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唐暗笑:還是沉不住氣啊。開口道:“楊姑娘也不急於這一時半會,還是多休息一會吧。再者,我現在正拿柳飄飄釣魚呢。”
“釣魚?”楊輕絮瞬間反應過來,“你又算出了什麼?”
但話剛出口,她就意識到自己問了個蠢問題。相師交鋒,方唐能算出來什麼,對方也一清二楚,單憑一卦兩卦的結果行事,只會徒勞無功。
方唐自然不會搶白楊輕絮,而是頗有耐心地解釋道:“我什麼都沒算,只是單純覺得柳飄飄不那麼簡單,想看看她有沒有重要到,令乾坤眼中的人不惜代價也要救出她罷了。有則最好,無也無妨。”
楊輕絮本來以爲方唐是有什麼倚仗,但聽他口風,卻像是在單純地搏一把,頓感不滿,質問道:“你這麼冒險,萬一真出事了呢?”
方唐側了側頭,淡然回道:“阿巧和阿七兩個人的命格氣運有多強,楊姑娘也很清楚。他們均爲一流高手,實力更是不容置疑,倘若乾坤眼真能從他們手上救走柳飄飄,那恕我直言,恐怕方某人即便不冒險,也留她不住。”
楊輕絮又一次被方唐說得啞口無言,但心中有氣,還是禁不住嬌斥一聲:“用別人的仇人冒險,你倒是說得輕鬆。”
方唐低頭看一眼手機,發現時間已經是凌晨三點了,阿巧和星期日都沒有傳來消息,怕是乾坤眼輕易不會因爲柳飄飄做出什麼動作了。他知道楊輕絮不可能願意放着柳飄飄不顧,乖乖在醫院躺着,與其讓她跟自己慪氣,倒不如順從她一次好了。
想到這裡,方唐就聳了聳肩,說道:“我知道你在醫院待不下去。好吧,楊姑娘,我這就去幫你辦出院手續。因爲這次牽扯到了桂城當地警方,所以在這之前,有些事情要跟你交代一聲。現在你的身份,是蘇東去四公子的好朋友,來桂城是參與他的慈善晚會的,結果被強人所擄。這些事情警方問起來,你可別說漏嘴了。”
楊輕絮沒好氣道:“真說起來,我是個受害者,又不是犯人,幹嘛怕說漏嘴?”
方唐拗她不過,也不多爭辯,轉頭就出到病房外頭準備辦出院手續。楊輕絮身上只是有些輕微擦傷,想來醫院對於她出院也不會有什麼意見。
一出病房門就撞上了黃愛國猜疑的目光,方唐好整以暇地任他打量了一番,笑問:“怎麼樣黃警官,有沒有看到我身上散發出來的人格光芒?”
黃愛國罵道:“你小子還真是有夠厚臉皮,這種話也能說來就來,不怕被人打死?”
方唐聳一聳肩,回道:“公道自在人心。”
話鋒一轉,“黃警官,我出來知會你一聲,楊姑娘醒過來了。反正醫生也說她並無大礙,她本人想走不想待在醫院,所以我得去幫她辦一辦出院手續。沒問題吧?”
黃愛國聽了,眉頭一皺。他是個盡忠職責的好警察,楊輕絮被“綁架”一事有很多疑點,就他個人看法,是不願意就這麼讓楊輕絮辦出院手續離開的。無奈這件事裡頭又有頗多難處。
一來楊輕絮是受害者,不是犯罪嫌棄人,黃愛國沒理由氣勢洶洶地扣住她;
二來在名義上,蘇東去聲稱楊輕絮是在慈善晚會上失蹤的,而負責這場盛大晚會安全和秩序的,黃愛國又恰恰有份,說得難聽點,楊輕絮被綁架,他是失職。
這一來二去,黃愛國就實在想不出留難方唐或者楊輕絮的理由,唯有旁敲側擊地問一句:“楊小姐不是蘇公子的朋友嗎,怎麼他走的那麼早,現在又是你來代辦出院手續?”
方唐好整以暇地回道:“蘇公子是楊姑娘的朋友不假,但這不代表我不能是楊姑娘更好的朋友,對不對啊黃警官?”
黃愛國無從反駁,他沉吟了一陣,一雙鷹目散發出炯炯亮光,不怒自威,再一次警示方唐道:
“方唐,我再提醒你一句,千萬別讓我知道你是什麼邪門歪道,不然我就是上刀山下油鍋,都一定會將你繩之於法!”
方唐不卑不亢地回道:“黃警官,我方某人敢拍着胸脯說,在一座孤島上,有無數揮灑汗水和青春,奉獻自己、滋潤別人,值得尊敬的女性可以爲我擔保,擔保我方某人絕非旁門左道!”
說完,方唐就轉身往醫院前臺走了過去。
黃愛國被方唐這番話說得一愣一愣,什麼孤島、汗水、奉獻,良久才反應過來方唐開的是什麼玩笑,不由得嘴角一抽,朝着他的背影罵道:“方唐你這小子!別的不說,就你這張嘴都能判個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