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菲妍認真點頭:“我知道了,我會好好回答的。”
然而陳菲妍忽然發覺自己好像沒有準備好,她根本不知道今天忽然面試,所以一點兒沒有準備面試的內容。以至於此刻弄得她很有點緊張,手都在陣陣發涼。
江兮叫了車:“今天你面試,很重要,所以我們就不去擠地鐵,也不坐公交車,打車過去吧。”
“謝謝你。”陳菲妍心生感激,但心底依然忐忑不安。
江兮低聲說:“你早上都沒吃多少東西,餓不餓啊?”
“不餓,我早上一向都不吃東西的。”陳菲妍笑了下,笑得特別勉強。
“菲妍,你是不是有點不舒服?爲什麼臉色發白?太白了,暈車嗎?”江兮小聲問。
“有一點,不過還好,沒事。”陳菲妍笑了下,手心全都是冷汗。
江兮伸手握着她,又拿紙巾給她擦了手:“你一手的汗,你是不是緊張啊?菲妍,我跟你說,你一定不能緊張啊,走進去要落落大方的,不能太緊張。你得拿出咱們不比別人差的氣勢來。”
“你面試的時候,緊不緊張啊?”陳菲妍問江兮。
“說實話,也緊張的,但是當時根本不覺得能進得去,所以也就放開來。就想着不管結果如何,反正我來過一次,見到了傳說中的朝華社是什麼樣的,也夠了。因爲沒有太大的期待,所以纔沒有特別緊張。飛揚,你真的不可以太緊張啊。”
江兮小聲說着,給陳菲妍加油鼓勁兒。
這種場合上,一緊張就容易說錯話,一說錯話就更緊張,甚至還會腦中一片空白,什麼都不記得不知道,那樣就糟糕了。
陳菲妍緊緊握着江兮溫熱的手心,深呼吸。
“如果你早一點通知我就好了,我還可以看看面試秘訣,我以前看了現在都忘了。”陳菲妍聲音都發緊,不停的有小動作,是坐立難安的表現。
江兮拍拍她肩膀:“有我呢,別怕。面試秘訣什麼的,每個人的狀況都不一樣,你看了也不是你面試的狀況,所以看來也沒用。”
搓了搓她的手,江兮又笑:“最主要是放輕鬆心態,放輕鬆。”
“我知道,要放鬆,要放鬆的。”
陳菲妍喃喃自語,但好像並沒有多好。
早上上班高峰期,四十分鐘的車程今天開了八十幾分鍾。
到公司已經九點半了,江兮慶幸在手機上籤到打了卡。
兩人一下車,陳菲妍推開江兮就從垃圾桶跑去,哇啦哇啦狂吐了一通。
江兮老遠站着,隨後左右看,快步跑去商店裡買了瓶礦泉水出來。
陳菲妍就靠着垃圾桶,整個人的臉色慘白異常,臉上僅僅只有一點口紅的顏色在,虛弱的樣子是非常嚇人的。
江兮一邊拿着紙巾,一邊給擰開水遞給她。
“菲菲,你喝口水漱漱口,吐了就好了,吐了休息一會兒就不難受了。”江兮輕輕拍着陳菲妍肩膀。
陳菲妍渾身都在發冷,並且帶着輕微顫慄,耳朵也嗡嗡作響。
江兮的聲音時遠時近,她此刻狀態就跟喝醉了酒一樣,無法將眼前的食物和人拉近。
江兮一直守着她,給陳菲妍清理好了之後拉着人離開,靠在另一邊的大樹下,樹下有圍着樹圍砌起了花壇,江兮拉着陳菲妍坐下,將陳菲妍的頭枕在她肩膀上,手一直握着陳菲妍的手。
“你的手太涼了,如果實在不舒服的話,就回學校休息,不面試了好不好?身體要緊。”江兮輕聲說。
“不,一定要面試,這麼難得的機會……”
陳菲妍記得,她可是拖了江兮好久,江兮才幫她把這機會求來的,就算天上下刀子,她也會踏着刀子前行,不會退後一步。
江兮看着心疼:“可是你這個樣子,狀態也不好,也不能好好發揮呀。”
“我去做了,總比沒做直接放棄好。”陳菲妍低聲道。
“菲菲……”
“兮兮,換作你是我,你也會這樣選擇的。”陳菲妍道。
江兮不再說話,陳菲妍說得對。
如果是她,這樣難得的機會,天上下刀子,她也會往前走,不會後退半步。
陳菲妍吐了,那陣兒難受過去後,終於耳鳴眼清,好像前一刻被意識推開的世界,這眼下又回來了一樣。
陳菲妍坐起來,雖然身上還發冷,但氣色已經在漸漸回暖,看得出來有好轉。
江兮深吸氣,大鬆了口氣。
她真的怕死了身邊人生病啊,剛纔陳菲妍突**況,身邊又沒個人,江兮真是要嚇死了。
什麼可怕後果都想到了,人家姑娘真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她賠得起嗎?
“喝口水?”江兮把水遞給陳菲妍。
陳菲妍拿手上,但沒喝:“我好像好差不多了,好像沒什麼問題了。”
江兮摸了下她的手心,“有溫度就好,你剛剛啊,嚇死我了,臉色特別特別難看,那種白真的……真跟死人沒差了。”
就只有口紅那一點顏色頂在脣上,就像漂在脣上一樣的。
江兮是真的嚇得夠嗆,不過好在陳菲妍恢復得很快。
陳菲妍勉強笑了下:“謝謝。”
“別謝了,你沒事了我就放心了,不然我可真要哭了。”江兮笑起來。
陳菲妍說:“昨晚上有點失眠,不知道爲什麼沒睡着,早上起得有點早,沒吃東西就坐車,還吹冷空調,然後就越來越難受,就這樣了。以前睡得好的時候,我都不暈車的,已經很久沒暈車了。”
江兮給陳菲妍整理着衣服和髮絲:“這條裙子你穿着還是有點大了,不是很合身,大了一號。”
江兮有點惋惜,擡眼看周圍已經開門的門店:“要不,咱們現在去買條新的?”
陳菲妍心底大概預估卡里的錢,她現在根本不能肯定能不能從父親那兒要到零花錢和學費,馬上就要開學了。
卡里的錢,是姥姥給她的學費,她不敢動。
“要去買一條嗎?”
“不了吧,先這樣,也不是不合身,小號也是我會穿的碼。”陳菲妍道。
江兮點點頭,“如果你感覺差不多了,那我們就上去了?”
陳菲妍深吸氣,“好,走吧。”
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大步往前就行了。
江兮帶着陳菲妍進了大廈,從一樓大廳卡進內部,再上電梯,自打進這棟樓,陳菲妍都能感受到那種無處不在的高級感。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上樓要先刷卡的呢。”陳菲妍低聲道。
“嗯,來這裡之前,我也沒見過。第一次來這裡的時候,心底各種尖叫和感慨。那時候就想,讓我在這裡上班多好啊,夢寐以求。”江兮想起當時跟着盛嘉年來這裡的情景,好像近在咫尺一般。
進了電梯,陳菲妍看着鏡子裡面的自己,下意識拍了拍自己的臉。
“天啦,我這個樣子好心真不太好看。”
江兮幫她整理了下頭髮,又提了提衣服。
陳菲妍真的太瘦了,正兒八經的骨感美人。所以這類有點修身的職業套裝,她撐不起來,因爲身材太瘦。
不過,也不至於太難看,江兮也不胖,陳菲妍穿江兮這套衣服,也就大半碼的樣子、
江兮低聲說:“你要不要把頭髮綁起來,咋個馬尾?那樣會顯得利落一點?”
“我如果綁起來的話,會顯得臉大吧?”陳菲妍不確定的問江兮。
江兮一聽,內傷。
“你的臉還大,那趙雪靈就不要活了。”江兮輕哼了聲。
陳菲妍頓了下,意外看向江兮:“你……也這樣認爲?”
江兮笑了下,拍了拍她肩膀:“當然,隨你了,你堅持這樣也可以,我只是建議。”
陳菲妍果斷將頭髮紮了起來,對着鏡子看了看,不行,她脖子露得太多,脖子後面顏色和前面不一樣,太丟人。
陳菲妍很快又把頭髮拆了:“還是這樣吧。”
江兮欲言又止,表示充分尊重陳菲妍的選擇。
到了朝華社新聞樓層,江兮先走出去,將陳菲妍送去面試廳。
打聽了面試情況,出來再問陳菲妍:“我忘記問老大時間了,你有沒有帶自己的簡歷?”
陳菲妍愣了下,搖頭:“我帶了U盤,但沒帶簡歷。”
“不知道要不要,這樣,你把簡歷給我,我現在幫你打印,然後交上去。”江兮低聲說。
陳菲妍有些驚訝:“之前你不是已經幫我提交過了嗎?我以爲那個就可以了。”
“但剛纔我問了裡面的人,好像需要重新遞交紙質版本。前面好在還有幾個人,我們還不晚,所以現在交上去,上午面試也輪得到你。”江兮說得認真。
但陳菲妍有點懷疑她說的真實度,一般公司郵箱遞交了簡歷,既然通知可以面試了,那簡歷當然有備份存檔啊。
怎麼來這裡,還要臨時再帶一份紙質版,帶了紙質版才能排上面試?
所以,朝華社並沒有她之前想的那麼嚴謹。
江兮幫陳菲妍弄好之後,再找到薛鵬程幫她把簡歷遞交上去。
人事那邊簡單看了眼,直接把陳菲妍插在面試者中間。
薛鵬程出來後,對江兮打了個響指:“行了,十五分鐘後,到你,準備一下吧。”
“謝謝啊。”江兮立馬道謝。
“客氣。”
薛鵬程看了眼江兮身邊的陳菲妍,又對江兮揮手:“今天有點忙,得空再找你,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