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狗日的就好像後腦勺上長了眼一般,上半身靈巧的左邊一晃,輕鬆避開我,然後身體半扭,呈麻花狀,掄起胳臂一記炮拳懟在我臉上,再次將我給擊倒。
這回我是真沒有反擊的力量了,捂着鮮血橫流的臉蛋“嗚嗚”蹲下身子。
他輕蔑的上下瞟視我兩眼,撿起來我的魚,拔腿就朝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我蹲在地上,連哭帶嚎:“臥槽你爹得,快弄死老子吧,你麻勒痹,一天好像啥事不幹,就瞄着我欺負,水搶老子的,吃的也搶老子,咋地?就算我是後媽養的,你也不能這麼玩人啊。”
他本來已經走出去四五米,聽到我的罵叫,驟然停頓了下來,淡撇撇的眉毛微微抖動兩下,隨即“刺啦”一聲拽開背後的書包拉鍊,從裡面翻出來一瓶礦泉水和一塊麪包丟到地上,面無表情的走了。
看見他居然給我扔吃的,我馬上閉上嘴巴,無比驚詫的張大嘴巴:“呃..”
在我發愣的過程中,那傢伙已經“簌簌”走進了對面的密林裡。
雖然我挺懵逼的,但肯定不會跟吃喝較勁,想都沒想,爬起來一路小跑將礦泉水和麪包摟在懷裡,然後又抓起自己的揹包衝他的方向攆了過去。
如果是在外面的社會裡,打死我都肯定不會跟這種生慌子交手,哪怕他扇我倆嘴巴子,我絕對也能當什麼事情沒發生過一般的繞道走,可在這座沒有任何規則和制度的叢林裡,我不動手就意味着可能會被餓死。
儘管最後的結果還是我敗北,食物讓丫給搶走,可我的心境和魄力絕對提高了。
有那麼一剎那,我好像理解了林昆把我扔進來的目的,在沒有半點人性的廝殺中,所有的畏懼和顧忌都會被飢餓和生存激發,手腳功夫可以慢慢提升,但人如果沒有血性,唯一的結果就是被淘汰。
生死一線間的錘鍊肯定要比訓練場上拳打腳踢更讓人刻骨銘心,就比如我先前從野狼的利爪下逃得性命,就會本能的去琢磨如果再遇上那種畜生應該如何攻擊和防守。
此時的我還沒感覺出來自己的反應能力和攻擊方式有了飛速提升。
當然,感激林昆的念頭也不過誕生了不到五秒鐘,就馬上又被我滔天的恨意給取代,我一手摸着潺潺冒血的鼻樑,一手揉搓自己生痛的後背,腳步倉皇的奔走於那個青年闖進的密林當中。
此時已經入夜,各種鳥獸的叫聲此起彼伏。
誰也不知道,黑暗中究竟蟄伏着多少危險,我心想那傢伙比我早進來一天,也提前經歷過一次夜晚,肯定知道躲在什麼地方更加安全。
從遼闊的林子裡,兜兜轉轉了好半晌後,我始終沒能再找到那個狗東西,正打算放棄的時候,突然看到不遠處似乎有一抹羸弱的火光,遲疑幾秒鐘後,我秉着呼吸衝火光處奔了過去。
兩三分鐘後,我在一個小窪地再次見到了那個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