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勇的話,讓我既震撼,又心酸。
手無縛雞之力的張星宇最反感的對敵套路就是硬槓,可此時他卻在用這種平常自己最不屑一顧的方式詮釋自己是頭狼的一員。
就在這時候,我清晰的聽到外面響起嘈雜的喊叫和咒罵聲。
聽聲音應該不是我們所屬的這一層,可這越發讓我恐懼
我擰起眉梢,徑直看向車勇:“勇哥,讓一下,算求你了!”
車勇機械的搖搖腦袋,聲音不大的迴應:“當兄弟的,最重要是信任,你得相信他可以搞定..”
“噼裡啪啦!”
話音未落,又是一陣玻璃被人砸碎的動靜泛起,車勇張了張嘴巴,沒有再繼續出聲。
“你聽到了,你也聽到了,你們覺得他能搞定嗎!”我呼吸急促的質問車勇一句,然後又扭頭看向杜航咆哮:“他特麼沒法搞定,這種時候他需要我,這是我的強項!我倆的分工向來如此!”
可不論是車勇還是杜航,始終都沒有讓開的意思。
“他特麼需要我,我們是兄弟啊!”我暴躁的一拳重重砸向車勇的臉頰。
車勇條件反射的側脖想要躲閃,眼瞅我拳頭要落空,他又莫名其妙的扭過腦袋,任由我的拳頭搗在他臉上,他的鼻孔瞬間開始往外竄血。
“讓開!”我楞了一下,一隻手薅扯住他的領口,另外一隻手舉起,作勢要繼續砸他。
“想打就打兩下,反正你打的也不疼。”車勇用舌頭舔舐滑落在嘴脣上方的血跡,態度堅決的出聲:“我答應過他,肯定會攔住你,別讓我失言!”
“去尼瑪得失言!你知不知道因爲你的信守承諾,說不準會讓我兄弟丟掉小命!”剎那間,我氣血攻心,又是一拳懟在他臉上。
他完全不躲閃,就那麼瞪眼看着我打。
我越打越氣,甩開膀子,一下接一下的毆在他臉上。
斑斑血點濺在我臉上,他背後的房門上,可是直到我累的擡不起胳膊,他自始至終都沒有挪動半分。
打累了,我頹廢的蹲在地上,雙手不停的拍打自己腦袋,痛苦的嚎叫:“我兄弟連他媽一隻雞都殺不了,你們咋忍心讓他去獨自面對李倬禹、面對十夫長,面對一羣隨時可能暴走的野獸。”
杜航蹲到我旁邊,抻手想要把我拉起來:“朗哥,你別這樣..”
“滾尼瑪得,白眼狼!全特麼是一羣白眼狼。”我暴躁的甩開他,腳下同時失去平衡,趔趄的摔了個屁股墩兒。
“咔嚓!”
“給我砸了,全都砸了!”
門外,破馬張飛的吼叫,伴隨着陣陣什麼東西被砸爛的動靜同時響起,我昂起腦袋,看到倚在房門後的車勇皺緊眉頭。
“篤篤篤!”
同一時間,一陣踹門聲泛起。
“媽的,不特麼忍了!”車勇吐了口唾沫,直接轉身一把拽門屋門。
“嗖!”
一支棒球棍突兀出現,重重削向車勇的面門。
只見車勇靈妙的往旁邊一側身體,擡腿“嘭!”的踹了出去,外面那人好像直接被幹倒。
“這邊有人!”
“全特麼給我撂倒!”
走廊裡,兩聲猴急的咆哮聲大作。
“你算你馬勒嗶!”車勇左臂前抻,將一個年輕小夥拽了進來,右手攥成一拳“咣咣”兩下懟在對方眼窩上。
“呼..”
幾把泛着寒光的片砍從門外掃了進來,車勇敏捷的往下鎖了下腦袋,刀子一股腦全砍在被他薅扯脖領的那小夥身上。
小夥疼的嗷嗷直叫,車勇用肩膀頭撞在對方身上,隨即回頭朝我招呼:“不特麼出門,你尋思啥呢!”
說罷,他一個箭步躥出,很快門外傳來幾聲慘叫。
幾秒鐘後,我和杜航跟在車勇身後,出現在走廊裡。
金碧輝煌的走道此刻變得好像災後現場,幾個小夥痛苦的倒在地上,滿地全是玻璃碴子和打爛的壁畫、裝飾物,兩邊的包房全都被砸爛,一些倒黴的客人嚇得抱頭蹲在地上不敢動彈。
“胖砸在哪?”我回頭問杜航。
杜航抽吸兩下鼻子,指了指樓上回答:“三樓的辦公室。”
我顧不上想太多,扒拉開車勇,拔腿就跑。
剛一上三樓,我就看到走廊裡黑壓壓的堵滿了人。
“草泥馬的,玩我是吧!我讓你玩我!”李倬禹暴躁的吼叫聲在頂頭響起,透過人縫隱約間能夠李倬禹正拉扯着張星宇在撕打,那狗東西的手裡好像還攥着一把卡簧,而張星宇滿身是血,耷拉着腦袋,也不知道具體是個什麼狀態。
“都特麼給我滾蛋!”我紅着眼珠子推搡擋在前面的人,可對方人實在太多了,哪怕不還手任我打,我都沒辦法突破層層阻礙。
後我一步趕來的車勇,兩手各握着一把“仿六四”,仰頭嘶吼:“胖砸,失言了昂,酬勞待會我退給你!來,前面擋道的小籃子們,我查三個數,不雞八主動滾,我就幫你們滾,三..二..”
“一”還沒吐出口,車勇擡起胳膊“嘣嘣”兩槍叩響扳機。
距離我最近的兩個青年胸口飆血,應聲倒下,剩下的人瞬間開始騷亂,沒頭蒼蠅一般的撞開走廊兩側的房門躲閃進去,走道里很快騰空,對面李倬禹掐着張星宇的模樣清晰的出現在我眼眶中。
“臥槽尼瑪,槍給我!”我憤怒的回頭想從車勇手中奪過來傢伙什。
原本耷拉着腦袋的張星宇突然擡起,費勁巴巴的扭過來身子咆哮:“大哥勇,你是個老爺們不!老爺們說了就得算,你答應我過什麼得!小航,你是什麼跟我保證的!”
車勇頓了一頓,推開想要奪槍的我,杜航趁勢直接攔腰死死的摟住我。
“王朗,你個大傻逼,老子拼盡全力的保全你,誰允許你又往旋渦裡跳的。”張星宇又衝我吼叫:“當我是兄弟,就給我老老實實的呆在原地看戲!”
此時的張星宇已經完全看不出來本來面目,胖嘟嘟的臉頰塗滿了血污,肚子上、大腿上好幾處正往外潺潺冒血的大口子。
原本正毆打張星宇的李倬禹聞聲也扭過來腦袋,他的五官似乎擰在一起,猙獰的獰笑:“媽的,我不找你,你居然還敢自己露面,王朗你不想讓我好過,老子今天就跟你徹底拼了!”
說罷,他拿胳膊肘將搖搖欲墜的張星宇砸倒,轉身就朝我走了過來。
可惜沒走兩步,就被倒下的張星宇一把抱住小腿肚子,張星宇嘲諷的咧嘴:“廢物,你的對手是我啊,連我都還沒撂倒,你憑什麼跟我們龍頭對話。”
“鬆手!”李倬禹惡狠狠擡起另外一條腿,玩命的跺在張星宇腦袋上。
張星宇不躲不閃,硬捱了一腳,呼吸吃力的大笑:“你個傻屌,輝煌公司在你手裡變成了歷史,你特麼..徹底出局!”
李倬禹瞪圓眼睛,一下接一下的踏在張星宇的腦袋上咒罵:“我特麼讓你鬆開!鬆開!”
“李倬禹,老子肯定殺了你,肯定!”看到這一幕,我的眼睛紅了,用力掙扎吼叫。
“殺他這隻雞,用不上你這把宰牛刀,哈哈哈..”張星宇緊緊環抱李倬禹的小腿肚子,笑聲如鍾。
“踏踏踏..”
一陣急切的腳步聲在我們身後響起,一大羣巡捕急急忙忙的出現。
張星宇費力昂起腦袋大吼:“同志,這兒有一個殺人犯,我親眼目睹,我們這裡有很多監控..”
十多個巡捕擦過我們,蜂擁一般衝了上去。
“你們聽我解釋,人不是我殺得,他是自殺。”李倬禹呼哧帶喘的搖頭,此時的他已經完全方寸大亂,說着說着,擡腿又是一腳跺在張星宇腦袋上咒罵:“你特麼誣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