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李倬禹的吼叫,兩臺金盃車猛然停在路邊,車門打開,呼呼啦啦跳下來二十多個年輕小夥。
“曹尼瑪的,聚一塊要幹啥,蘿蔔開會啊!”
“咋地,我們頭狼家沒人唄。”
同一時間,楊暉和魏偉分別領着十多個人,打街頭街尾急急忙忙的跑了出來。
整個巡捕局門前,瞬間被黑壓壓的人潮鋪面。
“你推我幹嘛。”
“扒拉雞八誰呢!”
“你爹了個籃子的,全給我靠邊站..”
兩幫人迅速碰撞在一起,有的互相推搡,有的髒話連篇,處於人堆最中心位置的我和李倬禹大眼瞪小眼的互相對視。
李倬禹朝着自己的馬仔擺擺手,他們那頭立時陷入安靜,然後他又朝我道:“王朗,我剛剛說的非常清楚,賠償你隨便提,只要我有的,都能給你的,帶人肯定不能帶走,你今天要強來,咱特麼大不了一塊丟人。”
“每次見你,你都能重新給傻逼這倆字定義。”我不客氣的罵了一句:“我不想跟你逼逼賴賴,既然知道咱們背後有人捅咕使壞,就把錢磊甩給我,我還你一件事情真相。”
錢磊從後面繼續哭撇撇的拱火:“倬禹,讓我跟他走吧,如果我一個人能平息整個頭狼的怒火,他們就算把我碎屍萬段也值得了。”
這狗雜碎特別狡猾,一口一個爲了輝煌公司,句句不離爲了保全李倬禹,那副捨生取義的叼毛樣子,就連我看了也差點以爲是真事兒。
別說李倬禹聽完啥感受,估計就連那幫小馬仔此刻恐怕也全都義憤填膺,認爲是我們在苦苦相逼。
“磊哥,咱們哪都不去,草特麼的,大不了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今天誰敢碰你,兄弟們跟他拼了!”一個剔着圓寸頭的青年梗脖吆喝一嗓子,立馬引起同夥的附和。
“拼了!”
“頭狼公司的也太雞八欺負人了。”
“前幾天跟咱們搶地皮,老子就憋了一肚子火氣..”
嘰嘰歪歪的叫號聲再次四起。
環視一眼四周,我抿嘴擠出倆字:“搶人!”
“尼瑪了比,唾沫星子噴我臉上了。”
我的話音剛落下,魏偉猛然一拳砸向其中一個青年的臉頰,對方頓時讓打了個踉蹌,裝在身後同伴身上。
“磕他們!”對方也瞬間不樂意了,六七隻手一齊抓向魏偉。
兩幫人直接開打,鬧哄哄的擠成一團,因爲手裡都沒有武器,全是靠拳腳對拼,所以場面雖然嘈雜,但並不太血腥。
混亂中,錢龍和楊晨同時奔向錢磊。
“我看誰敢!”李倬禹撐開雙臂擋在前方。
“你算個dei兒啊。”錢龍一胳膊摟住李倬禹的脖頸,將他身子往下一壓,楊晨趁勢擦着他身體,徑直奔向錢磊。
“磊子,趕緊跑!”跟錢龍廝打在一塊的李倬禹竭力推搡開錢龍,攔腰摟住楊晨,扯開嗓門咆哮。
楊晨劇烈掙扎,把李倬禹甩開,往前踏出去一步,單手薅住錢磊的衣領。
“媽的,跑啊!”倒在地上的李倬禹仍舊不閒着,兩手抱住楊晨的小腿,張嘴一口狠狠咬了下去,楊晨頓時疼的鬆開錢磊,彎腰揪住李倬禹的頭髮“嘭嘭”就是兩記重拳。
錢磊這才如夢初醒一般,轉身就往街口跑。
“站住。”看到這架勢,我也顧不上別的,忙不迭攆出去。
錢磊這狗東西雖說長得瘦,但是速度是真不慢,我倆幾乎同時起步,他愣是在幾秒內甩開我三四米,並且距離越拉越遠。
大街上汽車川流不息,不少車子因爲我們的玩命狂奔,被迫狂踩剎車,而後面車並不知道前方發生什麼狀態,來不及減速,所以“嘭嘭”的碰撞聲不絕於耳,很快整條路就被徹底堵死。
身爲始作俑者的我和錢磊全然沒有注意到這些,仍舊真槍實彈的上演着速度與激情,眼瞅狗日的即將跑到街口,我心一橫,利索的爬上一臺車,原地猛地加速,從後面一腳重重踹在他的後背上。
錢磊被蹬的原地摔倒,我喘着粗氣直接掐住他的脖後頸。
“嘿嘿。”錢磊突兀回過腦袋朝我莫名其妙的笑了,他這一笑瞬間讓我有種莫名其妙的心悸。
我本能掄起胳膊,一拳砸向他的面門,我尋思着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人撂倒,沒有任何戰鬥力再說。
可接下來錢磊的動作,直接讓我震撼。
當我拳頭即將觸碰到他臉頰時候,錢磊脖頸往後用力一抻,左臂擋住我的拳勢,右手往後輕輕一擺,在空中停滯一秒鐘不到,手指頭閃電般的衝着我的腋窩戳了上去。
剎那間,我就感覺整條胳膊彷彿沒電棍子懟了兩下似的,不光麻還沒勁兒了。
錢磊不作絲毫停留,膝蓋彎曲,照着我小腹“咣”的磕了一下,之後轉身繼續往前跑。
我被他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腦子遲鈍幾秒鐘,繼續爬起來攆。
狗日的錢磊真是個人精,先是故意擺出一副柔柔弱弱的樣子,讓我們對丫挺掉以輕心,實則是個練家子的,而且手腳功夫還不弱,只是事情已經發展到這裡,哪怕是硬着頭皮,我今天也必須得把留下。
我倆繼續你追我趕的往前猛撩,轉眼就跑出巡捕局所在的那條街。
路過一條衚衕時候,錢磊原地急剎車,悶着腦袋就鑽了進去。
我猶豫幾秒,摸了摸後腰的“仿六四”,也咬牙跟了進去。
單純拼硬實力,我肯定不是他的對手,但我不信他會金剛罩,能刀槍不入。
沿着衚衕跑了大概二十多米,錢磊呼哧帶喘的停下,雙手拖着膝蓋,像條狗似的邊吐舌頭邊出聲:“你特麼..特麼真是屬狗皮膏藥的,明知道不是我對手,還不怕死的往上躥。”
我沒理他的話茬,抻手摸向腰後。
“你很能打?”
這時候,我腦後突然傳來地藏的聲音。
我下意識的回過來頭,地藏按住我已經拽出來的手掌,兩步邁到前方。
等他繞到我前面,我才發現,地藏貼近頭皮的發茬竟然一夜時間全都變成了白色。
一直以來,我都以爲一夜白頭是傳說,沒想到竟親眼所見。
“地藏!”剛剛還滿臉得意的錢磊像是看着鬼一般愕然的瞪圓眼睛。
“你們安排那兩個盯梢的段位太低。”地藏橫着臉,面無表情的出聲:“小宇說過,他報警的話,你一定會出現,不然接下來的戲碼沒辦法往下演,你得挑唆頭狼和輝煌公司開戰,而開戰最好的方式就是你被抓或者被殺,我知道你做好了必死的準備,那你怕不怕被折磨。”
“哈哈哈..”錢磊神經兮兮的仰頭笑了:“地藏啊地藏,你一門心思想要報仇,爲什麼不好好想想事情的前因後果,如果不是因爲你,我們會難爲你妹妹嗎?如果你早點退出頭狼,我們會對你下手嗎?你死了家人痛徹心扉,那麼被你手刃的那些人呢,他們家裡人難道不會心疼,你妹妹爲什麼會死,終歸到底還不是因爲你的猶豫不決和頭狼的越來越強。”
地藏臉頰兩邊的肌肉抽搐幾下,繼續沉聲道:“對和錯不是我考慮的問題,我只想知道,除了你以外,還有誰,他們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