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委大院。
對於潘小強被張凡毆打進了醫院,這事情就好像那春風一樣,一夜之間就傳開了。作爲跟潘小強老表的鄭國幫,他在得知了自己的老表被張凡一頓毆打進了醫院之後,他人倒是很平靜,沒有之前的暴怒如雷了。
鄭國幫雖然不惜張凡的處世爲人,可自從他們暗中較勁以來,從來都是他這個市長落下風的。節節敗退,一點勝算都沒有。
也許,趁着此事,他可以把張凡小兒往死裡整了吧?是時,沒有人知道鄭國幫心中所想的事情。
爾後,鄭國幫嘴角扯出了一抹冷笑,他朝着市委書記的辦公走去。
張凡跟高飛回到了警察局,其實他們要做的事情,無非就是簡單的錄個口供罷了。只要潘小強目前沒有起訴張凡,那麼他就是自由之身。
何況,現在的潘小強,他面臨着一場重大的交通事故需要處理呢。也許,他根本是沒有時間來理會張凡這破事。
其實說是錄口供,一直都是高飛在跟着在張凡在一耷又一耷的聊着天。東南西北扯了半天,張凡一看時間也差不多了,他起來拍了一下高飛的肩膀,“好了,我馬上得趕回去了,這事情你自己看着辦吧。”
“我知道!你忙你的事情去吧。”
張凡從警察局出來,他立馬奔赴了醫院。到了醫院,這時候張靜也醒來了,郭鵬正在一旁小心翼翼的撫慰着她的情緒。
張凡走進病房的時候,發現老姐張靜的一雙眼睛通紅一圈,想必她剛纔又是哭了一場吧?
“姐!沒事了!都過去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言語的安慰,竟是那麼蒼白。張凡心中黯然一嘆息,希望姐姐能夠看開一點吧!孩子是沒有了,其實他們可以在生一個。
“小凡,你這個舅舅是做不成了,姐姐很抱歉。”張靜很勉強的擠出了一個笑容。
可是她的笑容在張凡眼中看來,比哭還難看。張凡只能是陪着笑臉,佯裝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這又有什麼關係呢?等你把身體養好了,然後……你跟鵬哥來日方長,還可以在生的嘛!”
“我知道!可是我……那畢竟是我的一個孩子啊,他就這麼沒了,我……下子就把我的一顆心都掏空了。”
張靜說完,又是嚶嚶的哭了起來。郭鵬在一旁又是安慰,又是忙着遞紙巾。
唉!
張凡又是一聲嘆息,悄然退出了病房。出到了廊道上,抽了一根香菸,又是狠狠的抽了起來。
世事無常,花無百日紅,人無百日好。沒有人能夠意料得到下一步會發生什麼事情。活在當下,便是最真實的人生。
半晌。
郭鵬也從病房出來了,他一雙眼睛一片通紅。爲了這事情,他也是勞心勞肺的。孩子流產了,他這個做準爸爸的,他內心中的悲痛,同樣是不比張靜少。可是他是個男人,又是個丈夫,他總不能像張靜那樣哭哭啼啼。他得堅強起來,給妻子一個有力的肩膀倚靠。
“我姐她怎麼樣了?有睡過去了?”
張凡把菸頭一捻滅,狠狠的丟在了垃圾筒上。
“嗯!哭累了,剛剛睡過去。哎!這事情,真的是鬧得我……”
“哎!你現在可不能垮下啊!不然,你讓我姐怎麼辦?你現在可是她最堅強的倚靠了。”張凡在郭鵬的肩膀上輕輕拍了一下,繼續說道,“那個肇事者,你想知道他是誰嗎?”
郭鵬搖頭,悽然一笑道:“之前,對於那個肇事者,我殺了他的心都有。可是現在呢,我忽然想通了,即使我殺了他,我那可憐尚未出生的孩子,他就能夠回來了嗎?不不!這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不管我在怎麼憤怒,在怎麼傷心難過,一切都無法挽回了。至於他是誰,我現在一點都不關心了。”
“好吧!你雖然不不想知道。不過我覺得你是有必要知道的。你人叫潘小強,是我手下的一個副局。你說,這世界上發生的事情,怎麼會如此湊巧呢?偏偏他這人跟我曾經有過不愉快,現在我把他也給打進了醫院!哎!冤冤相報何時了啊。”
郭鵬面色一愣,問道:“你把他打了?而且還把他給打進了醫院?張凡啊,這事情你的確是太沖動了,你有想過那個後果嗎?很有可能,你會因此……”
“我已經無所謂了!”張凡一擺手說道,“我也是忽然間感覺到混體制的這些日子,我有些厭倦了,該來的總會來的,我不會逃避,我等着就是了。”
“不是吧?在這節骨眼上,你怎麼就好像是大徹大悟了呢?好吧!遠的不扯,張凡,你在這裡照看一下,我回去一趟。”
“是要跟老爺子說這事情嗎?”張凡挑眉問道。
郭鵬神色又是一片暗淡,“不!我現在還不打算要跟他說!等緩過一段日子在說吧。我回去給你姐那些換洗的衣服。還的準備一些生活用品呢。”
“行!那你去吧。”
得到了張凡的保證,郭鵬匆匆離去。
原本一個魁梧高大的男人,因爲發生了這意外事情。張凡驀然發現,看着郭鵬那遠去的背影,竟是有些佝僂了。
唉!經歷了一番磨難之後,相信他們未來的日子會更加美好的。
……
第二天.
張凡還在沉睡中,他是被一陣刺耳的鈴聲給吵醒來的。電話是安武生打來的,他讓張凡去市委大院一趟。至於是什麼緣故,安武生並沒有在電話中跟他說明。
這時候,張凡也沒有了任何睡意。他一個翻身坐了起來,心中一想,莫非安武生找他,是因爲潘小強的事情了?
看來真的是應驗了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的話了。
匆匆洗漱了一番,早餐也沒有來得及吃,張凡驅車趕去了市委。
一進安武生的辦公室,張凡立刻是嗅覺出了空氣中那一股驟冷氣息。
“安書記,你找我嗎?”張凡打了一聲招呼。
那時候的安武生,他正在埋頭寫着一份文檔,他腦袋也不擡,說了一句:“你稍等一下!”
張凡拉開椅子,安靜坐了下去。
大概是半盞茶水的時間後,安武生纔是處理好了手上事情。他把手中的文件丟在一旁,然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最後,他的目光纔是落在了張凡臉上,“今天我把你這麼早叫來,我想你應該知道是怎麼回事吧?”
“不!我一點都不知道。”張凡搖着腦袋,回答的一臉認真。
他討厭這樣的說話方式,尤其是官腔的妝模作樣。
“呵呵!你不知道?”安武生的語調忽然是高了幾分唄,“在我們江都中,我想還有你張凡不知道的事情嗎?到了現在,你竟然還在跟我裝瘋賣傻?你老實說吧,潘小強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也許你還不知道吧?他的家屬一大早就把你告到了我們市委這邊!張凡啊張凡,我說你這輩子莫非真的是孫猴子轉世嗎?這麼能折騰?”
“他要告我什麼?”張凡依然是一臉神色波瀾不驚。
其實在趕來市委之前,他早已經是猜測到了一二。
安武生騰的站了起來,對着張凡怒視道:“你把人家的肋骨都踹斷了三根?你說人家家屬會告你什麼?都是同僚,又是同在一個部門中任職,你在下手的時候,你就不能青一點嗎?莫非你還真想鬧出了人命來,你才罷休嗎?簡直是糊塗。”
“那你說該怎麼辦?反正這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即使我現在後悔了,世界上也是沒有後悔藥的。”
看着張凡依然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安武生無奈嘆息說道:“這事情沒有任何解決的辦法。人家家屬說,如果不給他們一個合理的交代,這事情就沒完。”
“哼!是嗎?那麼他把我姐給撞了流產,孩子也沒有了,作爲家屬的我,我又該如何跟他們索要公道呢?安哥,這事情我自有處理,你也不要參合到裡面去了。”張凡說完,徑直走了出去。此事他跟安武生多說無益,純屬在浪費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