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柳生一刀這一番折騰,眼看就要到了凌晨,奚留香郁悶,這日盛國的人,還讓不讓人睡覺,大半夜的折騰什麼啊?
“啓稟太子妃,有要事回稟。”
外面傳來低低的聲音,唯恐驚擾了奚留香。
“什麼事?”
奚留香哀嘆,這真是不讓人睡覺了,剛剛要躺下,外面就有事兒。
她不能不去理睬,葉飄零在爲玄衣療傷,大妖孽在處理忍者的事情,她只得讓來人進來。
“臣拜見太子妃。”
來人單膝跪地,向奚留香行軍禮,在軍中這些人,一般都是以軍禮相見的。
“免,有什麼事說吧。”
“回稟太子妃,侍郎大人身受重傷,此刻昏迷不醒,臣不敢耽誤,唯恐有危險,請太子妃過去看看。”
“什麼侍郎?”
奚留香迷糊了,這侍郎也好,野狼也好,受傷找軍醫啊,找她幹什麼?
“就是奚大人,太子妃的三弟,兵部侍郎奚大人。”
奚留香一下子從牀榻上跳了起來,這小三,不是說去運輸軍備,爲大戰做準備嗎?怎麼就忽然身受重傷,昏迷不醒了?
“什麼?他怎麼受傷的?帶我過去看看。”
“是,太子妃請跟臣來,請太子妃勿要過於憂慮,臣已經派了最好的軍醫,去爲侍郎大人治療。”
奚留香一句話也不說,今夜就是透着詭異,先是來了忍者,然後就出動日盛國的第一高手,大宗師級別的柳生一刀。此刻,奚寧遠又身受重傷,昏迷不醒。
她快步來到安置奚寧遠的房間,房間中三位軍醫,正在忙碌不止,見了奚留香也顧不得行禮。
“你們忙,爲他處理傷口,不必拘禮。”
軍醫們也知道,奚留香素來不拘俗禮,也就不再多言,低頭爲奚寧遠處理傷口。
奚寧遠的身上,衣服早已經被脫掉,露出幾道觸目驚心的傷口,奚留香也顧不得去問,奚寧遠到底是去幹了什麼事情,弄到如此傷重的地步。她緊張地盯着軍醫們忙碌,清理傷口,處理那些傷口。
“傷口太太,流血是止住了,但是傷口崩裂,難以癒合。”
“用線封起來啊。”
“什麼?”
一位軍醫回頭用奇異的目光看着奚留香:“太子妃,您說用線縫合傷口嗎?”
“是啊,快縫合啊。”
“可是,從無如此處理傷口的先例,傷口還能用針線縫合嗎?該如何縫合?”
“怎麼會沒有,在建安城,我親眼見到要命就是如此處理傷口的。太大的傷口,他就是用針線縫合在一起,你們沒有做過嗎?”
“回稟太子妃,那位要命神醫,臣也有所耳聞,但是用針線縫合傷口,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奚留香上前幾步,指着奚寧遠胸腹之間的傷口:“你們看,這道傷口當時已經是剖開了胸腹,就是用針線縫合後所留下的。這些傷疤,就是縫合後所留下。”
“原來如此,只是臣等從不曾做過,不知
道該如何縫合傷口。”
軍醫們束手無策起來,看着橫亙在奚寧遠身上,被海水泡到泛白,已經沒有血可以流出的傷口,不知道該如何下手纔是。
奚寧遠臉色慘白如紙,脣也沒有絲毫的血色,呈現出青白的顏色,呼吸微弱,胸口在微微地起伏。
“這些傷口,爲何如此?”
“是在海水中泡了太久的緣故,如此也有一樁好處,傷口被海水泡過,不會潰爛。只是失血過多,加之傷口太大,難以處理癒合,乃是難題。”
“來人,去取針線來,要結實的魚線最好。”
“是。”
有人答應了一聲,很快把針線拿了過來,奚留香親自動手,這幾位軍醫是指望不上了。他們已經給奚寧遠處理好其他的傷口,骨頭錯位斷裂的地方,都已經處理妥當,打上了夾板。
內傷倒不是很嚴重,但是也不輕,奚留香急忙給奚寧遠服下回天丹,命人回去把金手指給找了過來,爲奚寧遠輸入內力療傷。
唯有奚寧遠身上幾道極深極寬的刀傷,軍醫們人人搖頭,難以處置。
其中有兩道刀傷,最是令軍醫們無奈。
一道刀傷,從奚寧遠的肋下破開幾乎就給奚寧遠開膛破肚,僅有一層薄薄的肉,連在一起,纔沒有破裂開來。
另外一道刀傷,在奚寧遠的後背,留下了一道長達一尺有餘,深達兩寸,寬有數寸的傷口。
奚留香也不多言,這縫合傷口的活,她不是沒有幹過。人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給別人縫合傷口,處理傷口,骨折什麼的,她挺拿手的。
爲了保命,她特意進修過急救學,外科學,要不是對當盜後情有獨鍾,她去做個小小的外科醫生,也不是不可能的。
針線放在白酒中消毒,奚留香動手親自給奚寧遠縫合傷口,一針一針。幾個軍醫瞠目結舌地盯着奚留香的每一個動作,一絲一毫也不肯錯過,唯恐漏掉一個動作。
這種處理傷口的方式,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想學會後用來以後爲受傷的將士們用同樣的方法處理那些破裂太大,嚴重的傷口,甚至是被開膛剖腹的傷口。
“你們仔細看着點,以後可以把這種縫合傷口的方法,用於爲邊軍受傷的將士們縫合嚴重的傷口。即便是開膛剖腹,只要內臟沒有太大的損傷,縫合後也可以保住性命。”
“是,太子妃此舉,真乃是邊軍將士的福分,臣等先帶邊軍將士們拜謝太子妃大恩大德。”
“縫合傷口不難,要把兩邊的肉和皮膚對齊,一針縫合後,就要結束,每隔一寸,再縫合一針,看傷口情況而定。重要的是,傷口縫合後的處理,只要不發炎潰爛,癒合良好,六七天就可以拆線。”
奚留香一邊給奚寧遠縫合處理傷口,一邊對軍醫們解說其中的原理,她雙手飛快地在奚寧遠的傷口上舞動,很快一道傷口在她的手下就被縫合起來,嚴絲合縫沒有一絲的縫隙。
沒有幾分鐘,另外一道傷口,也在奚留香的手下被縫合起來。
兩道傷口,沒有留下一點的
縫隙,整齊地被縫合了起來。傷口處仍然在泛着白,因爲失血過多,被海水浸泡了太久的時間。
奚留香最後消毒上藥,包紮好傷口,才微微地鬆了一口氣。
“他的傷如何?”
“回稟太子妃,侍郎大人身負多處外傷,有兩處的骨頭斷裂錯開,臣等已經處理妥當。侍郎大人,還有內傷在身,幸好不是致命的內傷。傷勢嚴重,尤其是外傷,失血過多,恐怕要修養很久,才能復原。”
“太子妃縫合傷口的辦法極好,真乃是神人也,太子妃,您是要命神醫的入室弟子嗎?”
“你在胡說什麼,太子妃怎麼可能是要命神醫的入室弟子,太子妃何等尊貴。請太子妃恕罪,莫要聽他胡言亂語。”
奚留香嘆息:“就算是也沒有什麼,我和要命挺熟的,你們誰能告訴我,他爲何深受重傷?他到底去幹了什麼?”
“回稟太子妃,臣不知,臣等真的不知。”
“那麼,是誰送他回來的,帶那些送奚寧遠回來的人,過來見我。”
“是太子妃,那些人此刻就在門外恭候太子妃問話。”
“讓他們進來。”
幾個人從外面走了進來,低頭躬身跪在地上:“臣等,參見太子妃,向太子妃請罪。”
邊軍們所有的將士,早已經對奚留香欽服敬佩,此刻在奚留香的面前不敢有絲毫的失禮,人人頭幾乎垂在地上。
“他是如何受了如此重傷,你們從實說來,不要有絲毫的隱瞞。”
“太子妃,此事關係到軍情隱秘,不便在此向太子妃回稟,還請太子妃肅清左右,容臣等回稟。”
軍醫們急忙躬身告退,房間中只剩下幾個送奚寧遠回來的人,跪在地上低垂着頭。
“太子妃,侍郎大人是被臣等從海中送回來的,侍郎大人驍勇睿智,深入敵方內部去刺探軍情。此次,侍郎大人帶回了重要的軍情,臣等尚未向太子爺和大帥回稟。”
“什麼,他去了日盛國刺探軍情?”
“是,此事極爲隱秘,乃是侍郎大人決意如此,臣等也不敢阻攔,只能盡力協助。此次爲了救侍郎大人回來,折損了十幾個兄弟,那些兄弟們,都是去日盛國刺探軍情的。”
奚留香沉默了片刻,奚寧遠去日盛國刺探軍情,此事她毫無所知,不想奚寧遠會一意孤行,誰也沒有告訴,就擅自作出這個決定。
“他去日盛國刺探軍情的事情,葉飄零該知道吧?”
“臣等不知,臣等甚至不知道侍郎大人到了日盛國的軍中,後來侍郎大人帶軍情返回時,臣等才得知是乃是侍郎大人親自去了日盛國中刺探軍情。至於侍郎大人到底帶回來什麼軍情,臣等也是一無所知。”
“是誰傷了我三弟?”
“回稟太子妃,此事臣也不太清楚,聽聞似乎侍郎大人是被織田駿所傷,具體情況,因爲侍郎大人一直昏迷不醒,因此臣等也毫無所知。送侍郎大人突圍的那些弟兄們,幾乎都已經被殺死,沒有被殺死的,也落入海中,黑夜中不知所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