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四方忙不迭接過牛成義找出來的那本書。
他小心翼翼地將那蘭花手帕解開後,裡面的那本泛黃的快要散架的書顯露了出來。
馬四方臉着嘴對牛成義笑了笑,說道:“可把這本書也找到了,咱們現在就出去吧。”
說完這番話,馬四方拿着那本書便朝着外面走去。
牛成義一頭霧水跟在身後,他並不知道這本看起來,並不厚的書裡,究竟記載着多少東西?
而馬四方,究竟有沒有辦法救救得了梨落落?
這些都是牛成義心中的疑惑。
跟着馬四方走出裡屋後,梨落落便迎了上來。
她有些急切地對馬四方問道:“馬老,那本書找到了沒有?”
曲水成看了一眼馬四方的表情,便知道了結果,也沒再多問。
的確,按照曲老對於馬老的瞭解,他的喜怒哀樂都是表露於色的。
究竟有沒有找着那本書,曲水成一眼就可以看出。
緊接着,馬老又將那本書遞給曲水成。
他說道:“儘管這本書找到了,要確診還得需要你來幫忙。”
曲水成拿着那本快要散架的破書,一臉茫然。
他不知道馬四方爲什麼會突然這麼一說。
而梨落落更是一頭霧水,自己這病症究竟有得治沒得治,馬四方現在還沒給出確切的答案,這不免讓這姑娘有些焦急。
而牛成義也注意到,馬四方自從找到了那本書,壓根就沒翻開過,好像他記住那書中一部分內容一般。
就在這時,馬四方纔不疾不徐地將那本殘破書給打開,胡亂翻了兩頁之後,指着那書上一排有些模糊的字,對曲水成說道:“你自己下針刺激這姑娘的兩個穴位,看顯不顯紅線,如果顯紅線,那就說明這病症和書上記載的一般無二,接下來只要按照書上的藥方來治療,就可以見成效。”
“反之,如果,在刺激完穴位沒有反應,那就說明之前我的猜測全部是錯的,到時候也只是也只能說對不起這姑娘了,畢竟咱們能力有限,如果能夠查的出所以然來,絕對會全力以赴的。”
牛成義也注意到,馬四方所指出的那兩個穴位,是在人左手的尺澤穴和孔最穴。
儘管牛成義不知道馬四方究竟寓意何爲,但曲水成聽懂了馬四方究竟在說些什麼。
他撫了撫下巴,連連點頭,轉而對梨落落問道:“姑娘,你願不願意試一下?儘管現在馬四方已經有些眉目,但是這病情確診過程當中你點頭,不徵求你的同意,咱倆老頭在什麼擅自結論,對你有些不太公平。”
曲水成把這事情說的清楚,梨落落想都沒想,點頭回答道:“現在只是確診而已,如果二老真的有辦法確認病情的話,我是完全沒問題。”
說話間,梨落落已經開始捲袖子了。
見此狀,曲老連連點頭說道:“姑娘你稍等一下,我的屋裡去把銀針給取出來。”
牛成義二話不說,直接將隨身攜帶的一套銀針給掏了出來,遞給了曲水成。
“別麻煩了我這就有。”
曲水成顯然沒有想到,牛成義居然隨身帶着自己當初送給他的那套銀針,這讓曲水成頗爲感動。
曲老接過牛成義的銀針之後,按照馬四方的吩咐,先後在梨落落的尺澤穴和孔最穴下了兩針。
在這個過程當中,所有人都屏氣凝神,梨落落是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如果說,之前她對於馬四方和曲水成的醫術並沒有信心,但在經歷過之前的那一番事情後,她覺得,如果沒有個依據,馬四方斷然不可能讓曲水成下這兩針。
在曲老江兩根銀針紮下後,時間彷彿凝固了一般,四周安靜異常,落針可聞,沒有人開口,所有人都直勾勾的盯着梨落落那潔白如玉的手臂。
就連梨落落也非常緊張,她現在最希望的就是自己的胳膊能夠發生變化。
因爲只有在這兩個穴位之間產生紅線,按照馬四方的說法才能夠確診病情。
如果這兩針下去毫無變化,那梨落落這一趟可以說得上是又白跑了。
在這麼長時間裡,梨落落對於自己的病情是頗爲擔憂,但她一點沒辦法,如果能夠確診病情,馬四方也能夠按照這個藥方上的治療方案,給予救治。
但現在,曲老這兩針下去,並沒有任何反應。
馬四方第一個開了口,他詢問道:“姑娘,你胳膊有沒有什麼症狀反應?”
梨落落瞪大眼睛,搖了搖頭說道:“這一點反應都沒有,感覺像是沒有扎過針一樣。”
梨落落有一說一,將自己現在的體感告訴了馬四方。
馬四方聽聞此言後,皺眉不語。
隨後,他皺眉看着梨落落的胳膊,而曲老由始至終都不知道,馬四方葫蘆裡賣的究竟是什麼藥。
他能夠看到的僅僅是自己這兩針紮下去後,並沒有在梨落落胳膊上產生任何異樣反應。
曲水成自然也知道,如果這種風平浪靜一直持續下去,那麼他們的猜測就撲了個空。
馬四方之前作出的所有判斷,都將是錯誤的。
在場的四人,沒人希望這種狀況發生。
然而,兩三分鐘過去後,梨落落的胳膊沒有任何反應。
梨落落有些失望的搖了搖頭,轉而說道:“真是謝謝二老爲我這病****這麼多心,現在沒個結果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如果能確診,估計我也不會等到現在了。”
梨落落面色有些難看,語氣有些失望的說道。
然而,就在牛成義也覺得這事沒譜的時候,馬四方卻搖了搖頭說道:“再等最後一分鐘,如果依舊沒有反應,恐怕老頭子我是真的猜錯了。”
馬四方現在依舊是氣定神閒,他時不時的瞄一眼那手中那本殘破的書,牛成義也仔細觀察過那本書的內容。
然而,那上面不成字句的內容,讓牛成義看了一頭霧水,但馬四方去看的津津有味,這不免讓牛成義感到有些疑惑。
梨落落心想,現在已經到了這一步,如果就此放棄,那麼之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費了。
在沒有確切的答案之前,她也聽從了馬四方的建議,多等了一會。
然而這一等就是兩分鐘的時間。
兩分鐘後,她那條胳膊依舊沒有任何異樣反應。
這一次梨落落徹底死心了。
“算了吧馬老,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有些事情真的強求不得,這是我的命,我認了還不行。”
梨落落苦笑了一聲,說話時滿臉的自嘲。
的確,她現在就連自己都有些嫌棄自己。
她覺得自己是不完整的人。
然而就在梨落落的話音剛落之時,曲水成似乎也沒有再抱多大希望,他剛伸手想要將那兩枚銀針拔出。
突然之間!在梨落落那條白皙的胳膊之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起了一根縫紅線!
那根紅線如髮絲一般細,但顏色越來越深!
曲老的手也因此停在了半空中。
“出線了!”曲老沉聲說道。
馬四方一把扔掉手中的書,連忙湊上前來。
就連梨落落都震驚不已,她也的確可以清楚的看到,在自己手臂的尺澤穴和孔最穴之間,形成了一條大約十五公分的紅線。
牛成義站在一邊,頗爲好奇。
他並不知道這原理究竟是什麼,而且根據牛成義一直用透視眼的判斷和觀察,在梨落落沒有下水的時候,她身上的症狀看上去非常正常,並沒有那些雜亂無章的紅色的炁在遊蕩着。
就連曲老剛纔那兩針下去之後,也沒有對梨落落的身體產生任何的變化。
馬四方見狀,連連點頭說道:“既然這樣,基本上也就可以確定你這身子骨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了,不過讓我有些奇怪的是,你們家難道就沒有人有過這種症狀嗎?根據這本書上記載,這種症狀應該是遺傳的纔對,你是這樣子,想來你的母親或者你的父親,必然有一個人也是這樣。”
馬四方這個問題,着實讓梨落落眉頭深皺。
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梨落落居然搖了搖頭。
她說道:“我們家只有我一個人這樣,根本不存在什麼遺傳,別說是我的父親母親,就連外公外婆爺爺奶奶,都沒有過這種症狀,之前在我的身上發生異樣之時,家裡人也都很詫異,所以您說的遺傳的現象應該是不存在的。”
梨落落皺着眉頭,隨後對馬四方詢問道:“馬老,既然現在我這病情已經可以確定了,究竟要用什麼樣的方法才能夠根治?”
梨落落現在儘管心中有些釋然,但是那塊石頭始終沒有放下。
如果沒有將她的病情徹底根治之前,梨落落始終是放心不下的。
眼看着全國游泳大賽迫在眉睫,如果因爲治療病情而耽誤了訓練,到頭來她肯定不可能拔得頭籌。
另外一方面,若治療沒有結果,梨落落也必將錯過這人生最後一次展現自己才能的機會。
到時候,肯定是兩頭都空。
所以即便現在病情已經確診,但她仍然不敢將所有的籌碼都壓在馬四方身上,這關乎她所熱愛的運動,這關乎她所熱愛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