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東西我沒法明說,但我堅信把我們送到九號監的絕對是林昆,只不過雞棚子裡的大小領導們可能都誤以爲是葛川做的手腳。
我想了想後又問:“龐隊,那我們什麼時候能跟家裡人見上面?”
“不好說,等上面通知吧。”龐隊吐了口煙霧,很主動的遞給我一支菸道:“從本心裡講,我其實很同情你們兩個的遭遇,但我就是個芝麻綠豆,而且你剛剛應該也聽見了,我馬上要工作調動,所以這段時間只要你們不鬧事,走之前,我會跟接替我位置的同事交代,多照顧照顧你們。”
我摸了摸高高腫起來的臉頰,無奈的點點腦袋。
龐隊笑着拍了拍我肩膀道:“估計你們的關係也在想辦法,上面給我的通知是,短期內你們兩個不會出去幹活,這就意味着輕鬆很多,用老七的話說,見好就收吧。”
“龐隊,怎麼才能當上坐班?”我遲疑一下後仰頭問他。
龐隊嗤之以鼻的回答:“理論上坐班是選舉出來的,不過一般都是整個屋裡最有話語權的人擔任,關於這件事情你就不要想了,何佳煒在九號蹲了五年多,未來的三年他都會在裡面度過,你沒什麼機會的。”
沒理會他的嘲諷,我接着問:“那意思是不是,只要何佳煒服我,我就是坐班的?”
龐隊話語隱晦的說:“對,不過這事兒很有難度,先不說負責你們房的小趙跟何佳煒是同鄉,兩人在外面就關係不錯,只憑何佳煒你們就不是對手,他練過幾年自由搏擊,進來前在給老闆當保鏢,你們較量過,應該知道我是不是在開玩笑。”
跟外面比起來,雞棚子裡其實更赤裸,什麼關係都白扯,只有實打實的真金白銀纔是最堅挺的,與其說何佳煒跟誰關係不錯,還不如說他在外面的家人可能一直都在打點着。
幾分鐘後,大夫將錢龍帶過來,我倆對視了一眼,錢龍擠眉弄眼的朝我努努嘴。
之後,我倆就又被龐隊和幾個管理員送回了房間。
等鐵門關上以後,龐隊站在外面訓話:“我最後一次提醒你們,這段時間都給我穩當點,你們讓我不開心,我肯定就會讓你們不舒坦,輕則集體蹲禁閉,重則一個月內有飯沒菜。”
“是!”何佳煒帶着一衆狗腿子排成一行,聲音洪亮的迴應。
等管理員都走後,何佳煒、五花,還有幾個膀大腰圓的傢伙齊齊朝我倆圍攏過來,他們故意掰動着手指關節發出“嘎巴嘎巴”的脆響。
“操,誰雞八不會是咋地!”錢龍一點沒慣着,同樣掰動自己的手指關節發出響聲。
五花歪着嘴巴,抻手在我胸脯上推了一下咒罵:“小逼崽子,今天讓我們煒哥在領導面前丟了人,是不是感覺很爽啊?”
“幹啥,你特麼想咋地!”錢龍一個猛子就撲了上去,伸手抓向五花,不過他的小體格子跟將近一米八的五花完全不成對比,愣是沒推動對方半分。
我也抻起胳膊抓向何佳煒叫罵:“草泥馬得,沒完了是吧!”
何佳煒敏捷的避開我,胳膊往前一勾,直接將我攬在懷裡,掄起拳頭就砸在我眼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