的那個雨夜,也曾在大夏都城·二十九局院內設下座標。
“別等我了,睡吧。”杜愚笑着擺手,轉身沒入了空間裂縫之中。
“呼~”
裂縫悄然癒合,像是什麼都沒發生。
唯有雄渾的能量,還在客廳內橫衝直撞着。
“怎麼啦?”李夢楠推開門,滿臉警惕的看着屋外。
林詩唯則是靜靜站在原地,眼底掠過一絲異彩。
她當然知道杜愚有此通天手段。
但是心中知曉,與親眼所見是兩碼事。
杜愚親手撕開空間裂縫,而後邁步走入其中,如此畫面給人帶來的心神震撼,是難以言喻的。
“沒事,杜愚去找青瓷了。”林詩唯隨口解釋着,望着杜愚消失的方位。
他還真是嗯,越來越英武了。
與此同時,寒湖劍妖靈異境·中央湖區。
“好傢伙~”杜愚打了個寒顫。
在炎炎夏日裡待久了,忽然墮入層層涼霧之中,杜愚整個人都被凍精神了。
小焚陽的聲音冒了出來:“哇,又是這裡誒!寒湖!”
杜愚:“這麼晚了,你還沒睡?”
小焚陽嬌聲道:“吃魚,杜愚杜愚,吃魚~”
杜愚:“咱不是剛吃完烤串麼?”
小焚陽叫嚷着:“不管,我要吃烤魚,餓啦!又餓啦~”
杜愚:“.”
真是個小吃貨。
“嗡。”
腳下的劍柄輕輕的震顫着:“主人。”
杜愚在此處設立的座標位置,就在寒湖劍的劍柄正上方。
“半個多月不見,你是一動沒動啊?”杜愚回過神來,單膝跪地,一手按在了冰涼的劍柄上。
“咔嚓!咔嚓”
杜愚的手背上,一層薄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凝結着。
寒湖劍立即收緩能力,聲音再度印入杜愚腦中:“恭喜主人,實力更進一層。”
“你感知到了?”杜愚笑了笑,改成了坐姿,“你怎麼樣?關於至聖級別,有沒有頭緒呢?”
寒湖劍:“前一陣,龍龜至聖曾提點過寒湖些許,寒湖愚鈍,還未領悟至聖法則。”
杜愚拍了拍劍柄:“修煉至聖絕非易事,彆氣餒。”
寒湖劍沉默半晌,道:“主人,您說我等妖兵真的能修煉至聖麼?”
聽着寒湖劍的詢問,杜愚卻是沉默了下來。
這世上的確沒有妖兵成爲至聖的先例。
杜愚嘆了口氣:“能或不能,我給不了你答案,我需要你來給我答案。
你纔是先驅者,是開闢前路、披荊斬棘的那一個。
也許,你把這條路走通了,這世間的妖兵也就有路可走了。
所以.堅定些。”
“嗡!”寒湖劍輕輕震顫着。
它不知道,一個20歲的年輕人,爲何能說出如此振奮心神的話語。
又或許,年齡這種東西,在杜愚的身上是沒有意義的。
他走了比常人更遠的路途,經歷了常人未曾想過的困境,也對這世界有着一份獨特的感悟。
杜愚:“我也把相關的理念傳授給了我的燼之箭、劫之箭,還有青師的山火刀。
你並不孤獨,努.”
說着說着,杜愚的話語戛然而止。
他一不小心把山火刀說出來了!
霎時間,周遭陷入了一片沉寂。
就連身爲主人的杜愚,這一刻都不敢出聲了。
月光透過絲絲涼霧,落在杜愚的肩頭,只讓他感覺更冷。
在這樣凝重的氣氛中,寒湖劍傳音道:“龍龜至聖給我講述了一些異世大陸的故事。”
“嗯。”
寒湖劍:“聽說,山火通體爬滿碎紋,險些隕落在那片大陸。”
“是的。”杜愚心中鬆了口氣,“就差一點點。”
杜愚口中這樣說着,心中卻是愛死了天青瓷!
多好的妖寵啊,方方面面都爲主人考慮。
天青瓷顯然知曉山火刀與寒湖劍的問題。
她便藉着引子,粗淺提及了些許,爲日後的刀劍聯手打下提前量。
楊青青、杜愚和付劍州是一個團隊的,身爲三人的妖兵,一刀一劍不可能永不見面。
寒湖劍:“主人若是再見到山火,可以幫我傳一句話。”
杜愚好奇道:“什麼?”
寒湖劍:“不要輕易的死去。在我刺碎它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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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愚:“.”
我也得敢說呀!
山火刀不得當場把我剁嘍?
寒湖劍:“勞煩主人了。”
杜愚尷尬的抽了抽嘴角:“不,不麻煩。那個.我師兄和青瓷呢?”
“劍州在湖面上打坐,龍龜至聖已經深潛湖底數日了,一直沒有音訊,寒湖不敢貿然打擾。”
“哦?”杜愚抿了抿嘴脣,會是好消息麼?
寒湖劍:“劍州來了。”
劍州?
叫的倒是親密呢。
杜愚跪爬向前,雙手扒着劍柄邊緣,向下方望去。
涼霧之中,一道身影飛了上來,壓低了聲音:“師弟?”
“師兄修煉的如何了?”杜愚低頭看着付劍州,“突破御妖將·巔峰期了麼?”
付劍州:“.”
我興沖沖來迎接你,你就給我添堵是吧?
杜愚眨了眨眼睛:“怎麼不說話呀?”
付劍州無奈道:“我是6月20日才晉級的大成期。”
杜愚:“這都7月末了,一個多月還不夠啊?”
付劍州:???
你以爲我是你呢!
杜愚嘿嘿一笑:“告訴師兄一個好消息,青師的玫瑰帝靈重塑肉身了。”
付劍州面色一驚:“啊?”
杜愚眉頭微皺:“你這是什麼反應?帝靈重塑肉身,你不高興?”
付劍州卡了半天,嘴裡憋出來一句:“青師的玫瑰帝靈,在灰燼世界裡被打成殘魄了?”
杜愚微微張着嘴,這才意識到,自己壓根就沒告訴付師兄這事兒!
“已經不重要了。”杜愚尷尬的笑了笑,“現在帝靈已經重塑肉身了。”
付劍州面色不太好看:“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
杜愚:“沒什麼了。對了,我和夢楠、詩唯都晉升御妖將了。”
聽聞此言,付劍州的臉色倒是好了不少:“這麼快?”
“嗯嗯。”杜愚連連點頭,“另外,師兄幫我去抓幾條魚唄?順便幫我烤了。”
“好的。”付劍州習慣性的答應着,向下飛去。
才飛了1米,他就意識到不對勁兒。
付劍州擡起頭來,看向劍柄上的小師弟。
杜愚咧嘴一笑:“快點快點,餓了,孩子餓啦!”
付劍州張了張嘴,好半天,硬是沒說出一個字兒來。
最終,他嘴裡嘟嘟囔囔着,還是低頭向下方飛去。
“嘻嘻~”小焚陽一聲輕笑,“杜愚最好啦!”
“那你看喔!”杜愚一聲輕呼,只見層層涼霧中,探來一條巨大的龍尾。
緊接着,劇烈的失重感涌上心頭。
杜愚被龍尾卷着,徑直向下墜去。
“噗通!”浪花四濺。
寒湖水冰冷刺骨,隨着湖下水流翻涌,杜愚淪爲了凡夫俗子。
他沒有什麼反抗的餘地,短短2秒鐘過後,他就在浪潮的帶動下,涌向了一張巨大龍口。
“嘩啦啦~”
龍口中,湖水迅速散去。
“呵”杜愚趴在龍舌之上,深深的喘了口氣。
“龜龜,好久不見!”小焚陽飄了出來,一隻小手按向龍舌,“你有沒有想我呀?”
“焚陽回來了。”清冷的聲線中,帶着淡淡的歡喜。
“嘻嘻~看來還是有些想我的嘛!”小焚陽開心極了,作爲純粹的妖魄,她接觸萬物生靈的肉身時,自然能感知到對方情緒。
杜愚拍了拍冰涼龍舌:“聽寒湖劍說,你已經潛入湖底很久了?”
“嗯。”
杜愚:“怎麼樣?成果如何?”
“還好。”
杜愚終於意識到情況不對了。
天青瓷的迴應很簡短,語氣也比較冷淡。
杜愚想了想,輕輕撫了撫冰涼的龍舌:“我也想你了。”
“呼~”
巨大的龍舌如海浪一般,輕輕翻涌着,帶着杜愚一陣起伏。
杜愚笑了笑:“真的呀,只是你在鑽研妖技,我不敢打擾你。”
漆黑的龍口中,忽有一支海龍燭燃起,點亮了漆黑的龍口。
趴在龍舌牀上的杜愚,突然發現前方出現了一道飄搖的裙襬。
他翻了個身,仰躺着向上望去。
海龍燭光裡,一道絕美的身影映入眼簾。
女子臉上帶着淺淺笑意,正低頭看着杜愚。
杜愚想了想,道:“我讓付師兄烤魚去了,一會兒吃給你嚐嚐?”
天青瓷輕輕一擡手,一條小遊龍竄了出來,纏着杜愚的身體,帶着他站了起來。
杜愚面露探尋之色:“青瓷?”
“嗯。”天青瓷終於說話了,“我本以爲,我在防禦方面的悟性更高。”
杜愚聽懂了她的意思,不由得心頭一喜。
所以她的妖技真的有突破?
而且還不是防禦類妖技!
杜愚趕忙詢問道:“你的什麼妖技提升品質了?”
天青瓷卻是擡起手,玉指向前一點。
“誒?”在小小遊龍的帶領下,杜愚直接倒飛了出去。
龍口適時張開,杜愚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不在湖底,而是來到了岸邊。
也就在他飛出龍口的一剎那,宏偉龍舟化作無盡妖息,追逐着杜愚,涌入了他的體內。
問題是.杜愚還在倒飛!
身後,正是湖畔邊佇立的一株樹木。
杜愚眼底泛紅,看着後方愈發接近的大樹,按照自己的行動軌跡,右肩膀必然會撞在樹上。
但杜愚並沒有做出任何調整,對於天青瓷,他是絕對信任的。
“噗!”
杜愚的右臂、右肩砸在了樹幹上。
但卻沒有半點傷痛,他甚至連倒飛的勢頭都沒有絲毫減緩。
因爲杜愚的右臂,化成了點點水珠!
妖技·鏡花月!
杜愚當然知道,天青瓷可以讓身體元素化,但問題是,一旦開啓此妖技,杜愚的整具身軀都得化成水珠!
而不該像現在這樣,只有身體的某一部分化成水。
杜愚微微睜大了眼睛。
此時的他已經飛躍湖畔,一頭扎進了茂密林中。
而杜愚的肉身,竟從繁茂的樹木枝條中,硬生生“透”了過去!
他的身體一直都在,唯有被樹枝、樹葉攔截的地方,化作點點水珠。
最驚人的一幅畫面是杜愚整個人都是四分五裂的!
但透過障礙物之後,水珠彷彿變成了膠水,又把杜愚的身體粘了回來。
“咚”的一聲悶響。
杜愚重重落地,他立即擡起頭,看向自己剛剛穿越的這片密林,臉上盡是不可思議。
身側,一道曼妙的身影悄然浮現。
那絕美的容顏上帶着淺淺的笑意:“如何?”
“咕嘟。”杜愚傻傻的低下頭,看着自己的血肉之軀。
物免!
並且在物理免疫的前提下,保留身體的行動能力、保留作戰能力!
那我直接踩到寒樹臉上,跟它拼刺刀不就行了嗎?
面對面砍,誰都別走!
誰tm慫誰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