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長。”
“哇,會長你捨得來實戰室玩玩啦,拍照拍照~”
“我強烈譴責林羨魚同學在公共骨殖裝甲訓練室場所穿着私人訂製的操作服,會嚴重影響別人對我顏值的判斷!”
“rua~”
“過分了啊!”
隨着林羨魚走進自己班級的實戰訓練室,站在入口的熟人們開始和林羨魚打起招呼來,光頭刀疤臉的實戰課老師甚至走到了林羨魚身前,大手掌還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子,上次實習乾的不錯~”
這位刀疤臉光頭男老師哈洛克和林羨魚的關係還不錯,林羨魚正是託了他的關係,去了爭議之地進行一場爲期半年的實習,結果沒有想到,一場突如其來的動亂將他捲入其中,難以脫身。
好在林羨魚作爲一個坐擁綠洲藏寶庫的藏寶人,手段奇多,尤其是神使·滄溟,在那一次爭端中召喚出了冥海大空鯨魚羣,使本來備受壓制的海藍軍方勢力瞬間翻身,本來還算普通的一場實習,反而讓他成爲了戰鬥英雄,甚至榮獲二等功。
可以說,如果以後林羨魚想進入軍方勢力,這一份資歷足以讓他在軍方前途似錦,甚至可能會成爲未來欽定的軍中頂樑柱。
當然,以林羨魚的性格,更有可能的還是成爲自由勢力人士吧!
哈洛克似乎是早就知道這次林羨魚會來參加這次的實戰訓練,在等他到了之後,就將身前的一張教師證放入訓練室門口的卡槽裡,打開了訓練室後帶着林羨魚等人走了進去。
本來刷滿了純白色塗層的空曠訓練室內,在他們走進之後一下子覆蓋上了一層AR投影,純白的房間一下子宛若穿梭空間,變成了一道長長的迴廊。
哈洛克拉了拉衣袖,走在前面道:“那麼照例,每次在進行實戰訓練時,我們都得走一趟首都星的骨殖裝甲紀念館,哪怕是這‘走一趟’是通過AR設備模擬出來的。”
他走過最開頭的一座少年雕塑,雕塑旁的玻璃櫃裡塵封着一張發黃的照片上,一位矮小的少年站在多元宇宙競技賽事小型擬態機甲專區團隊比賽的專用賽場上,眼神中帶着悲慼,有些慌亂的爬上骨殖裝甲,而在他對面,是六位已經着裝好裝甲的團隊。在這場團隊戰上,由於海藍星羣沒有做好充分準備,團隊賽的項目上,只有這位矮小的少年,獨自站在了團隊賽的戰場上。照片的下面,寫着一行悲慼的話:“就算這場團隊戰沒有一個隊友,但我站在這裡,代表着祖國,就決不能這麼窩囊的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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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黃的照片前,另一張照片,北部十二勢力大賽上,由於團隊戰比賽差距過大,主辦方認爲冠軍以定,早早的將另一方的星羣棋掛在了冠軍旗杆上,另一位同樣青澀的少年扭頭似乎在和隊友說什麼,那張照片下面同樣也有一行字:“如果我還沒被他們打趴下,你們就別把我抱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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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串的照片,就像是一場漫長的回憶,而其中有一張父子爭吵的照片,十二國大賽上的那位少年,臉上已經有了皺紋,頭上也滿是白髮,站在他對面的少年,滿臉猙獰,似乎是在和他爭吵,照片下方寫着二者的對話——
“或者你告訴我,我應該怎麼做?”
“玩命。”
“呵呵呵哈~玩命?哪有老爸爲了一場比賽逼自己兒子玩命的?你是不是老糊塗了,老糊塗了啊!”
“這場比賽,不能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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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串的照片之後,終於出現了電子屏幕,屏幕中放着一位骨殖裝甲教官在和新學員之間的對話——
“骨殖裝甲的保護服具有極強的抗打擊能力,五米內哪怕受到劇烈爆破也不會第一時間致死。但受限於敵我雙方製造和材料上的差距,在我們和對方的零距離接觸時承受奧徹維斯的高粒子衝壓炮,它的防護能力~零的。保護服起到的作用,第一是心理作用,第二,一旦被三眼惡犬機型零距離爆破,能爲你留個全屍!”
臉上滿是稚嫩的少年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似乎沒聽明白。
“一旦被零距離爆破,爲你留下全屍!”教練表情沒有一絲波動,而話語中滿是殘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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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屏幕上,放的是新一屆的北部十二勢力大賽守擂賽上,宇宙狗仔隊錄下的一段短暫的視頻,視頻中,一位藍髮少年臉上洋溢着笑容,擦了擦被劃出血的臉頰道:
“阿貴,我想全力以赴,他由我來打敗。”
那位叫東野貴的少年搖頭嘆息道:“機械化心智和智腦操縱的壓力,會摧毀你的未來的!”
“海藍星羣,你,是我,我需要一次勝利。”
畫面一轉,那位藍髮少年,華春雨,一人守鐳,燃燒血液,將淘汰了己方四名隊友的奧徹維斯天驕打爆,並一串五,爲東野貴留下了擊敗敵人的機會。
畫面上,東野貴攙扶着血液枯竭的華春雨站在領獎臺上,比賽解說發狂的號角聲中,那“恭喜海藍星羣,恭喜蔚藍戰隊,在這值得紀念的一刻,諸位,捧杯吧!”讓人莫名一顫。
而在屏幕的旁邊,有一張硬卡紙黏在牆上,紙上寫着:
“北部十二勢力大賽守擂賽上,華春雨因極限使用燃血秘法,境界跌落,再無一絲進入聖域的機會,自知未來無望的他回到了學院,並和東野貴說:
‘這50年,我就在這裡,直到下一代人不用像我們一樣,犧牲一切才能捧杯,我想讓那些孩子,堂堂正正的站在領獎臺上。’
此時已經成爲裝甲院院長的東野貴說:
‘至少二十年內,我們想要捧杯,就必須要有人做出犧牲,犧牲一羣孩子的未來,值得嗎?’
‘不值得,可是那些孩子這樣和我說,我沒有未來,星羣需要,就是我選擇的未來,除此之外,我沒別的要求。阿貴,我覺得我比起這些孩子,就好像是廢物。’
東野貴依舊滿頭黑髮,望着氣血衰竭已經生出了一絲白髮的華春雨嘆了一口氣說:‘廢物?華春雨,你大概不明白,如果不是當年你做出的表率,這些孩子怎麼可能會爲了一座獎盃而做到如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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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出現的電子屏上,海藍星羣的參賽戰隊似乎和以前不大一樣,從領獎臺上走下來的少年,雖然滿身傷痕,但卻再也沒有那因爲激發秘法毀滅未來而帶來的凋零感,一位宇宙狗仔靠近了那位少年問到:“谷成凌,對於此次你們沸血戰隊不再用摧毀未來的秘法便輕取冠軍,你有什麼感言嗎?”
谷成凌扭頭望向高高飄揚的海藍星羣旗輕笑道:“感言?上面飄着的旗幟,就是我的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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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決賽季,被宇宙狗仔包圍的金髮少年一臉無奈,望着湊過來的話筒訥訥不言,一位高大的記者憑藉着身體優勢逼開了其他的狗仔問道:“奧托,對於此次你們完成海藍星羣三連冠,你覺得你成功的秘訣是什麼?”
金髮少年奧托思考了一下,臉上的迷茫逐漸消散,眼中閃閃發光:“那是因爲我真的很怕,怕我的父母徹底老去的時候,我依然是那個不成器的樣子,怕我不僅不能完成他們多年奪冠的心願,反而成爲他們放不下的牽掛。”
奧托的父親,正是此次海藍星羣的帶隊教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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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外面幹什麼,你不去看看你的孩子嗎?”
“他在爲明天的決戰做準備,我不想去打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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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讓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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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別讓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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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錄隨着時間往後延,每一屆參加各種宇宙賽事的海藍星羣的少年們,臉上的害羞也逐漸轉爲了堅定,轉爲了理所當然,轉爲了無處安放的自信,在播放某一屆比賽的屏幕中,後世著名的骨殖裝甲研究專家,海藍星羣S級裝甲師愛麗絲·艾特米微微一笑,露出虎牙:
“你問我們爲什麼連續十屆打崩奧徹維斯的團隊?我雖相信人心本善,但我會以牙還牙,有些事情哪怕過去多年,我們也絕不饒恕,別的地方我們找不回本,但在這個比賽上,我將絕不饒恕,加倍奉還,十倍奉還,百倍奉還!對於你們奧徹維斯,我生來就是惡魔。”
“是你們奧徹維斯把我教的太好了!”
“我們是天選,也是唯一,現在,你們也該稱我一聲——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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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面中,一位少年走到了已經不再年輕的愛麗絲·艾特米身邊說道:“一百三十六年了,老師,現在我們的骨殖裝甲,在小型擬態裝甲競技,甚至是戰場上,都成爲了所有小型裝甲部隊的噩夢,你看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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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場大型祭典中,一位明顯身處高層的男子手捧鮮花,放在了墓碑前:“愛麗絲先生,我們向所有人證明了,明明白白的告訴所有人,奧徹維斯人可往,我們亦可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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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數跳躍的畫面在廊道的鏡頭逐漸消失,跟在哈洛克身後的學生在走出廊道後,AR設備的模擬影像瞬間消失,他們再次“回”到了那個空曠純白的房間:
“正能量什麼的我就不多說了!”
哈洛克挺直了胸膛,身後的學生自動站成兩排,等候着他最後的宣告:“現在,小鬼們,穿上你們的骨殖裝甲,狂歡時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