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命一般的叩門聲“篤篤篤”拍響,在這個寂靜的夜晚顯得尤爲的炸耳,即便身處地窖裡的我們仍舊能夠聽的清清楚楚。
我和陸國康的臉色瞬間變得嚴肅起來。
劉博生從腰後摸出來手槍,壓低聲音道:“呆着別動,我上去看看。”
說罷話,他迅速翻上地窖,並且從外面將地窖的蓋板合上,很快小院中傳來閆詩文的詢問:“誰呀?”
院外隱約傳來一道似曾相識的男人的聲音:“你好,我們是山城刑警隊的,有點情況想找你瞭解一下。”
我豎着耳朵傾聽幾秒鐘後,朝着陸國康小聲道:“好像是山城來人了。”
陸國康皺了皺眉頭回應:“有點不對勁吶,就算坐飛機他們也不可能來的這麼快,而且這種跨界拘捕的手續沒那麼快辦成。”
“鬼曉得。”我秉着呼吸,站直身子,透過蓋板的縫隙觀望。
閆詩文先是將一些柴火垛堆到蓋板上,隨即套上一件寬大的外套,衝院門外走去,而劉博生已經不見身影,不知道躲到什麼地方去了。
“吱嘎”
院門被打開,門外幾個套着警服的男子推搡開閆詩文一擁而入,進來以後,這幫傢伙二話沒說,直接就往幾個屋裡硬闖。
從我的位置,只能看到那些人的腰以下的地方,他們的臉長啥樣,根本不清楚。
閆詩文忙不迭發問:“誒,你們幹嘛?”
一個傢伙停下腳步,語氣粗重的迴應:“這是搜查證,我們懷疑你這裡窩藏嫌疑犯,還請多理解,另外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希望你能誠實配合。”
閆詩文倒退兩步,看架勢是想用身體擋住地窖的位置,輕聲道:“我爺爺身體不好,不要擾到他。”
那人中氣十足的應聲:“放心吧,我們只找疑犯不會打攪你們的生活。”
聽到他的聲音,我感覺特別的耳熟,可一時半會兒又想不起來在哪聽過。
“報告隊長,沒有人。”
“報告,沒有任何發現。”
很快進屋搜查的那些人紛紛邁着大步走了出來。
剛剛問話的男人在小院裡來回踱了幾下步後,沉聲道:“閆小姐你好,我想請問一下,犯罪嫌疑人王朗等,從這裡離去以後就再沒回來過嗎?”
閆詩文沉默一下後,開口:“我不認識王朗,如果你說是之前來我家借水喝的那幾個人,他們確實沒回來過。”
“你確定?”男人提高調門繼續問。
閆詩文可能有點緊張,頓了頓磕巴道:“我我確定。”
男人繼續給閆詩文施加壓力:“閆小姐,我希望你能爲自己的言語負責,窩藏疑犯也等同犯罪,是要負法律責任的,如果我們經過覈實,發現您在說謊的話,會根據
相關律法對你提出訴訟,屆時你的爺爺恐怕就沒人照顧了。”
閆詩文立時間帶着哭腔迴應:“我我真的再沒見過他們。”
男人咳嗽一下後道:“好,那麼我再問您,具體案發經過是怎樣的?他們三個人是如何將八九名持槍的對手給制服的?”
閆詩文不知道是真嚇着了,還是裝出來的害怕,語無倫次的回答:“我在警局裡已經說過很多遍了,當時我和我爺爺被兩個人綁在了堂屋裡,根本沒看清外面是什麼
情況,只聽到一陣槍響,然後有人從外面衝進來救王朗他們,然後他們就全跑掉啦”
男人抽聲打斷:“你的意思是他們不止三個人對麼?”
閆詩文嬌聲道:“嗯,後來又來了一個人。”
男人沉寂幾秒後出聲:“閆小姐,這是我的私人電話,如果那三名疑犯再次回到你這裡,你千萬要把他們穩住,然後偷偷給我打電話或者發短信都可以,到時我們警
方會予以你十萬到二十萬不等的現金獎勵,謹記我的話,那三名疑犯都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千萬不要被他們的外表所迷惑。”
閆詩文結結巴巴的答應:“我我會的。”
“嘣!”
就在這時候,一聲槍響突然炸起,緊跟着就聽到有人喊:“天哥,咱們車輪胎被打爆了,有人躲在外面放冷槍。”
男人迅速朝門外挪步:“快抓!”
“嘣,嘣”
接二連三的槍聲猶如“二踢腳”似的此起彼伏。
“人在西南方向!”
“往村口跑了”
“通知村外的兄弟堵住他。”
雜亂的喊叫聲也瞬時響起,顯然除了闖進院裡的這些人外,四周應該還有不少人把守。
槍聲漸行漸遠,院外的嘶吼聲和喝叫聲也隨即遠去,有人在故意牽引着那幫傢伙往村外走。
陸國康舔了舔嘴脣,衝我輕問:“誰在幫咱們?會不會是你那個叫孟勝樂的兄弟?”
“有可能。”我沉着臉,作勢要往地窖外面爬。
陸國康一把薅住我胳膊,瞪眼怒問:“你幹嘛!”
我吸溜兩下鼻子迴應:“我得出去看看,如果真是我兄弟,我不能讓他一個人扛着,老陸你就在這裡呆着吧,情況允許的話,我會想轍把注意力引走。”
陸國康直接一把抱住我,急赤白臉的勸阻:“別他媽亂搞,那個幫忙的人如果不是爲了讓咱們藏的更好根本不會冒頭,況且外面有阿生在,真有什麼意外的話,他知
道怎麼做。”
我劇烈掙扎身體,解釋:“老陸你不懂,孟勝樂既不會功夫,也沒啥特長,他就是個普通人,剛剛院內院外有多少在埋伏咱們,你也聽見了,如果他真被逮着的話,
那這輩子就徹底毀了。”
陸國康也不知道哪來的勁兒,死死的摟着我不肯撒手:“你別跟我說這些沒用的,反正現在絕對不能冒失。”
外面的槍響已經幾乎微不可聞,喊叫聲更是消失的一乾二淨,看來那幫人已經全都被吸引的跑出村子。
過了大概四五分鐘左右,地窖蓋板被緩緩揭開,劉博生利索的蹦了下來,喘着粗氣道:“草特麼的,廣東怕是也有輝煌公司的分社吧,他們人咋來的那麼快啊。”
陸國康側脖問道:“輝煌公司的?”
劉博生點點腦袋道:“對,帶頭的是那個叫洪什麼天的傢伙,這幫逼冒充起警察來,比我還像樣,警車、警棍配的齊齊全全。”
我皺眉問道:“洪震天?”
劉博生抽了口氣道:“對,洪震天是帶隊的,李倬禹帶着幾個我叫不上名字,不過很嚴肅的傢伙藏在院外,裡裡外外至少來了不下二十人。”
我關切的問道:“剛剛開槍吸引注意力的是誰?”
劉博生想了想後回答:“倆人,分別從不同方向開的槍,一個是你內個發小,還有一個我沒見過,長得挺魁梧的,模樣也不差,個頭也就一米七五左右,不過那小子
肯定會功夫懂槍械,洪震天停在門口的車輪胎就是被他幹爆的,大部分人都去追他了。”
陸國康咬着嘴皮低喃:“難不成孟勝樂還帶了別的朋友?”
“應該不是,感覺他們可能都不認識,不然開槍時間不會岔開。”劉博生眨動兩下眼睛搖搖腦袋,拿胳膊捅咕我一下道:“你那個發小不說自己沒有槍嗎?我瞅他好
像用的是警用的五六式配槍,該不會是他又犯什麼案了吧。”
陸國康懟了劉博生一下訓斥:“你是真特麼不會聊天,別給他製造心理壓力了行不?”
聽到劉博生的話,我本就高高懸浮的心剎那間變得更加五味雜陳。
陸國康轉移話題道:“另外一個人會是誰?小朗子會不會是你家別的兄弟。”
“應該不是,孟勝樂不過是湊巧,其他兄弟根本不知道我的落腳點,從離開山城到現在,我沒聯繫過任何人。”我搖搖腦袋,焦慮的問劉博生:“追我兄弟的人多
不?”
劉博生吐了口濁氣道:“放心吧,追他的也就兩三個人,以他的能耐應該可以甩得掉,不過這地方咱怕是不能呆了,咱得連夜換地兒,後半夜吧,後半夜我踩點,你
們跟我走。”
“燈下黑!”我緊繃着臉擺擺手道:“不換地,這地方應該不會再有人來找了,有也只是例行公事,等天亮以後,老陸跟閆詩文商量一下,讓她介紹咱們去她表哥的
修理廠,兜裡剩下的兩千塊錢都給她,不能總讓人白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