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怎麼辦...”
面對車前臉擋道的十多個青年,黃水生當即有點慌張,結結巴巴的回頭望向我。
我瞟了一眼,嘴角微微上揚:“油門踩到最大,我讓你衝的時候,閉眼往前猛撩就OK!”
“朗哥,不會出什麼事吧?”黃水生擔憂的吞了口唾沫。
“他們會不會出事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如果你繼續墨跡下去,咱倆接下來肯定會出事。”我吹了口氣,嗓門驟然提高:“轟油門!”
“昂昂昂...”
黃水生聞聲立即將油門猜到最大,馬達宛如虎嘯獸吼一般的咆哮聲瞬間泛起,堵在車前頭的那幫小青年條件反射的迅速朝兩邊到退,前方立時間閃出來一個不大不小的空當。
“衝!”趁着機會,我又馬上低吼一聲。
我們屁股底下的車瞬間如同離弦的飛箭一般紮了出去,同時還將靠近車邊的兩個小夥給一下子掛倒,拖出去兩三米遠。
接着車子迅速駛向路口,將那幫人甩出去十多米遠。
可能是太過緊張,黃水生臉龐漲紅,一邊“呼哧呼哧”喘着粗氣,一邊不安的透過後視鏡觀望。
“不走你擱這兒尋思啥呢,等上菜吶?”我白楞他一眼,擺擺手催促:“別看啦,那倆傢伙就是被輕輕蹭了一下,死不了的,往後這種事情你就會見怪不怪。”
“嗯。”黃水生咬着嘴皮重重點頭。
車子行駛了差不多能有十多分鐘,我們漸漸駛出龍華新區,黃水生才勉強調節過來,深呼吸兩口問我:“朗哥,剛剛那羣逼崽子肯定是萬良找的人,估摸着是嫌咱們去問他了,要不要幹一下?”
“幹誰?爲什麼要幹?”我摸了摸鼻尖反問。
黃水生迷瞪道:“萬良啊,他都那樣了,咱們要不是不做出來點還擊,不是讓人看不起嘛。”
“那幫人臉上寫着他們是萬良的人了嗎?就算寫着就一定是萬良的人嘛?”我繼續反問。
黃水生頓時一愣,乾咳兩聲道:“我有點懵了,究竟是啥意思啊朗哥。”
“換做你是萬良,會幹出這麼傻逼的事情不?咱們都還沒走出他視線,馬上就發生這樣的狀況,他不明擺着想跟我開戰嘛,既然想開戰,他還有必要虛情假意的把咱們送出門口嗎?”我吹了口氣道:“不過也不是沒這種可能的,我一個兄弟就特別擅長做這事。”
說話的過程中,我腦子裡莫名出現張星宇的模樣,一邊人畜無害的跟人嘮家長裡短,一邊又暗自琢磨應該怎麼置人於死地,這種方式雖不算高端,可勝在實用性很強,只要演技在線,輕輕鬆鬆給人玩傻了。
我點上一支菸,輕飄飄的微笑:“不過這起小事故也透漏出一個很有用的信息,萬家中介的內部貌似不太和諧啊。”
剛剛那十多個小青年究竟是不是萬良找來的,我想答案應該是否定的,雖然沒和萬良打過太深的交道,但我覺得,人這玩意兒基本就分兩大類,要麼大智若愚,要麼大於弱智,簡單來說就是聰明和一般。
萬良能把公司辦到今時今日的規模,想來不管是性格還是智慧恐怕都是相當卓越的,一個如此卓越的人,又怎麼可能幹出來這麼傻缺的事兒?
可事情卻實實在在發生了,這就說明,有人故意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搞事,我猜萬良十有八九是知情的,這也說明搞事的人地位不一般。
“周山嗎?”呢喃中,我腦海中突兀出現那個高的不像話的男人,此人不光對我的態度傲慢,面對萬良這個正主時候也相當惡劣,又是公司的副手,能耐估計也不一般。
我不信萬良這種身爲一家之主的大咖能容許有人在他面前不尊不敬,之所以忍讓或者裝出大度的樣子,說明這周山應該是在什麼地方卡着萬良。
但凡能夠白手起家的人,擁有一顆如狼似虎的心臟是必備基礎,懂得忍三放四是常規手段,關鍵時刻奮力一躍,直接咬斷獵物和同類的咽喉更是必殺技能。
我能清晰的感覺出來,萬良在忍,也在尋找最佳契機。
“有點意思哈,有人這是希望讓我介入萬家中介的內訌中,一條看不見的黑手在有意無意的將我推進鵬城各個行當的漩渦中。”我眨巴眼睛盤算半晌後,朝着開車的黃水生吧唧嘴:“你之前在三和混過一段時間?”
“兩年多左右吧。”黃水生點點腦袋道:“不過我和萬家中介的那些人搭不上太大關係,更不清楚他們內部有啥恩怨糾葛。”
“不清楚就想辦法弄清楚,你不瞭解的事情總有人瞭解。”我笑了笑道:“拿出來點耐心,去把這事兒給我調查明白。”
黃水生遲疑的乾咳兩下:“朗哥,我不太懂...”
“啥事都得有開始,洗衣做飯打掃衛生這類活是人就能幹,你信不信我花點錢,僱來的人可能比你還專業。”
“我...我信。”黃水生咬着嘴皮點點腦袋。
“所有人都能幹的事情,你乾的再出類拔萃,那都不叫特點,別人幹不來的行當,你信手拈來纔是本事。”我語重心長的盯着他的眼睛道:“阿水,你是希望在咱家有立錐之地呢,還是就想像現在似得當個誰都能呼來喝去的傭人?”
“我想...我想變成大哥。”黃水生磕磕巴巴的小聲迴應。
我皺着眉頭厲喝:“咋滴,家裡吃不起飯啊,哪個大哥像你似得畏畏縮縮?你願意做什麼!”
“我想做大...”黃水生先是小聲喃喃一句,接着慢慢提高一點調門:“我想做大哥!對!我就是想做大哥!”
“當大哥不光要想,還要做出來。”我滿意的點點腦袋,指了指路邊道:“靠邊停車,然後去拼盡全力完成我交代你的任務。”
幾分鐘後,黃水生隻身返回,盯着他的背影,我摸了摸下巴頦自言自語:“馬德,我真是越來做有當講師的潛質了。”
把黃水生忽悠走,我自己又開車沿着周邊東遊西逛的溜達了幾圈。
該說不說,龍華新區的這一片絕對是個墮落者的天堂,街邊上、商鋪前,包括一些公交車站牌底下,隨處可見神情慵懶且木然的男男女女們,歲數也都不太大,基本上全在二三十歲左右。
“這麼多人裡,總有幾個合適當手套的角色吧。”我輕輕撥動幾下方向盤,目光投向三男一女的一個小團伙,這幫人之所以引起我注意,是因爲他們的衣着相對乾淨一點,而且眸子也相對比較清澈,不同於大部分人展現出來的那種習以爲然。
“嗡嗡...”
我正打量他們的時候,兜裡的手機突兀響起,看了眼居然是個鵬城本地的陌生號碼,我猶豫一下接起:“你好,哪位?”
電話那頭傳來一道陌生的男聲:“我是周山,咱們剛纔在萬良的辦公室裡見過面,突然想到一些關於你朋友被綁架的事情,想跟你面談面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