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車裡,張星宇一邊摸着自己光不出溜的大腦袋發呆,一邊“吧唧吧唧”裹着棒棒糖,模樣說不出來的搞笑。
我側脖問他:“蹲了兩天雞棚子,咋還把近視眼治好了,眼鏡呢?”
他下意識的摸了摸鼻樑,歪着脖頸撇嘴:“在裡面打架,沒人給踩壞了。”
“誰呀?你跟人打架?”我不可思議的望向他,在我的認知裡,這小子就是屬毒蛇的,能上口絕對不會動手。
“準確的說我是捱打。”張星宇吐了口濁氣嘟呢喃:“對方也沒佔着便宜,被我挑唆另外幾個獄友踹聾了一隻耳朵。”
前排開車的王鑫龍齜牙咧嘴的壞笑:“哦豁,宇哥這麼屌?”
“好好開車兄弟,司機應該話少點。”張星宇下意識的眯眼瞟視王鑫龍,隨即側過來腦袋看向我問:“你該不會以爲我安排夢嬌,就是單純爲了幫你禍禍蔣光宇
吧?”
“不然呢?她一個病人難不成還能幹別的?”我理所當然的反問。
“誒,我的天老爺!”張星宇無奈的拍打兩下自己的腦門,解釋道:“我是想透過她,掐住蔣光宇脖頸,再從蔣光宇那裡挖出來他領導的秘密,然後用這些秘密去幫
咱們尋找政治伴侶。”
我迷惑的問:“不是,夢嬌拿啥掐住蔣光宇?再說她好像對蔣光宇那個犢子產生感情了,上次跟我說的特別清楚。”
“笨。”張星宇眨巴兩下眼睛道:“她有沒有感情是她的問題,但收了咱們的錢那就得幹該乾的事兒,算了,晚上你當個旁觀者吧,甭管我說啥做啥,都不許吱
聲。”
我趕忙問道:“你準備幹嘛?”
張星宇沒理我,輕拍王鑫龍肩膀一下問:“哥們,敢打人不?”
王鑫龍抖落兩下肩膀,滿臉亢奮的應聲:“宇哥,問這話說明你還是不瞭解老弟的實力,別說打人,捅人殺人我都沒問題。”
張星宇滿意的點點腦袋:“成,待會我說什麼你做什麼。”
在張星宇的授意下,我們很快來到渝中區一片名爲“玉華天成”的小區附近,將車停好以後,張星宇歪着腦袋自言自語:“夢嬌的手機號是多少來着”
嘀咕半晌後,他管我要過來手機,徑直按下一溜數字。
“誰呀?”電話很快通了,那頭傳來一道女聲,感覺就是夢嬌。
張星宇聲音冷漠的出聲:“我在玉華天成門口,半個小時之內見不到你人,我就進去跟你前夫談談。”
電話那頭隨即陷入沉默,張星宇也很有耐心,保持姿勢捧着手機,大概過去半分鐘左右,電話那頭的夢嬌迴應:“你別亂來,我馬上過去。”
張星宇接着道:“把蔣光宇也帶過來。”
夢嬌沒有迴應,直接掛斷了電話。
我一頭霧水的問張星宇:“啥路數啊?”
張星宇輕描淡寫的解釋:“夢嬌結過婚,跟前夫有個孩子,婚後的生活不太好,她自己也挺放縱,結果染上了病,我和她在同城艾滋病論壇認識以後,就一直給她拿
錢延續,她也許諾過會幫我做事。”
王鑫龍皺着眉頭,滿臉不悅的出聲:“宇哥,咱這麼幹是不是有點埋汰啊,拿人家孩子威脅女人。”
“我就是嚇唬她而已,不會真上樓的。”張星宇再次撕開一支棒棒糖,面無表情的塞在嘴裡。
我斜眼掃向他,心裡暗道如果夢嬌不配合的話,這傢伙絕對能幹出來任何我們想象不到的事情。
張星宇像是感覺到了我的注視,回頭看向我問:“你爸跟蔣光宇她媽還好着呢?”
“嗯。”我點頭道:“所以別整的太出格。”
張星宇“滋溜滋溜”吮吸棒棒糖:“那你待會就在車裡呆着吧,惡人我來當。”
不知道爲啥,這次看到張星宇我感覺丫好像變得比以前更陰暗了,雖然說話的時候嘴角都會掛着笑,但是那種笑容總給人一種不寒而慄的冷意。
約莫半個小時左右,一臺白色的“現代”轎車停到我們車跟前,車內披頭散髮的跑下來個女子,正是那位夢嬌本人。
看得出夢嬌來的很着急,睡裙都沒顧上換,只是外面套了件白色羽絨服,露着兩條光溜溜的大長腿。
“你們先呆着。”張星宇深呼吸一口氣推開下車,同時朝王鑫龍道:“待會我擺手,你就下車!”
說罷話,他徑直走到夢嬌的面前。
車外,夢嬌焦急的朝張星宇雙手合十作揖懇求:“宇哥,所有錯都在我,有什麼你衝我來行嗎?不要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告訴孩子。”
王鑫龍沒正經的賤笑:“這麼美的一雙腿,不推個車可惜了。”
“她有病,讓你推你敢不?”我白了眼王鑫龍,繼續側脖看向車外。
這個時候,現代車駕駛座的車門打開,蔣光宇皺着眉頭走了下來,看到張星宇後,他微微一愣,接着“嗷”一嗓子就衝了過來,抻手薅住張星宇的衣領罵叫:“你他
媽半夜把我對象喊出來想幹什麼?”
“蔣哥,千萬別動手昂,不然我可訛你了。”張星宇皮笑肉不笑的舉起雙手,任由蔣光宇推搡自己。
夢嬌趕忙擋在兩人中間推搡:“光宇,你先別衝動,我和宇哥是好朋友。”
蔣光宇喘着粗氣咆哮:“王朗呢?你特麼讓他滾出來!”
“蔣哥估計挺長時間沒去上班了吧?連朗哥蹲號的事兒都不知道。”張星宇依舊滿臉的無所謂:“再說了,想找你談事是我的意思,跟朗哥沒有半毛錢關係。”
“你想跟老子談啥?”蔣光宇面紅耳赤的咆哮。
“音量關小點,大半夜的別吵到別人休息。”張星宇輕拍兩下被揉皺的胸脯,慢悠悠的開口:“我記得蔣哥的老闆叫高杉,好像是咱們山城的常務副S對吧。”
“你什麼意思?”蔣光宇皺着眉頭反問。
張星宇摸了摸自己禿瓢頭微笑:“我想讓蔣哥給我拿點高杉的實錘,你應該懂我要的實錘吧?”
蔣光宇愣了一下,直接暴躁的擺手:“老子不懂,我已經辭職了,什麼都不知道。”
“因爲啥辭的職呀?是不是得病了啊?”張星宇嘲諷的看了眼蔣光宇,回頭看向旁邊舉足無措的夢嬌道:“嬌嬌,咱們是朋友,如果你受欺負了,我哪怕傾家蕩產也
會幫你討要公道,是不是蔣哥欺負你了?”
蔣光宇瞬間意識到了不對勁,慌忙抓住夢嬌的胳膊低吼:“他什麼意思?”
“光宇”夢嬌咬着嘴皮呢喃:“反正咱們已經打算去個誰也不認識的城市生活,你就把你知道的告訴他吧,算我求求你了”
“你你從接近我就有企圖的對吧?”蔣光宇胸口劇烈起伏兩下,踉蹌的往後倒退兩步,又分別指着夢嬌和張星宇,幾秒鐘後他像是得了失心瘋一般蹲在地上哈哈大
笑,邊笑邊拍打地面:“我特麼真是缺心眼,不在意你有病,不介意你結過婚,更不介意拋棄工作和家庭陪你去遠方生活,結果哈哈哈”
笑着笑着,兩行濁淚從蔣光宇的眼眶裡滾落出來。
“蔣哥,如果你最開始跟我們認識的時候不表現的那麼飛揚跋扈,可能一切都不會發生,自己作的孽,那就得償還。”張星宇雙手抱在胸前,臉上不掛丁點表
情:“把我想要的給我,看在朗哥的面子上,我會給你們拿一筆足夠在外地生活很久的錢。”
“我如果拒絕呢?”蔣光宇昂起滿臉淚花的臉頰低吼。
“夢嬌會告你強J,你之前收我表和錢的視頻也會被曝光。”張星宇嚴肅的吹了口氣:“拿錢和喜歡的女人遠走高飛,還是留在山城身敗名裂的蹲雞棚子,您自己考
慮,我可以保證的是,只要你捧我,今晚上之後,我永遠不會出現在你和夢嬌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