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庭酒店的宴會廳裡，此時除了牛成義和牛成軍的對話外，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牛成義指着牛成軍說：“不過我沒有你那麼下作，自己都不敢出面，敢做不敢當，今天你把我攔在門外！不就是害怕我揭穿你麼？”
“這些東西完全可以僞造出來，你牛成義什麼人，大家心裡清楚，今天是爺爺的壽宴，如果你再這樣無理取鬧，我就報警了。”牛成軍拿出手機，作勢就要報警。
原本這只不過是牛成軍的一句氣話，而牛成義卻立馬來了精神。
“好好好！報警！剛好我也要叫警察來查查，這銀行轉賬的記錄，究竟能不能作假，我倒是要看看，這演藝學院的學生學籍，能不能造假！來啊！有種你現在就打電話報警，你不打你就是孫子！”
牛成義瞪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牛成軍，牛成義目光閃爍，不敢和牛成義對峙。
這一幕，牛峰山看在眼中。
“好了，牛成義，你話說完了吧，說完了再陪爺爺聊聊天，剛好爺爺還有話還和你說。”牛峰山一開口，氣氛稍微緩和了一些。
牛成義念在爺爺的面子上，坐了下來。
只是剛坐下來，牛鐵龍暴躁地吼道：“家門不幸啊！怎麼出了你這個逆子！”
“爺爺，真對不起你，我其實有些話都不想說了，今天當着這麼多人的面，還有嘉藝市醫學界的老前輩，既然這兩父子不要臉了，我也就把之前沒說的話都說了吧，憋着也怪難受。”
牛成義站起身來時候，爺爺牛峰山注意到，牛成軍的臉色已經有些發白。
牛成義對牛成軍說：“其實，如果你不把我攔在門外，我今天除了給爺爺祝壽之外，一句話都不會說，送完壽桃我立馬就走，你自己自討沒趣，老子也只有成全你！”
“怎麼跟你哥說話的！”牛鐵龍感覺自己的肺都要氣炸了，哆哆嗦嗦地指着牛成義。
“他不是我哥，你也不是我爸，你不配，他更沒資格。之前你不是把我和我媽掃地出門麼？她得了嚴重的肺熱都沒錢治療，那時候你怎麼不說你是我爸？依我看，你就是個畜生！”
牛成義紅着眼，想到自己母親曾經受過的種種委屈，她生性溫軟，儘管連一句怨言都沒有，但這麼多年她究竟是怎麼過來的，牛成義比任何人都清楚。
“你！你今天要把我氣死是不是？”牛鐵龍捂着胸口，感覺要背過氣去。
“你自己做了什麼事情，你自己心裡知道，你不就是看不起我媽麼，嫌棄我不是塊學醫的料麼？如果我當不了醫生，給你牛家蒙羞麼？就爲了這些原因，爲了姘頭，拋妻棄子！幹出這種事情的人，不是畜生，你告訴我是什麼？”
若不是因爲自己母親，牛成義現在也不會如此暴怒。
牛鐵龍大口喘着粗氣，噗通一聲，暈了過去！
賓客們立刻慌亂起來，好在牛鐵龍不一會就清醒了過來。
就在衆人都將注意力集中在牛成義身上的時候，他突然噗通一聲跪在爺爺牛峰山面前。
“爺爺，今天你壽辰，我給你磕個頭，我要說的話說完了，我就先走了。”牛成義站起身來，惡狠狠等了牛成軍一眼。
“今天我把話撂在這裡，以後我一定會成爲比你們牛家任何人都成功的醫生！你們不是看不起我麼？到時候，就算是你們跪下來求我，我也不會再和這個家族有任何關係。”
牛成軍呆滯站在一邊，無話可說。
自從牛成義讓牛成軍打110 過來對峙後，牛成軍沒有再說過一句話。
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誰對誰錯，而牛成義剛纔那番話，也着實讓牛鐵龍顏顏面盡失。
牛峰山一臉無所謂地吃着牛成義帶來的水蜜桃，而那些賓客們，也都強顏歡笑，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老爺子，這是成軍送給你的擺件，造型是個壽桃，純金的，三萬多塊好像。”
牛成軍的母親將一個精緻的禮盒送給牛峰山，牛峰山低頭吃着桃子，看都沒看一眼道：“好，孩子有心了。”
牛成義走後，宴會繼續舉行，只是因爲這個插曲，讓氣氛多少有些尷尬。
宴會結束後，牛成軍強顏歡笑，對牛峰山說：“爺爺，這宴會廳的擺設和菜式都還好吧，還有我媽把那份壽禮給你了嗎？今天牛成義這小子實在太過分，一點都不知道尊重人，簡直和地痞流氓沒什麼兩樣。”
牛峰山像是沒有聽到牛成軍的話一樣，而是指了指一直襬在桌上的東西。
那張銀行匯款單，還有牛成義的相片。
“成軍，現在告訴我，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牛峰山開門見山問道。
牛成軍連忙將那東西撕碎，扔進垃圾桶裡。
“牛成義的話爺爺你也信啊？依我看，在這麼下去，他遲早會變成地痞流氓，社會渣子。”牛成軍笑着回答道。
牛峰山點了點頭，擺手說道：“成軍，你今天也累壞了，回去休息吧。”
牛成軍走後，牛峰山看了一眼面前那純金打造的壽桃，那三萬八千八的標籤，還固定在上面，像是深怕牛峰山不知道這東西值錢一樣。
牛峰山嘆了口氣，拎起那無紡布袋裡剩下的幾個桃子，打算離開。
“老爺子，你的東西忘拿了。”
一個服務生指着桌面上的壽桃擺件。
牛峰山無所謂道：“那個東西啊，廢物一個，不要了。”
牛成義從酒店回去之後，直接回了醫院。
的確，在此之前，牛成義是準備了很多話要說，但和曲老相處幾天下來，牛成義感覺自己好像沒有那麼浮躁了，只是當牛成軍設法讓他連宴會廳都不讓進的時候，牛成義才徹底爆發。
現在牛成義滿腹的話都說出來了，心裡還是挺暢快的。
雖然和牛成軍把話挑明瞭，但只要牛成義逮着機會，就一定不會放過他。
牛成義回到醫院，看到幾乎所有實習生圍在一張桌子前，像是在討論什麼。
見牛成義回來後，衆人像是嚇了一跳。
“你們在看什麼？集體看****啊？這麼入神。”牛成義此言一出，發現唐紅和另外一名女實習生也在，兩人紅着臉走開了。
孫越皺着眉頭說：“我們是在看轉正人員的名單，我們實習期也就是這兩天就結束了。”
“哦？瞧你這副表情，是不是落選了？沒事兒，跟着哥混，哥帶你出頭。”牛成義攬着孫越的肩膀，笑嘻嘻說道。
孫志海這個時候支支吾吾說：“牛成義，幾乎所有人都轉正了，只不過有幾個被調到了郊區的醫院。”
“那不是挺好，郊區空氣好。”牛成義深吸了一口氣，只能聞到值班室一個消毒水和汗味混雜的味道。
孫越像是怕惹牛成義生氣，小聲說道：“牛哥，這轉正名單裡，沒有你……”
“啊？你們看錯了吧？怎麼可能沒老子？”牛成義擠了進去，臉上還掛着輕鬆的笑容。
只是這名單，越往後看，牛成義臉上的表情就越發僵硬。
前前後後看了兩遍，一如之前孫越說的那樣，這上面的確沒有牛成義的名字。
“是不是趙小軍又在使壞了？”孫越小聲說道，深怕隔牆有耳，讓人聽了去。
牛成義抓着那份名單，直接衝進了院長辦公室。
趙志遠在辦公室裡，正襟危坐。
牛成義衝進來的時候，他打了個哆嗦。
“做賊心虛了是吧？你抖什麼啊？哆嗦什麼？我又不揍你，只要你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就可以了，這份名單，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牛成義啪的一聲，將名單拍在趙志遠面前的桌面上。
趙志遠打了個哆嗦，小聲道：“牛成義，我承認，之前我的確對於有偏見，但這麼多天，你的表現我也看在眼裡，無論是前兩次你的近乎於完美的手術，還是後來用鍼灸救下孕婦。別說是實習生，就是連主任醫師都……”
趙志遠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牛成義打斷。
“別廢話，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牛成義心想，自己在實習期間除了在人際關係上處理的比較強硬之外，至少在工作上，從來都沒有出過什麼岔子。
這裡是醫院，評估一個實習生能否轉正的標準，除了工作能力之外，難道還有其他標準？
牛成義是越想越想不通。
趙志遠支支吾吾道：“其實，這不是我的主意。”
“說了別廢話了，我不想耽誤院長你寶貴的看報紙喝茶時間。”牛成義打岔道。
“是韓副院長的意思，你也知道，我這個院長，也不過是掛個名而已，韓副院長說話的分量比我重。”趙志遠總算道出實情。
牛成義氣得鼻子都快冒火了，在院長辦公室轉了一圈，才意識到自己根本就沒有韓美玲的聯繫方式。
牛成義在氣頭上的時候，一陣高跟鞋聲傳來。
韓美玲推開院長辦公室的門，嬌笑着對牛成義說：“怎麼？這麼着急見我，想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