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進門來監督左月吃過藥後直接退出了病房。
左月坐在病牀邊喝了些溫水,轉身掀開被子坐到牀上,正要躺下,忽然沒有被鎖上的病房門被人一把推開。
她陡然擡起眼,在幾日不見的許承風的眉眼撞進她眼裡的剎那,左月的眼神就這麼定定的落在他身上看了幾秒,然後彷彿沒什麼情緒沒什麼感覺似的就這麼躺了回去,默默的蓋上被子,彷彿當他不存在似的直接閉上了眼睛。
許承風進門後就這麼看着她的一舉一動,隨手關了門,卻並沒有打擾此刻病房內的安靜。
左月閉着眼睛躺了一會兒,因爲他始終沉靜的注視,終於還是睜開眼,卻是沒什麼表情的看着他:“小舅舅不是在忙公司的事情嗎?怎麼這個時間忽然來醫院?我不用探望,我挺好的,過幾天就出院了。”
許承風沒有說話。
“另外,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發現這樣的事情,你別多想,我之前並不是因爲你,我是自己的原因,沒打算給你壓力,也沒打算用苦肉計什麼的去逼你。”
左月一邊說一邊也懶得去注意他的表情,只躺在牀上說着說着之後,因爲他進門後的始終不言不語而暗暗皺了皺眉。
那天夜裡他說過的話還彷彿近在耳邊,不停的迴盪,那些聲音迴盪了片刻後,她忽然轉過眼冷着臉看向他:“我已經說過了,你不用覺得我是在故意作給你看,你不用特意來看我,從現在開始我再也不會去惹你討厭,不會讓你看不起我,也不會逼着你去做你不願意做的事,你可以走了。”
許承風淡看着她,始終沒有說話,病房裡沒有開窗子,很悶很熱。
他擡起手扯了扯大衣內的襯衫的領口,再又同時解開兩顆釦子,之前的一副商業精英似的模樣轉瞬間就變成了散漫霸道的感覺,同時他的目光緊鎖在她那看似冷冰冰又故做漫不經心的臉上:“因爲我的一句話,你就可以把自己折騰成這副樣子,還說不是在作給我看?難道你是想自己一個人悄悄的在角落裡凍死,用你的悽楚悲歌來打我的臉?還是想在你外公去世幾天後,叫那些還沒離開的賓客順便把你的葬禮也一併參加了?再在我的頭上冠上一個逼死自己外甥女的罪名?”
他的話依舊冰冷無情。
左月的心口當即痛了一下,她猛地轉過眼看向他:“是你想多了!許先生!”
許承風冷笑:“你把自己折騰成這副鬼樣子,以爲誰不會多想?”
“是嗎?”左月輕聲說:“我還以爲你沒有心呢,原來你也會多想啊……”
許承風因她言語中的挑釁而冷冷的眯了眯眼,盯着她躺靠在牀上一動不動的模樣。
見他進門後就站在那裡,似乎是不願意靠近,卻又並未離開,左月剛剛吃過藥現在有些困,打算休息,因爲他卻根本沒辦法入睡,想無視卻又沒出息的完全無法無視那個男人的存在感,她終究還是睜開眼看向他:“如果許先生沒事了的話你就走吧,這裡不歡迎你,我說了,我以後都不會再糾纏你,你可以放心了,這一次我說到做到,絕對不會再反覆無常的去後悔。”
許承風仍然沒有迴應。
左月沉靜了片刻後,忽然掀開被子下了牀。
她起身走向他,走路時腳步有些虛浮不穩,但還是冷着臉走到他跟前,看了一眼他身後的門:“是要我請你出去嗎?”
他不說話,只因爲她的走近而低眸淡看着她,面色清冷而隱忍,眸底隱藏的是無數的風暴,可她懶得再去窺測他的內心。
“許先生。”左月看着他,同時擡起手指向門口:“小舅舅,跟我有着不可磨滅的血緣關係的小舅舅,請你離開,免得在這裡會讓別人多心,免得造成什麼影響,毀了你的名聲,免得直到這種時候你還說是我在逼你,既然從一開始都是我在主動,後來也是我反反覆覆的割捨不下,這幾個月以來我不知道自己已經經歷過多少次生死大難,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命中註定的跟你之間犯煞,既然我讓你這麼反感這麼痛苦,我以後再也不會向你邁出不理智的一步了。”
說到這裡,左月的目光冷然的看着他沉冷緊繃的臉:“再見,如果可以再也不見,當然也行,我不會去找你,什麼中國什麼俄羅斯,我不會再去。”
“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這句話繼續是從看似冷靜的許承風的嘴裡切齒磨牙中傳了出來,冷的像是可以瞬間可以將周身的空氣凝結成冰渣。
左月的臉色瞬間也更加的冷了,面無表情的看着他:“是啊,我就是個瘋子,我承認。我如果不瘋我怎麼會愛上你?如果不瘋怎麼會爲了你要死要活的?你說的沒錯?我才十八歲,我還有大好的時光,我憑什麼把我的人生和我對愛情的幻想都砸到你身上來?”
左月一邊說一邊繼續擡着手指着他身後的門:“現在,請你出去!”
許承風冷眯起眼,看着她那板着臉的模樣,再看向她近來越來越瘦的身型。
左月在病號服下的身體看起來消瘦了太多,衣服穿在身上都是空蕩蕩的,彷彿出了門的話被風一吹就會倒下去。
“瘋子。”他忽然又唸叨了一句,卻是聲音很低,左月以爲他是在罵她,可是聽着又感覺那自言自語的一句不像是在罵她。
她擡起眼看向他:“你還想諷刺我到什麼時候?我都這樣了你還一定要把我打擊到萬劫不復嗎?我愛過你又怎麼樣?我愛你就一定要被打入十八層地獄?我現在想拔出去了你就不要再在我面前出現了啊,你現在還出現在我面前罵我幹什麼?你走啊!走啊!”
左月擡起手就推了他一把:“趕快走!”
“媽-的!”許承風忽然低咒了一句,在左月震驚的僵了一下以爲自己聽錯了的瞬間,驟然一把摟過她的腰將她狠狠的拉進懷裡,擡起另一隻手捧住她的後腦梢向前一收,俯首便狠狠的吻住了她的脣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