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隨即接通,我沒有立即出聲,而是戒備的先將手機貼到臉邊。
“呼..呼..”
手機那頭傳來一陣粗重而又急促的呼吸聲。
“你哪位?”我擰着眉頭髮問。
電話那頭一陣簌簌不停地騷動,緊跟着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王朗是吧,我羅權!”
聽到對方的自我介紹,我瞬間一愣,接着馬上硬撐:“權哥你好,剛纔真沒聽出來是你的聲音,冒犯之處還望多多見諒。”
說老實話,我真沒想到打電話的人會是羅權,那個御林軍的少主,要說沒點心驚肉跳是假的,可真讓我說點因爲所以我也不是那塊料子。
“哈哈哈,小意思。”手機那頭的羅權哈哈一笑:“其實沒別的事情,聽說你最近在上京,想約你喝口茶,順便聊聊人生,你們這號社會人的經歷太豐富了,每次跟一個社會大哥溝通,我都會有種不同凡響的收穫。”
我頓時一怔,咬着嘴皮出聲:“您知道我在上京?”
“我知道的多了,畢竟這塊地界是我土生土長的根兒。”羅權沉聲道:“你看不到的我能看到,你猜不到的我能猜到,你經歷不到的我也能經歷到,所以老弟啊,你直接告訴我,你現在需不需幫助,有沒有什麼東西在困擾你,任何都可以!”
“不需要!”
不等他說我完話,我立即梗脖吆喝。
手機那頭的羅權哈哈一笑,若有所指的淺笑:“王老弟,你似乎有點緊張吶,怎麼,你還害怕我會傷害你不成?”
我深呼吸兩口,調整自己的情愫,沉聲道:“權哥,我想問你一句最實際的問題,你所謂的麻煩或者幫助,是不是在指吳恆!”
手機裡瞬間沒有了任何動靜,足足過去二三十秒鐘,那頭才傳來羅權的聲音:“他也算一部分吧,當然,我所指的難題並不是全指他,比如你在上京最近有沒有什麼特殊的境遇,亦或者..”
我橫聲打斷:“權哥,你想說的就是他,難道不是麼!你想問我的,不過是吳恆有沒有跟我聯繫,我們現在應該處於怎樣的一種關係,對不對!我希望聽到的是真話,如果你敷衍我,我可能也會敷衍你!”
“王朗,不管是論哪頭的關係,咱們應該都屬於非常非常親近的,你喊三哥的趙成虎,那是我過命兄弟,你堂哥和師父全都是王者商會的中流砥柱,跟我更是熟的不能再熟,尤其你師父現在今非昔比,要不是念在過去的情分,我估計我想找他,都得託人攀高枝。”電話那邊的羅權語調不緩不慢的開腔:“你師父跟我認識不是一兩年了,他跟我說過最真實也是最殘忍的話,這個國度不會允許任何超越一切的組織存在,所以當時的王者商會不得不消散,今天你們頭狼公司也走到了和王者家當初差不多的局面,準確的說,是你王朗擁有了和當初趙成虎不相上下的段位,你懂我的意思麼?”
我抽吸一口氣反問:“所以呢?”
“這是不被允許的,我知道,也非常清楚你心裡的想法,你是不是覺得類似我這樣的紈絝,你不過是稍微費點勁的事兒,就可以輕輕鬆鬆的搞定。”羅權慢悠悠道:“其實不然,越是我們這樣的狗屁忙幫不上的關係,雜事反而越來越多。”
我能感覺到羅權話語裡透漏出的低落和無奈,也能感覺到此時的他一定心情和身體特別特別的疲憊。
“王朗!”沉寂幾秒鐘後,羅權再次出聲:“我問你一句真相,那個叫吳恆的亡命徒是不是跟你在一起?”
我聞聲一頓,下意識的扭頭看了眼後排座上的吳恆,心底掙扎片刻後乾笑:“權哥,吳恆本來就是我的人,何來是不是在一起,只不過是最近一段時間,我那頭不太合適,咱是讓城哥幫我照顧一段時間,你懂我意思吧。”
手機那頭的羅權壓低聲音:“兄弟,我如果問你要吳恆呢?”
“沒得談,非賣品!”我不假思索的打斷:“權哥,您剛剛提到,您和三哥是過命兄弟,我雖然沒經歷過三哥那段江湖恩仇,但也懂得這個社會,義者爲尊,但凡那幫成大事的,哪個不是把情誼哥們掛在嘴邊,你現在硬生生的管我要我兄弟,你覺得我能點頭不?”
羅權皮笑肉不笑的出聲:“那我是不是得給你表示表示?”
“啥都不用表示,我簡單直白的跟您說一句話吧,擱我這兒,兄弟全是非賣品,吳恆再不是玩意兒,我可以罵他狗血淋頭,旁人撇撇嘴我都不樂意,至於您說您和連城有什麼想法,跟我一點雞八關係都不存在,我只知道我兄弟如果不好受,誰他媽也不行,甭管是王侯世子還是權貴後代,他們但凡想讓我兄弟當炮灰,我指定會想辦法讓他們走在我兄弟前頭。”
電話那邊的羅權再次沉默幾秒,盯盯道:“大兄弟,是不是沒有商量的餘地了?”
“沒有!”我不假思索的迴應:“權哥,我不知道當初三哥跟你說沒說過,我們這號泥腿子是靠刀槍起的家,那就得一世一生的成全兄弟情義,你有什麼訴求都不過分,前提是不要拿我兄弟當籌碼,這話說出來可能挺難聽,但實際上就那麼回事,你跟我嘮吳恆的話題,我差不多也能理解。”
“哦?”羅權微微一頓。
我使勁抽了口氣:“權哥,套用我們社會人經常說的一句話,你不能吃飯的時候誇飯香,洗碗的時候罵碗髒,羅權剛開始跟我說那些話時候,我是抱着將信將疑的態度,現在我反應過來了,我兄弟指定一句誇張的話都沒有,你特麼就是要滅他的口,對麼?”
事情嘮到這種程度,我差不多也看不出來了,吳恆擊殺高喜的事情八成是真的,他最近一段時間遇襲百分之八十也是真的,正如吳恆猜測的那樣,羅權想要幹掉他,想要滅口,讓整件事情徹底的死無對證,至於原因和解,目前我暫時不得而知。
羅權靜靜道:“王朗,你要知道這件事情裡牽扯到多少利益糾葛,如果一旦被攤開,可能就是你師父也沒辦法幫你收尾,爲了一個可有可無的髒手套划算麼?把人交給我,我保證會給他一個痛快,完事丟出去承擔所有責任,最後大家小事化了,你不覺得這纔是事情發展應該有的節奏麼?高喜死了,高喜一族不是善茬,如果沒有一個合適的籌碼,那連城就得受過,我明知道連城被他們綁了,還得裝出一副傻乎乎的樣子,難道我心裡頭舒服啊?讓吳恆背鍋,連城能避開一劫,我也能不再絞盡腦汁,只要給我時間,連城會越來越好,你們頭狼也會水漲船高,他現在負責後勤,說句噁心人的,將來你手裡有幾家相對應的工廠,何愁沒有穩定的經濟來源!”
“權哥,按理說我應該尊敬您,但此刻我真想罵一句曹尼瑪的,拿我的人給你換取一份息事寧人,這話你是用屁股說出來的麼?最關鍵的是我的人還做到了你一直想做又不敢做的事情,他沒有得到該有的獎勵,現在卻變成了罪人,你說可笑不可笑?”我憤憤不平的咆哮:“你不用跟我做任何洗腦工作,我就一句話,吳恆不論生死都得跟我走,如果他要是死在自己人,或者說我認爲是自己人的手中,我將不惜一切代價的報復,你聽清楚是不惜一起代價,我王朗混一回,這輩子就圖這個名兒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