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不容易爬到車邊,卻拉不開車門,她看着趴在方向盤上的韋也,身體所有的器官都在無止境的撕裂着:“韋也,韋也,韋也,你叫你這麼多次,你王八蛋回答我啊!”單桔不敢碰韋也,怕二次傷害,手忙腳亂的摸出手機,撥打了救護電話。單桔不停叫着韋也的名字,她的整個頭皮發麻。
“求你了,韋也,回答我一下吧,求你了。”單桔跪在車前,將頭靠在車門上:“我剛纔不該許願讓你別撞到我的,早知道是這樣的話,撞我更好些,現在收回願望是不是太晚了。”
王文夢怔了怔,隨即小聲嘟噥:“要是死了可不好辦了,還指望從他那裡拿到他爸的錢,早不死晚不死,偏偏這個節骨眼。”單桔垂着頭站起來,看着韋也,喃喃的說:“韋也啊,我現在要教訓你媽了,如果你生氣就出聲阻止我。等着我,把你從這痛苦中解脫出來,我說過的,你出生時爲什麼不打電話告訴我,那樣的話,你被罵時我會抱住你,你被打時我會擋在你前面,你從樓上掉下來時我會在樓下接住你,一直比你大五歲的我可以做到的,你說老天讓我比你大五歲是不是爲了這個原因呢,可惜,被我白白浪費了。你看我有多愛你,你不可以出事哦。”單桔轉頭盯着在旁邊冷漠的像個路人一樣觀看的王文夢,她一步步走向王文夢:“你這個韋也的惡夢,今天我要撕碎你。”
“關我什麼事,是他自己撞上去的,他要找死,我還能攔着他?”
單桔衝上前,王文夢躲閃不及被單桔按在撞壞的院牆上,單桔失控了,大吼着:“你最好祈禱韋也沒事,要是他有事,你也別想活。”單桔張開犬牙,一口咬在王文夢的脖子上,牙齒陷入肉裡,漸漸滲出血,王文夢痛得像發瘋似的大嚷,嘴裡髒話連連,單桔捂住她的嘴,擡起頭,吐掉嘴裡的血,將王文夢推向車前,王文夢一把鼻涕一把淚,醜相連連,她的血從單桔嘴角流下,她像個惡魔:“我會,把你的肉一塊一塊咬下來。”
王文夢瞪大眼睛,不停的搖着頭,她跪在車門前衝着韋也說:“對不起,韋也,媽媽對不起你,以前都是媽媽不好,對不起,對不起,你讓她別再欺負我了。”這個可悲的女人到現在也是爲了自己,她指甲不停抓着車門向韋也道歉,就像小時候韋也敲着門向她道歉一樣。
單桔身體無力搖搖晃晃的走向韋也,王文夢嚇得往路邊爬,單桔看着遠處向這邊駛來的救護車,將手放在車窗上:“聽好了,混蛋,你要是敢死,我就敢去陪你。”她的手突然被溫暖覆蓋住,動聽的聲音襲來:“你又在說傻話了。”韋也緩慢的擡起頭,他半睜着眼,額頭傷口的血滑過他的左眼,他用另一隻手摸了下傷口,輕皺眉:“還真有點痛。”單桔坐在地上,像個孩子一樣痛哭起來“你嚇死我了,你嚇死我了。”
“你又哭。”韋也有些吃力的打開車車門,蹲在單桔面前,他嘴角帶着無可奈何的輕笑將單桔抱入懷中:“再哭我可真會嫌你煩的。”
“恩,那我不哭。”單桔乖乖的點頭,用力抱緊韋也。
救護車停在路邊,韋也不打算去醫院,只是讓包紮下傷口,醫護人員在幫王文夢包紮時,王文夢不停對韋也碎念着:“你醒了正好,你看她把我搞成什麼樣,我要告她,你看看我的傷口,她都對我做了什麼,韋也,你該明白吧,我是你媽。。”她心有餘悸的瞄一眼單桔,不敢對韋也說太過分的話。單桔在韋也面前,如同換了個人,只是擔心的看着他的傷口,手指從未放開過韋也的衣服。
“你別被她這副樣子騙了,她。。”王文夢依舊滔滔不絕,韋也始終沉默不語直到救護車離開,王文夢仗着韋也來了可以保護她,又擺出一貫傲慢尊貴的態度:“立刻和她分手,我不喜歡她,如果你硬要和她在一起,我就去自殺!”
終於還是把韋也擺在了選擇這個位置上,單桔明明想減輕他的痛苦,但這樣做到底是減輕還是加重了,她靜靜的看着韋也,至少自己的目的應該達到了,看王文夢的樣子,應該不敢再折磨韋也。單桔莫名其妙,如此滿足。
即使韋也因爲這件事鬆開了自己,也沒有什麼好遺憾的了,總算,總算爲韋也做了件自己滿意的事。自己是做好這個覺悟纔來的。
風吹過來,捲起地上的落葉,韋也淡漠的看着葉子不停翻滾着,生命裡兩個女人站在他身邊,先來的,後來的。他漂亮的脣輕啓,緩緩又淡淡的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