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仙池。
一個三面是牆,連着一座樓宇的水池,樓宇中走出一人,此人八字須,臉瘦如猴,穿着一件寬大的黑衣,上有螺蚌一般,卻有龍頭龍尾的椒圖圖案,看起來像九州的古代官服。
想來,此人是一個仙官。
仙官來到化仙池邊,看着裡面翻滾的池水,一時大怒,喝道:“混賬!化仙池豈容你胡亂吸收,還不給本官滾上來!”
化仙池其實是給通過特殊渠道達到仙界的人,洗滌身上真氣,將真氣蛻變爲仙氣,形成仙體,達到虛仙境界而設立。
一般來說,吸收少許液體,就能夠讓下界之人蛻變爲仙體,畢竟沒有刻意壓縮修煉,少許仙氣就足夠膨脹全身。
即便有人意識到化仙池的好處,刻意修煉,也不能多吸收多少,往往就會有仙官來接收新人,也就從來沒出現此刻池水翻滾的情況,根本就是有人在大量的吸收化仙池池水呢。
這個人,自然就是陳爭。
陳爭聽見有人呵斥,倒也不敢無視,此間已經到了仙界,對於剛剛到仙界的陳爭,就好比初生的嬰兒,到處都是洪水猛獸,根本沒資格無視任何人。
“出來,給本官出來!”
仙官又呵斥兩聲,陳爭連忙從化仙池中浮上來,走上臺階,站到仙官身前,正準備對這個仙官行禮,那仙官忽的掄起手掌,一巴掌扇到陳爭臉上,氣急敗壞道:“混賬!真是混賬!竟敢在化仙池修煉,看本官怎麼治你,混賬,臉皮竟然這麼厚,打得本官手都疼,真是混賬,還不給本官跪下!”
這一巴掌,打在陳爭臉上只是撓癢癢,甚至陳爭都不做計較,想忍了這一巴掌,以後還此人千萬巴掌!
但是,這個跪字,卻是刺激到了陳爭的神經,陳爭的臉色當即沉了下來,一絲黑氣從他雙眼閃過,陰寒的盯着仙官,毫無掩飾的殺意,像寒冬颳起的風雪,冰冷刺骨。
仙官觸及陳爭的眼神,明顯愣了一下,卻又獰笑起來:“敢瞪本官?誰給你的膽子!給本官跪下!”
龐大的威壓,從仙官身上散發,無匹的壓力,壓得陳爭雙腳微曲,陳爭咬着牙支撐,卻不發一言,只是雙眼死死的盯着仙官。
能夠感知到,這個仙官起碼是天仙的實力,絕非此刻的陳爭能夠對付,但是,陳爭的殺心已起,卻不可能泯滅。
仙官很是驚訝,自己的威壓,竟然無法讓一個剛剛飛昇的人下跪!正常來說,這個威壓的強度,已經足夠將一個下界飛昇之人壓得骨頭粉碎了。
“還真是硬骨頭。”仙官冷笑一聲,喝道:“來人!”
有四個仙兵從樓宇中跑出來,每人手中都拿着一根一米長的金色軟鞭,一個個神色像被踩了尾巴的狗一樣。
陳爭雙目依舊盯着仙官,腦中念頭急轉。仙官的跪字觸怒了陳爭,可並不代表陳爭就要動手,剛剛來仙界就對一個仙官動手,肯定走不出化仙池這個區域,那就是自尋死路的節奏。
陳爭還不至於對這個跪字敏感到神經病的程度,緊緊握着的雙拳,沉默的狀態,都在說明陳爭極力控制着自己的憤怒。
但仙官的神態,像極了大羅國的一些官員——狗仗人勢,看賤他人。這種人輕易不會善罷甘休,最喜歡恃強凌弱痛打落水狗。
陳爭得罪這樣的人,若是妥協,極可能是被這個仙官給整死,既然能預料得到即將發生的事,陳爭又怎麼能妥協?
但面對一個天仙以上實力的仙官,若真打起來,陳爭必然不是對手,唯一的機會,就是仙官不知道陳爭的身體有多強悍,而現在,兩人的距離不到兩米,陳爭猛然突擊,仙官定無法反應。
還不能殺了他,必須挾持此人,助我逃離此地再殺他不遲。
陳爭心有定計,全身之力已然匯聚雙手。
仙官見屬下來了,指着陳爭的鼻子惡狠狠道:“給本官打,把他的硬骨頭打成軟骨頭。”
看着四個仙兵朝自己揚起軟鞭,陳爭卻不屑一顧,不管這軟鞭是什麼,沒有寶光的仙器,豈能傷得了他?見仙官此時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又無半點警惕之心,便是此時,陳爭陡然出擊,雙手朝前合拍,好像打銅鈸一般,直接拍到仙官的頭顱兩側。
無匹的力道,拍得仙官的頭都快變成長方形,他又怎麼想得到陳爭竟敢對他出手?更想不到,陳爭一個剛剛飛昇的人,身體的力量竟然如此變態,徒手的力量,竟好比一件二品仙器全力一擊,一時間,仙官被拍得意識模糊,元神都快要爆裂了一樣。
陳爭的身體本就已經有一品仙器的防禦攻擊強度,剛剛在化仙池中,又吸收了大量的仙氣,儘管身體大概只吸收了儲量的五成,但更強大的仙氣,卻已經直接讓陳爭的身體強度翻了兩番,至少達到二品仙器的極致。
這樣的力量,面對一個毫無防備的天仙,陳爭其實可以直接將眼前的仙官轟殺,但是,他現在不能殺了這個仙官,因爲指不定這個化仙池,這個樓宇中,還有多少仙人,此刻必須挾持這個仙官,待逃出此地,才能另作打算,因而,陳爭其實留了力氣。
在陳爭攻擊仙官的同時,四個仙兵的軟鞭已經朝陳爭鞭打而來,他卻全然不做理會,一步踏前,正要有別的動作,卻感覺全身有着難以忍受的劇痛,讓他渾身哆嗦起來。
軟鞭打在陳爭背上,火光電光迸射,雖沒傷到陳爭的身體,卻似乎有特殊的效果,讓陳爭感受到無可抵抗的疼痛而慘叫起來,哆嗦着身體,竟無法做進一步動作。
“打,給老子打!狠狠的打!”那仙官緩過神,一時怒不可遏,猙獰的怒吼,更一腳踹到陳爭腹部,將陳爭踹得趴到地上。
幾個仙兵一擁而上,手中軟鞭像打賊一樣瘋狂的鞭打着陳爭,儘管破不了陳爭半點皮肉,但傳遞到陳爭身上的劇痛,卻讓陳爭抽搐不斷,陳爭的意識也終於忍受不了這種劇痛,本能的昏厥過去。
“大人,如何處置?”
見陳爭昏厥,幾個仙兵也停下來,大概意思,是想問仙官將陳爭殺了還是如何。
仙官猙獰冷笑,啐了一口,道:“不知死活的東西,敢攻擊本官,殺了了事!慢,打了本官,這麼殺他就太便宜他了,把他扔去天窯窟,打個死囚的烙印,讓他永遠在天窯窟中,還有,把他的儲物戒指扒下來。”
“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