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陳姝含發來的短信沉默幾秒鐘後,迅速回了一句:謝謝。
通過幾次明裡暗裡的試探,我堅信陳姝含或者說她的家庭在雲南、邊界一帶可能有着非凡的實力,也相信她可能真的會在某些我走投無路的時候幫助我。
可有些東西不是錢和三言兩語能夠解決的,坦白來說陳姝含跟我並不存在丁點的利益關係,如果我讓她幫我,可能就意味着我們將來必須要做一些不想做的事情。
這世界本來就是這樣,給予了一部分你想要的,就一定還會再索取拿走一部分你捨不得的。
把車停到服務區,我招呼何佳文和蛋蛋下車吃飯。
飯吃到一半,姜林給我打來電話,問我們走到哪了。
我邊吧唧嘴邊迴應:“快一半路程了,你那邊是個啥情況?”
姜林笑呵呵的說:“我和瘋子已經到邊界線等你們了,對夥的資料我大概也研究出來了,領頭的叫丁文,算得上本地的坐莊虎,厲害歸厲害,但不是沒機會談,我和星辰之前接過一趟護送的活,跟丁文手底下一個關係不錯的兄弟喝過兩次酒,感覺拿錢應該能談攏。”
我想了想後說:“夠嗆,韓飛那天跟我說的很清楚,願意給對方出贖金,對方都不搭理。”
姜林氣定神閒的淺笑:“能談的攏就談,談不攏再想招唄,這邊跟國內不太一樣,槍炮好使的情況下,沒人樂意浪費唾沫星子,你們開車自己注點意,不需要給自己弄得身心疲憊,反正早一天晚一天,沒啥區別。”
我搖搖頭說:“必須得趕早,山城那頭我心裡不踏實,總感覺是有人故意釣我出來。”
姜林不耐的嘟囔:“要我說你就是閒的,這種舞刀弄槍的事兒,交給我們處理就哦了,你非要屁顛屁顛跑過來幹毛線。”
我插諢打科的貧嘴:“我特麼也不想,關鍵韓飛必須讓我出面,我一尋思大家是頭一次合作,人家把定金都給我了,我要不拿出來點誠意,往後還咋再交往,最主要的是我不是想你和瘋子了嘛。”
姜林微微一愣,笑罵道:“你丫就長了一張破嘴,行了,見面聊吧,過來以後哥帶你喝酒掛馬子。”
放下手機,我重重的吐了口濁氣。
實事求是的說,即便沒有韓飛這檔子事兒,我原計劃也打算這段時間要跟姜林、瘋子碰個面,一直以來我都只知道他們在邊界和境外討生活,但從來不清楚他們具體在幹什麼。
說到底我們是一家人,如果不是爲了我,他們更不可能背井離鄉,於公於私我都得過來一趟,不然長久下去,難保哥幾個心裡會產生“我不重視他們”的想法。
吃飽喝足,又休息一會兒後,我們哥仨再次起航。
一路上,大家輪班開車,人閒車不閒的直奔Y南省瑞麗市,韓飛已經先我們一步過去等待。
直至第三天的傍晚,人困馬乏的我們才終於把車駛下瑞麗高速。
剛一出收費口,我就看到韓飛帶着幾個中年人站在幾臺打着雙閃的霸道車前面。
我搓了搓臉上的油泥,朝着蛋蛋吱聲:“靠邊停下,待會懂點規矩。”
下車以後,我直接扯着沙啞的嗓音,朝韓飛伸出手打招呼:“等挺久的吧飛哥。”
“飛哥好。”
“飛哥好。”
蛋蛋和何佳文也客客氣氣的朝着韓飛低頭問好。
韓飛也不嫌我埋汰,很是熱情的跟我擁抱了一下:“沒多久,我們也剛到,倒是辛苦你們了,走吧,我先安排你們洗澡吃飯,然後再具體說下任務,明天你們走正常手續從渡河出境,我都安排好了。”
“行,聽飛哥安排。”我咧嘴笑了笑。
“安排人把麪包車開走。”韓飛回頭衝着身後的跟班吩咐一聲,然後又看向我道:“朗朗,你和兩個小兄弟坐我的車,瑞麗有輝煌公司的分部,別讓他們循着車牌號發現什麼蛛絲馬跡。”
聽到韓飛的話,我微微一怔,看了眼掛着“渝A”車牌的麪包車,心裡暗道這做大買賣的人就是不一樣,什麼都能想的面面俱到,這點小細節,我根本就沒想過。
幾分鐘後,我們坐進韓飛的“霸道”車裡,我愜意的伸了個懶腰打趣:“這好車就是不一樣哈,我都有種貌似坐在車頂上看風景的既視感,蜷着的腿兒也能蹬的開,哈哈。”
韓飛很豪爽的打了個響指:“等你們回去時候,我送一臺最高配純進口的,然後再託朋友給你整副吉利點的車牌,你好歹現在也是山城的扛把子,這點對外的身份證還是要有的。”
“扛啥呀,我連扛兩根鐵管都費勁,快別捧着我了。”我虛僞的梭嘴壞笑:“飛哥要說送我車我就更不好意思了,誒,蛋蛋你會開霸道不?”
蛋蛋憨厚的抓了抓後腦勺:“朗哥,只要你敢坐,飛機坦克我也敢開,大不了全村都去咱家吃大鍋飯唄。。”
我趕忙打斷:“閉了吧,後面的話咽回去。”
“哈哈,你這個小司機有點意思。”韓飛掏出一包我沒見過牌子的煙盒,遞給我一支介紹:“嚐嚐吧,這煙是我一個朋友自己的小菸廠生產的,菸葉裡摻雜着很多名貴藥材,專門提供給緬D那邊的山兵、正規、非正規軍的高層抽的,據說還有護腎的功效。”
“好嘞,我待會抽,一路上煙就沒斷過。”我接過來菸捲,順手夾在耳朵邊。
出門前,三眼千叮嚀萬囑咐讓我不要隨便接旁人遞過來的煙,說是這邊情況比較複雜,所以臨走時候,我們特意從山城批了半箱煙。
韓飛眯眼看了看我,隨即笑道:“老弟是真夠小心的。”
我側頭看向車窗外,岔開話題:“飛哥,瑞麗比我想象中繁華昌盛的多,我印象中的邊界城市好像都應該是破破爛爛,城裡的人應該衣衫破爛,可地方感覺比內陸很多大城市還有繁華。”
該說不說,這地方的繁華程度絕對趕超崇市,路面很乾淨,兩邊的高樓大廈更是鬱鬱蔥蔥,除了一些異域風味的三角頂類似寺廟似的建築我沒見過以外,儼然就是行走在一座高度開發的新型城市裡面。
韓飛點點腦袋說:“以後少看點無腦電影吧,真正的邊界城市都是極其富裕的,別的不敢說,光是市區我認識身價幾億、數十億的朋友就有一大堆,這邊搞翡翠原石的,做木材或者皮毛生意的全是低調的土豪。”
閒聊中,韓飛將我們帶到了一棟酒店,車子停後以後,我站在原地扭腰晃肩緩解身體的不舒坦,韓飛則摟住我肩膀,指了指對面一棟刷着金漆面的十幾層小樓介紹:“看見那棟樓沒?那是輝煌公司在這邊的分部,也有人說那其實是輝煌的總部樓。”
“呃。。”我循着他的手指頭望過去,仔細打量幾秒鐘後點點腦袋,整棟樓除了金漆外牆以外,幾乎沒什麼特殊的地方,既沒有掛招牌,也沒有大張旗鼓的粉飾任何。
“金色黃色在過去那都是皇家的象徵,敖輝經常自詡是皇族後人,呵呵。。”韓飛眨巴眼睛接着說:“最近輝煌公司在全國各地的不少分公司高層全回來了,據說敖輝要開年會。”
我裝傻充愣的問:“敖輝,是輝煌公司的那個幕後老總麼?”
韓飛撇撇嘴,佯做不高興的模樣出聲:“老弟要是總跟我這麼裝糊塗,我就不跟你多聊了,我之前跟你說過,我和輝煌公司在生意場上也有很多矛盾,從這一點上來說,咱們有共同的敵人,算了,你們先洗澡休息一下,待會我安排人過來接你們吃飯。”
我立馬點點腦袋:“麻煩了飛哥。”
跟着韓飛交代的兩個小馬仔走進酒店,邊走我邊給張星宇發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