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左月終於脫離危險漸漸轉醒,得知孩子竟然在危機之中勉強的保住了,但現在因爲她身體太虛弱所以只能一直躺在牀上靜養,但只要孩子保住了,左月就謝天謝地。
四天之後出院,被送回左家,左月仍然被左父送進之前的那個閣樓裡。
閣樓的臥室很安靜,除了許媛和王媽每天會過來陪陪她看看她之外,還有最近剛剛跟左寒城一起回了洛杉磯的顧安好也經常會來這裡看她,還會沒話找話的來跟她聊聊天。
但基本上大多數時間,左月都是沉默的,沒怎麼迴應過。
清晨,安好一如既往的拿了一束不知道從哪裡摘來的鮮花進來,放進窗前的玻璃瓶裡,室內一陣新鮮的芬芳味道,將這安靜又死氣沉沉的氣氛襯托的活躍了許多。
“左月。”安好坐到牀邊看她:“昨天晚上聽見爸媽跟那兩個家庭醫生聊天時,聽到醫生說到的關於你的一些事情,怪不得你最近的情緒這麼低迷,醫生說你只是得了抑鬱症,沒辦法時刻保持理智。”
左月的眼神一頓,躺靠在牀頭,就這麼緩緩擡起眼看向牀邊的安好。
“既然是抑鬱症的話,你之前那麼不要命的去絕食也就說得通了,你這個症狀有些難治,醫生說很可能治標不治本,我這幾天也一直沒有問你關於你小舅舅的事,就是怕惹得你難過,但是既然問題出在他身上,你難道就想一直這樣下去嗎?”
左月先是沒說話,過了好半天后纔有些勉強的牽動了一下嘴角:“是嗎?抑鬱症?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原來是生病了。”
“醫生說你是長期生活在焦慮壓力還有恐懼之下……”
“我是長期生活在家人的不信任之下,長期生活在別人像是看怪物一樣的眼神之下。”左月忽然打斷了她的話。
安好的聲音滯了滯,看了她好半天才又說:“那個小舅舅,你們……”
“小嫂子,如果你是來八卦我的感情之路的,那你還是不要問了。”左月的聲音有些淡。
“我不是來八卦,我只是想知道他爲什麼會忽然間失蹤?還有,爸那天說讓寒城動用他那方面的勢力,究竟是什麼?這些和小舅舅有聯繫嗎?”
左月的眼神一頓,看了安好一會兒,然後嘆笑。
左寒城還真的是把安好保護的太好了,結婚這麼久,分分合合這麼久,結果安好竟然還不知道左寒城曾經在美國做過什麼,不知道他背後的勢力有多麼的龐大和危險。
許承風爲什麼會失蹤?
爲什麼直到現在仍然沒有聯繫?
已經一個多月了,卻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
是啊爲什麼?
她也想知道爲什麼!
見左月忽然間又不說話了,只是別開臉去像是很難受的樣子,安好也知道左月現在在迴避着很多人,甚至連解釋的話都不想說,只是這麼安安靜靜的躺在這裡像個木偶人一樣。
如果那個小舅舅知道她現在這樣的話,真的忍心讓左月在家裡就這麼受着折磨嗎?
或許是那個小舅舅根本就不知道左月在家裡受的是怎樣的折磨。
安好沒再多說,只在牀邊又安靜的陪了一會兒,沒多久後發現左月睡着了,才起身離開。
然而安好走了之後,房門關上,左月緩緩睜開眼,靜靜的望着天花板。
*****
在左家的日子,日復一日,左月的身體漸漸好轉了許多,但仍然每天關在屋子裡足不出戶。
因爲很少出去走一走,即使能下牀走動了,但臉色也比平時要差很多。
還是安好勸她沒事多在窗邊站一站,打開窗子呼吸呼吸新鮮空氣,否則的話左月真的是連牀都不下。
剛剛下了牀,正要習慣性的走向窗邊,猛然的有一種彷彿被什麼人盯視的感覺侵襲了她,另左月渾身一僵,猛地擡起眼看向窗外的方向。
然而她下午睡了一覺,下午應該是沒有人來過,窗子怎麼會打開了?
外面涼風陣陣,窗簾跟着浮動,將外面的夜色染的漆黑又莫名的滲人。
左月覺得奇怪,按理說左家裡十分安全,而且左寒城最近也回了家,不可能還有人有本事潛伏的進來,而且左家裡素來的安保設施都很完善,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正是因爲左家裡很安全,所以許承風纔將她送回來的不是麼?
算起來,他都已經失蹤兩個多月了……
左月一步一步走向窗前,伸手關上窗子的同時,眼角的餘光忽然看見前方的黑夜中似乎是閃過了什麼,只是一閃而逝沒有看清,她疑惑的看着那個方向,心底總有一種本能的覺得滲得慌的感覺,兩手在窗子上撫了一會兒,直接將窗子關了上。
忽然手機響了一下,她拿起手機,看見了一個隱藏了GPS地址的無號電話號碼。
但是手機也只是響了一下而己,然後她的手機就忽然自動關機了,像是被植入了什麼病毒一樣。
她再又警惕的回身到牆邊,將房間裡的燈關了,這才慢慢的又走回到窗前,透過窗簾之間的縫隙向外看,輕輕打開窗簾,那種恐懼的感覺又襲上了心頭,一種本能在她的心裡叫囂着,讓她快點離開這個房間。
可是,那些人竟然能潛進左家來找到她?
如果說那些人還會想辦法來找她,畢竟因爲知道她是許承風的軟肋,但這一點是不是就可以證明,許承風沒有出事,起碼那些想要害他的人到現在仍然在想辦法去制住他?
那些人還在想辦法尋找他的軟肋,這就證明許承風是安全的!
左月正站在窗前發呆,忽然房門被打開,安好端着些飯菜進了門,發現房間裡的燈關了,便隨手打開了燈。
“左月,快吃飯吧,王媽今天特意做的排骨,這排骨湯熬的正香……”
發現左月站在窗前不說話也不動,安好乾脆放下手裡的晚餐,正要向窗邊走過去。
左月聽見身後的腳步聲,直接開了口:“小嫂子。”
聽出左月聲音裡的怪異,安好當即生出了幾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