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秦逸見火狐雙臂支着雙膝,靠坐在一旁,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一言不發。
被她盯的心裡發毛,秦逸收回心神,開口問:“怎麼了?”
“沒有。”
火狐收回目光,而後臉枕在雙臂上休息。
但眼眸還是一眨不眨,在發着呆。
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回華夏了。
或者說。
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在正常人的生活中了。
這種感覺讓她心情難以平靜。
既有對美好生活的嚮往憧憬,又有對陌生環境恐懼不安。
幸好有秦逸這麼一個還算熟悉的人在。
否則真不知道一個人該怎麼面對新的環境。
可是,讓她糾結的是,和秦逸在一起又不太習慣。
因爲被他看了太多次數……
總之,心情很複雜。
……
日落月升,已經到了深夜。
璀璨的星辰下,直升機緩緩降落在了青嶼市清涼灣東山腳下。
秦逸舒展了一下懶腰,看了下時間,已經凌晨一點了。
看了眼旁邊的火狐,因身體虛弱,她早已進入睡夢中。
“該醒了,到家了。”秦逸輕輕拍醒她。
“家?”
火狐睜開眼睛,有些茫然。
彷彿這是第一個很陌生的字眼,也的確陌生,已經有許多年不知什麼是家了。
“是的,到家了。”
秦逸攙扶起她,走下直升機。
與飛行員道別,秦逸扶着虛弱的火狐,看着不遠處清涼灣一處處別墅,看着寬闊的水泥馬路,看着馬路旁的月牙湖,以及隨着夜風輕輕搖擺的垂柳,感覺舒服極了!
終於到家了!
真想美美的泡個熱水澡,然後讓於曉菲給自己彈鋼琴,唐慕妍在一邊跳舞,然後王曉璐乖巧的給自己揉肩捶腿,這樣的日子真是太滋潤了。
這時。
他感覺到火狐打了個冷顫,道:“是不是有些冷?”
“嗯。”
只穿着一件背心,短褲的火狐點了點頭。
她現在體虛,無法以內力禦寒。
再加上常年在東非大裂谷一帶居住,她已經有很多年沒有穿長袖衣服了,現在是華夏北方五月份初的夜晚,的確與有些冷。
“可是,我也沒有衣服給你披上。”
秦逸攤了攤手。
他現在上面也只是穿着一件t恤。
“走吧,回去了泡個熱水澡。”秦逸扶着火狐,一步步往回走。
東山腳下距離他住的地方並不遠,只步行了不到十分鐘就到家門口了。
他正要敲門,這時一輛車停在了家門口,原來是王曉璐剛回來!
“秦逸!”
王曉璐見到秦逸後,驚喜的叫了一聲。
“璐兒,這都凌晨一點多了,你怎麼纔回來?”秦逸疑惑道。
“哦,在公司加班了。”王曉璐笑着說道,“過年的時候,咱們和河西市的楊總合資的水上娛樂城項目,現在已經全面動工了,前期工作比較重要。”
“再重要也不能把身體累着了,以後早點回家休息!”秦逸板着臉道。
“知道啦!”
王曉璐笑了笑。
接着。
秦逸給她和火狐相互介紹了一番,王曉璐得知火狐現在有內傷,身體虛弱後,立即去後院放下車,過來主動幫秦逸扶着她。
王曉璐拿鑰匙打開門後,三人去往客廳。
打開燈。
王曉璐對秦逸和火狐小聲道:“你們剛回來,一定很餓吧?我去給你們做吃的。”
“不用,我去做就好。”
秦逸趕忙道。
王曉璐都忙到這個時候纔回來,他也不忍心再讓她伺候自己。
“別,你招呼一下火狐姐,我去做。”王曉璐說着,問向火狐,“你想吃什麼呀?”
“都可以。”
火狐點了點頭,然後又加了一句,“只要不是壓縮餅乾。”
“好唻!”
王曉璐去往了廚房。
秦逸此時則看着火狐,心頭一顫。
“只要不是壓縮餅乾。”
他曾經在某些小說裡看過這句話,本以爲只是以誇張的手法,來表示特種人員的艱苦。
沒想到現在真的聽到這句話了。
在火山地牢,秦逸記得並不是以壓縮餅乾爲主食。
或許她曾經有過只吃的經歷。
她現在年紀就不大,那“曾經”的話,年齡只會更小吧……
“放心。”
秦逸此時對她道,“不會再讓你吃餅乾了。”
“但我喜歡吃奶味兒的餅乾。”
火狐再道。
“奶味兒的?這不是小孩子吃零食嘛。”
秦逸汗顏。
火狐沒有回答。
因爲奶的味道,能讓她回憶起她自己和其他人一樣,也是吃奶長大的,也曾有過母親的疼愛,雖然那種感覺,那個回憶非常模糊,模糊到只記得奶味道,和溫暖懷抱……
“先坐下休息會兒吧!”
秦逸舒舒服服的坐在沙發上,對她說道。
火狐也跟着坐下。
但剛一坐下,她忽然又條件反射似的站了起來,眼神裡滿是驚詫。
“怎麼了?”
秦逸疑惑。
火狐先是狐疑的身手輕輕撫摸了一下柔軟的真皮沙發,又試着輕輕按了按,感受一下沙發的彈性,再接着,她直接在試探着坐下來,身體也試着感受沙發的柔軟。
秦逸注意到她的眼眸裡,流露着一絲光彩,就像小女孩兒第一次見旋轉木馬時的神情一樣,一切是那麼驚訝,好奇,欣喜……
原來她沒有坐過,或者說沒有見過這麼舒適的沙發,就像從大山裡來的一樣。
“你以前沒有在正常人生活的環境裡做過任務嗎?比如在大都市裡抓捕通緝犯之類。”
秦逸好奇道。
“有過。”火狐點了點頭,回道,“但一般都是當天解決,當天離開。”
“……”
秦逸汗顏,這丫頭果然命苦,頓了頓,他接着再問:“那小時候呢?就是加入龍魂之前。”
他發現火狐與阿九,慕容風月,以及雪花等人不一樣。
其她幾個人雖然也常年在龍魂,常年在外執行危險任務,但他們回到繁華大都市,雖然也有一些不適應,但也只是對正常人的生活不適應,對大街上見到那麼多人不適應。
而她,彷彿也社會脫節一般。
“在山裡長大。”
火狐此時回道。
“山裡?”秦逸問,“哪個村子,北方還是南方呢?”
“就是山裡。”火狐面無表情的說道,眼眸裡流露着一絲哀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