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你到哪了?”
央視的地上停車位,何笑“砰”的一聲關上車門,拿着手機放在嘴邊,錄了一條語音發給林雲開。
一年走到了尾巴,雙旦齊過,預示着新的一年即將開啓,大街小巷早就高高的掛起了紅燈籠,也有一些門市店鋪內還擺有未來得及撤下的聖誕雪人。
何笑望了一眼白濛濛的天空,有零星的雪花飄落,嘴巴一張一合間吐出濃濃的哈氣。
“何笑,我這邊堵車了,也說不準幾點能到,你先進去等我吧!”
電話裡傳來林雲開略有急躁的聲音,老林是一個不喜歡遲到的人,今天約定好了上午九點鐘在央視演播大廳見面,結果他因爲堵車的原因現在已經快九點半了還沒到,這讓他情緒有些起伏。
“沒事,咱們不急,天冷路滑,你讓司機慢慢開。”
何笑連連表示沒所謂,然後呲着牙掛斷了電話,這天太冷了,風一吹,簡直跟刀子在骨頭縫裡轉動一樣,又冷又疼,他剛下車沒一會,就凍的小臉小手紅彤彤的,此時撂下電話後,趕忙把手放進羽絨服口袋裡,快步的向央視大廳內走去。
穿過玻璃門,頭頂的空調暖風迎面吹來,驅散了身上寒意,何笑舒服了不少,向着後臺走去。
今天的央視演播大廳比起上次過來時要更加忙碌了,上次是佈置舞臺的工作人員比較多,現在舞臺的設備方面已經完善的差不多了,過來的人也都變成了在晚會上表演節目的演員。
“大哥哥,可以給我籤個名嗎?”
一羣身上穿着花花綠綠的衣服,臉上畫着可愛的妝,只有五六歲的小姑娘們嘰嘰喳喳的從何笑身邊跑過,其中一個看到何笑後站住了腳,仰起頭一雙大眼睛眨了眨對他說道。
“好啊,一個夠嗎?不夠籤兩個。”
何笑臉上露出一個笑容,這些小傢伙不容易,還沒念小學,就已經開始練舞蹈了,每天起早貪黑,就是爲了贏在起跑線上,爲今後的人生提前鋪路。
“夠了,謝謝哥哥,哥哥真好。”眼前的小蘿莉脆生生的感謝道,她似乎很喜歡何笑,可能是聽過他的歌,也可能是看過他的作品。
何笑給她簽了名後,看着她欣喜的把那張卡片抱在懷裡,一溜煙的跑回隊伍後,也是忍不住嘆息一口氣。
這些小傢伙們現在就能上央視的春晚露臉,長大後的人生成就無法估量,但願那對純真的雙眸不會被五光十色的娛樂圈迷惑了雙眼。
走到後臺的休息室,何笑泡了杯熱茶,坐在沙發上刷着手機,時不時吹吹瓶口的熱氣,滋溜一口,暖暖的茶水流進腸胃,整個人恰意極了。
“林老師來了?”
“嗯,何笑呢?”
“何老師在休息室裡呢。”
“……”
門外傳來騷動的聲音,林雲開終於到了,他一把推開休息室的門,耳根子凍的通紅,搓着手掌走進來。
“小何,今兒這車堵得,你是沒看到,三十分鐘沒動地方,最後我自己下車走了一公里。”
林雲開一進來就開始跟何笑吐槽,邊說邊滿屋子找水,何笑多有眼力見的人,趕緊給自己的茶水遞了過去。
雖然何笑已經喝過了,但是倆人關係鐵,不嫌棄這事兒,水還帶着溫熱,林雲開一口氣幹了大半杯。
“呼,舒服了。”
林雲開臉色紅潤起來,微微休息後問道:“廖玉清呢?沒在啊?”
“在前臺忙着呢吧。”何笑摸摸下巴,手中握着自己寫好的劇本,道:“咱倆別管廖導了,先看看我寫的這個小品劇本怎麼樣?”
“那也行,讓我看看你又搞出了啥好東西。”林雲開一聽臉上露出感興趣的神色,接過劇本上下翻看起來。
在圈內就屬他跟何笑認識的時間最久,見識過何笑的本事,知道他的創作能力有多強,在很多方面,都有非與常人的頭腦。
就拿相聲來說吧,在《王牌對王牌》裡,第一次登臺演出,就能把相聲說的如此爐火純青,充滿新意,讓很多專業的相聲人都驚異,被網友們奉爲“寶藏男孩”。
所以何笑到底還有多少本事在身上藏着,沒人知道,林雲開也非常想要看看何笑這次又鼓搗除了什麼小品劇本來。
《吃麪條》。
打開劇本第一頁,這三個醒目的大字浮現在了眼前。
然後是整個劇本的創意和演員間的對話,整體看下來,劇情並不複雜,就是講述了一個異想天開想要出名的小子,去電影工廠應聘的事兒。
“這他媽纔是小品啊!”林雲開越看越感興趣。
何笑這個小品,沒有現在很流行的煽情和正能量,就是很純粹的逗樂、搞笑,這無疑讓他感到舒心。
說實話,現在的喜劇演員們大多都山窮水盡了,小品創意沒多少,全靠煽情搏眼球,演着演着,就開始了一番強行催淚。
觀衆們看小品,大部分都不是衝着看哲學道理去的,就是爲了單純圖一樂呵,你說搞這些虛頭巴腦的有什麼用?
何笑的這個《吃麪條》是黑色手機世界裡的第一個小品,可以稱之爲小品鼻祖,沒有那麼多套路,就是純粹的爲了讓人捧腹大笑。
這在當下的小品作品中,無疑是一種潮流。
“何笑,你腦瓜子怎麼長的啊?這個小品絕了!”林雲開叫好道。
何笑樂道:“嗨,我就瞎尋思的,要是劇本看好了,咱們就開始排練吧,時間也挺緊張的。”
“成。”
兩人披上大衣,一人接了滿滿一杯熱水,溜溜達達的走出了休息室,奔着排練室過去。
一路上看見了不少今年的春晚應邀嘉賓,演喜劇的,搞原創的,說相聲的,什麼都有。
大家都在探討着關於演出時候的細節,緊張的排練着,氣氛很濃郁。
何笑跟林雲開找了個人少的排練室,在地上施展開了架勢,想着到時候怎麼出場,從哪走,怎麼說。
沒多久,一個負責統計表演道具的工作人員來到了這屋,見他倆在空地上揮舞了半天,忍不住上來問道:“兩位老師,咱們這個小品需要什麼道具佈景嗎?”
他的工作是道具採購製作,畢竟小品演出爲了真實感,都需要精心的佈置一番,比如簡易的傢俱和背景牆,或者桌椅酒菜等等。
何笑跟林雲開表演的是吃麪條,看樣子有可能需要準備一大鍋麪條,他心裡這樣想着。
“道具啊?沒什麼太需要的,嗯……你給我準備一個紅色的大圓桶和一副碗筷就行了。”
道具老師一愣。
紅色的大桶?
碗筷?
我暈,這都什麼道具啊,也太簡陋了吧!
“何老師,廖導說了,咱們這屆春晚不差錢,您需要說什麼儘管報就是了。”道具老師苦笑一聲,他還以爲是何笑不好意思。
何笑搖手道:“我跟你們客氣什麼啊?我是真用不上那些,你就按我說的準備吧。”
“啊?”
這回道具老師是真懵了。
一部小品,怎麼可能就只需要碗筷跟桶呢?他剛纔去的隔壁那屋填單子,那兩位也是小品演員在排練,可是足足跟他報備了一大堆東西,甚至還要道具組給他們做一個能移動的假汽車。
再反觀何笑這邊,同樣是演小品,可這差距也你媽太大了吧!你丫確定是在演小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