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徐青?”中年女人臉上露出一抹笑容,她認出眼前這位來洗車的年輕人曾經是自己的學生,同時也很快聯想到了對方另一層身份。
徐青微笑着點了點頭道:“吳老師,沒想到您還記得我,好久不見了。”
中年女人是吳鐵蘭,以前江城市一中的老師,想當年徐青就是她的學生,因爲一些個人原因她現在已經沒做老師了,跟丈夫一起借錢盤下來一家小洗車行,照理說夫妻倆起早貪黑的忙和也能得個衣食無憂,但夫妻倆還有個患腎病的女兒,光是醫療費用就夠兩人度日維艱,隨着女兒病情的加重,這家位置較偏僻的洗車行收入已經成了車薪杯水,只能是撐一天算一天。
吳鐵蘭能遇上自己以前的學生心情大好,連忙熱絡的招呼他進來坐,身旁的中年男人趕緊拎着東西上前洗車,熟人歸熟人,生意還是要做的。
徐青見到老師意外之餘心裡也非常高興,師生倆在洗車行裡搬了兩張塑料凳子坐下來聊了一陣,多是些學習生活之類的平常瑣事。
吳老師男人手腳相當麻利,再加上新車沾泥見水就落,只用了一刻鐘左右就把車子裡外洗得乾乾淨淨,但他見妻子和學生聊得正歡也沒上前來打攪,掏出根皺巴巴的香菸蹲在門外抽了起來。
煙剛抽到一半,男人接到了一個電話,臉上倏然大變,連嘴角的香菸也掉到了地上,他趕緊轉身跑到妻子跟前,一臉焦急的說道:“快去附屬醫院,小蠻突發腎衰竭,對了,把所有錢都帶上。”
吳鐵蘭聽到消息臉色也隨之大變,顧不上其它,急匆匆往洗車行裡面的一個小間跑去。
男人臉上露出一絲歉意,對徐青低聲說道:“對不起了,丫頭出了點事情,車子已經洗好了,你可以馬上開走,洗車費就不用了,都是熟人。”
徐青已經從兩人的談話中猜到了一些東西,眉頭微蹙說道:“我可以送你們去醫院,叫車也麻煩。”他知道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跟着老師去醫院先看看情況再定,如果有需要幫忙的他一定會盡全力幫。
男人點頭道:“那就麻煩你了,你先把車開出去調個頭,我們馬上就來。”情急如火之下他不會拒絕這份好意,滿口答應了下來。
徐青快步走過去發動車子退出洗車行大門,調轉車頭,就見到兩口子火急火燎的跑了出來,吳鐵蘭含着淚坐上了車子,剛上車就抑制不住捂嘴大哭起來。
男人連忙安慰道:“莫急,小蠻沒事的,她是個好孩子,老天不會讓她有事的。”
吳鐵蘭哭着把頭靠到丈夫懷裡,自從女人患上腎病以來夫妻倆一門心思只想爲孩子治病,爲了賺更多的錢和有更多些時間照顧孩子她放棄了一份待遇優厚的職業,原以爲女兒的病情已經得到了有效控制,沒想到突然間發生這種變故。
徐青把車開到最快,一路狂飆駛向附屬醫院,他現在能做的就只有這些了,一切還要等看過具體情況再說。
不得不說賀亦兵這輛車子送來得正是時候,徐青開着它先得了八尊禹王鼎,從天晶影像中知道了一些關於軒轅大帝的隱秘,現在開着它一路飛馳也沒人去攔,一路上至少超了兩輛交警巡邏車,也許是三輛,不記得了……
嗤!賓利一個漂亮的急停調頭剎在附屬醫院新綜合醫務大樓門前,兩名保安對望了一眼也沒多說什麼,他們看到了一個很牛的車牌,五個八的江城本地車牌,能開這輛車的人來頭想必不小,他們還是少管閒事爲妙。
吳鐵蘭和丈夫下車急匆匆跑進了大樓,徐青站在這棟嶄新的醫務大樓前擡頭望了一眼,記得這棟大樓還是當年鄺華雄後捐贈的,說起來他也有大半功勞。
掏出手機撥通了古云的電話,這時候老教授應該已經睡下,爲了老師的女兒也只能把他從睡夢中擾醒了。
電話接通,話筒中傳出古云悶悶的聲音:“誰啊!這麼晚還打電話,吃飽了撐的!”老教授滿心不悅,其實他知道是誰打的電話,否則也不會接聽。
徐青撇了撇嘴道:“不好意思,要不是有急事兒我也不會找您了,我在附屬醫院醫務大樓……”反正已經把人吵醒了,索性就來了個竹筒倒豆子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講了一遍,明說讓古教授幫忙,他甚至不知道吳老師的女兒姓什麼,只知道叫小蠻。
古教授仔細聽他講完,當即表示會全力幫忙,憑他的人脈要在醫院裡找一個突發腎衰竭的病人不難,打聲招呼也花不了多少時間,讓這小子欠下自己人情以後總有用得着的時候。
徐青道了聲謝掛上電話,加快步子走進了醫務大樓,大廳內就有各樓層分佈圖,腎病屬於泌尿科,他很快就找到了科室在九樓。
此時吳鐵蘭已經趕到了女兒馮小蠻所在的病房,這段時間夫妻倆忙着洗車行的生意,負責照顧女兒的是她婆婆,老人已經七十高齡,身子骨還健朗。
馮小蠻躺在病牀上,嘴上罩着氧氣,手腕上連着吊瓶,這個花季少女現在被疾病折磨得不成人形,整個人不是瘦了,而是浮腫,看上去就像灌足了水似的,不少地方能看到血管。
吳鐵蘭走進病房時見到了女兒的主治醫生黃醫生,這段時間多虧了這位熱心的醫生,可他現在愁眉緊鎖,好像在爲什麼事情爲難。
“黃醫生,小蠻她的病怎麼樣了?”吳鐵蘭丈夫馮大國第一時間走到醫生面前瞭解女兒的病情,夫妻倆的心都懸在了半空,那感覺就像是一對等待判決的囚犯,兩人都期望女兒沒事,但從黃醫生臉上的表情不難看出女兒的病情不容樂觀。
黃醫生望了一眼夫妻倆,低嘆了一聲說道:“小蠻的病情突然惡化,需要馬上換腎,否則會有生命危險。”
“換我的!”夫妻倆異口同聲,急切的聲音中沒有半點猶豫,他們都願意爲女兒付出一切,可憐天下父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