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後,唐豫這才把手裡文件夾裡夾着的一份報紙遞了過去,“總裁,今天早上各大媒體頭版頭條刊登的都是同一則新聞,屬下抽了一份集團名下的報紙過來,您看看還滿意否?”
看到報紙的那一刻,他一眼就認出了那輛車子是總裁的,即便車牌號被馬賽克了,桐城裡擁有這輛車的人並不多,再加上是從雲頂酒店出來,除了他家總裁還能有誰?
而整個桐城,如果沒有總裁默許,誰敢刊登中正集團總裁的緋聞?!
然而,他的電話撥到了集團名下的報社,這才知道是總裁授命他們刊登這則新聞,因爲新聞太勁爆,以至於一早各大報社緊急加印轉載,蜂擁的勢頭怎麼都擋不住。
如果不是報社寫得含蓄沒有曝光車主是誰,這會兒整個中正集團恐怕早已經雞飛狗跳雞犬不寧了!
只是他不明白,總裁這又是收購股票,又是鬧緋聞什麼的,唯恐天下不亂是要鬧哪樣?
慕慎遠挑眉看了他一眼,聽出了他話裡的調侃,垂眸略略在報紙上掃了眼,照片拍得不錯,只拍到顧傾城的側臉和他的車子,報社估計是怕他沒法收拾爛攤子,顧及他的名聲,沒有直接把他曝光出來。
這倒好,把顧傾城推到了風口浪尖上了,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輕笑了聲,慕慎遠隨手把手裡的報紙擱在辦公桌上,“別這麼不高興,這不是沒把我曝光出來麼?我原本還打算當一回緋聞男主角的,瞧瞧這羣辦事不力的!”
“……”唐豫嘴角抽了抽,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
真要曝光了,回頭他這個首席秘書給他收拾爛攤子,一星期都不用睡覺了!
“總裁,您若是想讓獵物自己送上門來,何必這麼麻煩?帝景酒店的設計方案您已經許給了QC設計事務所了,顧傾城身爲事務所負責人,一個電話打過去,她能不過來嗎?”
“我不過就是想看看她氣急敗壞是什麼樣子,挺好奇的!”
微微眯起眼,慕慎遠看着那個朝自己瞪眼的呆萌貓頭鷹,腦海裡不由得浮現那隻小獅子倔強又隱忍的模樣,即便知道他們滾了牀單,她也還能保持冷靜剋制,這要是生氣起來,不知道會是什麼模樣?
是明豔動人,還是楚楚可憐,他很是期待,所以才讓集團名下的報社刊登這則新聞,等着獵物上鉤送上門來。
誰知道,報社那一羣膽小怕事沒魄力的,實在讓他失望!
“……”唐豫頭疼的看向辦公桌後的男人,額頭突突的跳着,“鼎誠股價暴跌,莫邵庭和顧希怡有心要毀了公司,顧傾城不可能視若無睹,您讓安思然去當說客,爲了鼎誠,您的獵物必然會上鉤的!”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個清冷淡然到不讓女人靠近的公子爺,第一次對一個女人如此感興趣,甚至不擇手段都要佔爲己有。
如果是個普通的姑娘家也就罷了,偏偏還是自己外甥的媳婦兒,到時候關係一旦曝光,別說慕家,莫家的雞飛狗跳雞犬不寧都夠讓人折騰了!
看着辦公桌後勝券在握一臉自信的總裁大人,唐豫突然覺得自己的擔心似乎有些多餘。
這幾年,再大的風險再大的亂子,都沒讓這個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男人失去理智,他既然下定決心要做的事情,那必然不會讓自己陷入到不能挽回的局面。
————
傾城剛到公司便發現公司裡的人一個兩個怪異的看着她,焦急等在辦公室門口的助理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一看到她急急的跑了過來。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怎麼一個兩個都怪怪的?”
“今天早上的報紙,你自己看吧!”蘇可一邊推開辦公室的門,一邊把顧傾城推到了辦公室裡,擋去了辦公室外一衆同事好奇的眼神。
看着報紙上偌大的標題,還有自己被拍到的側臉,顧傾城忍不住倒抽了口冷氣!
抓着報紙的手微微顫抖着,一股子冷意從腦門躥到了腳底,她幾乎是費勁了力氣才穩住自己的情緒,深吸了好幾口氣咬牙走回到辦公椅上。
她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
不過她應該慶幸,外界知道她結婚的人並不多,不會把莫家牽扯進來,只是這則緋聞一出,鼎誠的股價恐怕是要跌停了,而莫家那邊,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據實以告還是隱瞞真相,不論哪一個,對她來說都是最壞的選擇。
莫邵庭還真是有能耐啊,把她逼到了如此萬劫不復的境地,那天晚上的事情,她就算全身長滿了嘴都解釋不清楚。
她現在就是啞巴吞黃連,有苦也說不出了。
“老大,這是怎麼回事,這個男人是誰啊?!徐總監說你酒宴中途就溜了,怎麼大清早的又出現在酒店的停車場,到底出什麼事了?!”
“沒事,媒體喜歡亂寫,當不得真。”隨手把報紙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裡,顧傾城無力的靠在椅背上,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知道她擔心自己,只是這事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別多想,如果每個出入酒店的人都被當成私會什麼富豪,那酒店還要不要開門做生意了?媒體就喜歡捕風捉影搏噱頭,等這陣風過去了,自然不會有人議論了。”
“真的是這樣嗎?你確定?”蘇可半帶質疑的看着她,見她沒什麼異樣,這才稍稍把懸着的心放了下來。
真要是像媒體說的那樣,到時候她在莫家在莫邵庭那邊,可就真的解釋不清楚了!
“我確定,行了,別瞎操心了,忙去吧!”
蘇可點點頭,轉身出了辦公室。
靠在椅背上,顧傾城無力的嘆了口氣,喉嚨裡梗着的那口氣,卻是怎麼都咽不下去。
不過,仔細一想,這件事牽扯到了莫邵庭的長輩,而莫邵庭又還是始作俑者,她現在倒是不擔心要怎麼跟莫家的人解釋了,胡謅一把,連帶着把莫邵庭牽扯進來,莫邵庭即便知道她撒謊,也不敢揭穿她。
這算什麼,偷雞不成蝕把米還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她唯一能想到的只有一句話:自作孽不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