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是幹什麼!我警告你們,再敢亂來我斃了你們!”
政委李輝暴喊一句,過去便要扯開四名戰士!
只是四人雖然停下了暴打,但根本不懼李輝的身份,依舊死死的擒着喬猛三人,站在一起就如鐵鑄的長城,讓李輝根本不能衝進去搭救喬猛三人。
“你們這是造反!你這個軍官叫什麼?你憑什麼打我的人!這事就是鬧到軍區,我也要法辦你!”
李輝氣憤道!
在市局衆所周知,喬猛是他的表弟,也是他一手從協警挺拔成正式警員,又兩年連續跳,成了現在的刑偵隊老大。而且兩人更是一個德行,剛愎自用,陰狠狡詐。
“法辦可以!但法辦我之前,我想先問一下,他們三個憑什麼可以對我弟弟動用私刑?難道這在公安系統是允許的?打的我弟弟嘴裡吐血,臟腑受傷,你是不是也該給我一個說法?!”
張榮軍直接拉了一張椅子坐下了。
他擺手一下,四名戰士便站在了他身後,喬猛三人終於解脫,一個個鼻青臉腫悲催至極!身上更是有數不清的紫腫!論打人,軍隊稱第二,誰敢稱第一?
“政委你要爲我評理啊!我好好的在審案子,他們衝進來就繳了我們的槍,還被暴打一頓!我冤枉的啊!我沒動用私刑,是他自己身體不好,自己吐血的,不信你讓這個軍官找出我打人的證據出來!如果有證據,我認倒黴!”
喬猛反咬一口道。
“哼!簡直無法無天了!老宋,你說怎麼辦!這幫當兵的太目中無人了!當市局是軍區的後花園嗎?!”
李輝表面氣憤,卻也知軍區的人不好惹,眼前的張榮軍又是個團長,職位不小!於是他狡猾的將包袱丟給了局長宋功,兩人不合的事情,在市局是人盡皆知,李輝現在說這句話,明顯是挖坑給宋功跳。
但彼此都是官場的老油條,誰也不傻!
宋功一看就明白了,心裡冷笑卻臉色板着,道:“這位軍官,你說喬猛動用私刑,可有證據?”
“他們清楚,他們可是你的人。”
張榮軍指向了雲若晴與車偉。
車偉是宋功一手提上來的,屬於宋功的嫡系老部下,關係匪淺,此刻見局長來了,車偉纔不會收斂,直接道:“局長,林飛本來是我重案組的嫌疑犯,卻被喬猛私自逮捕,而且我進來的時候,他嘴角就流血了,我敢肯定喬猛動了私刑!否則一個人好端端的,怎麼會流血?”
“對!我也看到了!”
雲若晴也附和道。
李輝瞪了雲若晴一眼,但後者根本不拽他。
“事情有些複雜,喬猛你到底有沒有動刑?”
宋功盯着喬猛沉聲道,後者狂搖頭!
李輝見狀立馬道:“宋局長你什麼意思?!竟然幫這個無法無天的軍官一起欺負我們的人!喬猛這麼能幹又老實的人,怎麼能動用私刑?!車偉還有云若晴,你們都是搞刑偵的,該知道做假供是犯法!而且你們和喬猛是一個系統的,爲什麼胳膊肘往外拐?!”
“有沒有動私刑,是引起這場風波的關鍵。”
車偉說了一句。
李輝頓時更火了!“車偉你什麼意思?我說話是不是不好使了?你是不是瞧不上我這個政委了!我說喬猛沒用私刑,就是沒用私刑!有本事你拿出證據啊!你和雲若晴都袒護林飛,就等着組織的調查吧!我懷疑你們跟他有非法關係!還有這位軍官,你擅自毆打警務人員,我要將你告上軍事法庭!”
驀然間,現場形勢變得更復雜!
積怨很久的宋功一夥人,與政委李輝一夥人,此刻對峙起來!
宋功想要以濫用私刑的名頭抓了喬猛,再跟張榮軍理論,但李輝卻要護着表弟喬猛,直言車偉雲若晴與林飛關係不良,有可能被行賄了!彼此互不相讓,吵吵起來,其餘警隊的人也被引來,場面一時間亂糟糟的!
林飛這位挑起所有是非的源頭,反而暫時沒人搭理了……
不過這場警局派系間的激烈碰撞還沒結束,就又有人來湊熱鬧了!熟悉的坤少,洋溢着一臉熟悉的陰柔奸笑,忽然出現在了審訊室的外面!還攙扶着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太太。
人雖然老的滿臉皺紋,但卻佩戴着諸多昂貴的珠寶,穿着奢華的衣衫,一雙眼很亮透着難言的威勢與蠻橫!
更不可思議的是,老太太的身後,緊隨而至的是常務副市長張一鳴,以及另一位男子,這人林飛在電視上見過,是東海市副市長兼政法委書記的許耀陽!兩人都是市委的大佬,但此刻卻恭敬的站在老太的身後,一副大氣不敢喘的樣子,見到這一幕,不僅林飛目露不解有些詫異,其餘人也愣住了!
吵鬧聲一下就沉寂了!
“都吵吵什麼?像話嗎!!一個個是警員,還是潑婦?!你們這些領導,都要好好約束下屬,你看成何體統?!沒了我老頭子治理的東海市,果然是大不如以前啊。”
老太太的腳剛邁進審訊室,就狠批一通!
但……張一鳴和許耀陽卻沒敢哼哼!
而宋功與李輝,一瞅坤少,頓時也就猜出了這老太的身份,臉色不由變得緊張,雲若晴車偉和喬猛也收起了銳氣,大馬金刀坐着的張榮軍一瞅父親來了,立馬站直身子了,再不敢太放肆。
全場唯一淡然坐着,還鎮定從容的,就剩下了林飛!
坤少本名許坤,之所以能橫行霸道,就是因爲他是許家的人!他爺爺是東海市當年的老書記,雖然去世已久,但東海市一半的大官,都是他培養提拔的,勢力繁雜強大,這一代更有許耀陽當上了副市長,其餘家族成員也多在機關上班,職位不小,許家就是東海市最大的官宦世家。
這個家族跺跺腳,東海市的政壇都要震三震!
坤少的父親原來三十五歲就做到了正廳,官運亨通,只是去國外考察慘死異鄉,據說是考察期間去*,跟當地的黑勢力起了摩擦,讓人當場一槍打爆了腦袋。但官方給出的通告是,偉大的無產階級先行者,優秀的黨內領導許瑞,因嘔心瀝血考察國外技術,突發疾病,不治而愈。
許瑞的死,讓坤少自小便被寵愛,他母親出國定居後,身邊無父無母,許老太更將他當做了寶貝疙瘩般撫養,說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一點不過。
“奶奶,他就是林飛,殺了表弟的人!”
坤少盯着林飛說了一句。
“你就是林飛?!”
許老太問道,空氣冷的都像是要結冰了!
她是許家的老泰山,在許家的威信無與倫比!她若是盯住了林飛,誰還能救林飛?!
李輝朝坤少使了個眼色,兩人暗中奸笑!先前得知來了一幫軍人衝進審訊室,李輝就知是來人要救林飛了,他清楚宋功不會跟自己一夥,於是立馬給坤少打了電話,後者爲了徹底搞死林飛,便請出了許老太。
對坤少,許老太可是言聽計從,很是信任。
坤少說林飛是個無比奸詐狠辣狹隘的小人,通過鬥醫以奸計贏了表弟張旭,然後又生了摩擦,所以殺害了張旭,對這些許老太深信不疑。張旭的母親許鳳,正是許老太的親閨女,張旭也是從小被許老太疼大的外甥!
外甥死,她悲痛哭了一夜!
此刻看見林飛自然立馬暴怒了!掄起手裡的柺杖,就朝林飛抽去!“你這個無恥的殺人犯!你殺了我外甥!我要你償命!”
嗖!柺杖帶響抽去,卻被林飛擡手抓住了!“你冤枉我也就罷了,爲什麼還罵我無恥?老太太,說話辦事是要講證據的!”
“講什麼證據!全市的人都知道,你懷恨我外甥張旭!現在他死了,不是你殺的是誰!除了你,誰會狠心去殺害這麼好的一個年輕人!快,耀陽你給我下令抓住他法辦!小坤,你給我拿槍,我要斃了他!”
許老太直接現場發飆了!
言語粗俗霸道,根本不將一幫警員放在眼中!還指着林飛瞪眼怒斥!
身後的許耀陽見老媽這麼激動,趕緊上去攙住了她,“媽,你先消消火,犯人會得到法律制裁的!還愣着幹什麼!他不是嫌疑犯嗎!不是告訴你們馬上拿出調查結果嗎?!你們這羣警察是吃白飯的嗎!難道我這政法委書記的話,你們都敢不聽了!”
全場的警員都是一驚!誰也不敢吭聲了!
“許副市長,本來都要審出結果了,但……宋局長的人爲了搶功勞,打斷了審問,還發生了口角,而且這位軍官還領人衝了進來,野蠻的打傷了刑偵隊的喬猛三人。”
李輝率先出來道,將矛頭引向了局長宋功的人!
許耀陽環視一週,呵呵陰冷的笑了兩聲,“不錯啊老張!你這個常務副市長的兒子,都敢提兵帶槍毆打警務人員了啊!是不是明天你們爺倆就敢造反?!我可聽說這林飛是你的侄子,宋功也是你提拔上來的老部下,看來你爲了幫這個侄子洗脫罪名,真是太用心了!兒子過來救,老部下幫忙袒護!真是人民的好領導啊!”
一聲嘲諷讓張一鳴臉色變得難看!
本來是市局的兩個勢力對峙,現在卻升級成了市委的兩個大佬較量!林飛再次成了*!
李輝這個政委是許耀陽的嫡系,而宋功則是張一鳴的老部下,隨着東海市現任書記馬上要調任省委,許耀陽與張一鳴的較量也漸漸升級,都想搶佔先機,最後奪下市委書記的大權,由此而來兩人的手下,也彼此不待見。
“宋功,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說下!小軍你來湊什麼熱鬧,你也檢討下,該法辦,我決不饒你!”
張一鳴臉色鐵青道!
在道義法律上,他也從未手軟過!
聞聲宋功只能如實將先前的衝突說了出來,車偉與雲若晴也補充了幾句,而張榮軍則隨着三人的話附和了幾句,他是被莫千雪電話喊來救人的。
“好了都閉嘴吧!你們這羣警察,就是愛把簡單的搞複雜!這個喬猛我看就是很實在的人,明明被打,你們卻說他濫用私刑?一定是你們這幫人爲了袒護林飛,故意找理由!林飛你殺了我外甥,有種就承認!別看這麼多人幫你,但我許老太還是要讓你償命!”
許老太盯着林飛,狠狠道,眼神就如毒蛇一般!
林飛再次被她激怒了!
也被這些官場上蠅營狗苟之輩激怒了!
自己本就是被冤枉的,卻沒人相信,硬要被陷害栽贓!還被李輝許耀陽以此爲藉口,要污衊宋功與張一鳴父子!他真怒了!一把抓住許老太再次砸來的柺杖,咔嚓掰斷了!
驟然,現場死寂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