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暖說到這兒的時候眼圈一下子就紅了,而且聲音似乎也哽咽的無法再說下去了,我和林依都感到有些納悶的不解的看着她,我心裡也忍不住在尋思這丫頭兒又要玩什麼把戲?
張暖使勁兒的抽了兩下鼻子才又繼續低着頭輕聲的說,因爲昨天是我媽的忌日,以前都是我媽帶我去公園玩,可是自從我媽去世之後我就再也沒去過,昨天我就突然的特別想去,但是因爲我哥在國外上學,我爸甚至從來都不來看我,我男朋友……
她說到這兒的時候又停了下來,從兜裡掏出了手機,然後按亮了桌面給林依看,然後才接着說,我男朋友也在前些日子永遠的離開了我。
張暖的眼淚在眼眶裡打着轉,當她說到白血病三個字的時候,眼淚順着眼角流了下來,當她說完她男朋友因爲白血病死的時候終於泣不成聲的哭了起來。
我和林依這回是徹底驚訝在了那裡,我卻好像又看到了那天抱着大樹痛苦的她,那個在樹上爲她的男友刻字的女孩。
看着眼前那個已經哭成了淚人的女孩,林依那雙清澈的眼睛似乎也有點紅了,她從兜裡掏出了紙巾,輕輕的給張暖遞了過去,可是張暖卻沒有接那遞過來的紙巾,而是直接一下子抱住了面前的林依,林依也一下子愣住了,不過還是抿着嘴脣,伸出手輕輕的拍着張暖的後背,就在這個時候上課鈴突然響了起來,但是我們三個誰都沒有動,可是不知爲什麼張暖一聽到上課鈴響了就哭的更兇了,然後鼻涕一把淚一把的抽着鼻子對林依說,上課了,要不你先回去吧,等你有時間我再跟你解釋吧……
林依卻只是看着眼前哭的一塌糊塗的女孩輕輕的搖了搖頭,用她拿出來半天都沒有用上的紙巾給張暖輕輕的擦了擦眼淚,然後溫柔的對張暖說,我不着急,你慢慢說,要不我這麼回去也不安心。
張暖接過了林依的紙巾使勁兒的擤了下鼻子,然後用那雙大眼睛可憐巴巴的看着林依說,我昨天一個人看着媽媽的照片,心裡好難受,就想去公園,可是我又不想叫我的那些朋友陪我去,因爲她們都知道我的事兒,我不想讓她們爲我擔心,我就想起我這新同桌來了,因爲他人好好,而且他也不知道我的事兒,我就打電話讓他陪我出來了,他當時說要給你打電話告訴你一聲的,是我不讓他跟你說的。
我睜大了眼睛看着那個睜着眼睛說瞎話的張暖,不過她也不是完全都在撒謊就是了。
林依聽到張暖這麼說的時候,就側着頭溫柔的看着張暖,似乎是在等待她的解釋,就像一個媽媽看着她那剛剛偷吃過糖的女兒。
張暖就又抽了抽鼻子說,因爲我不想讓別人知道我的事兒,他昨天問我爲啥要逛公園的時候我也沒跟他說。
林依聽到這兒的時候也忍不住輕輕的嘆了口氣,然後伸出手輕輕的捋了捋張暖頭上掉下來的頭髮。
張暖就跟一個乖乖的小女孩一樣就那麼的看着林依,林依看着面前這副樣子跟她認錯的張暖也忍不住笑了,然後點點頭說,恩啊,我明白了。
張暖這時候卻又小心翼翼的試探着問了林依一句,那你還生氣麼?林依就笑着搖搖頭說,不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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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暖這才擦了擦眼淚,然後看着林依的眼睛輕聲的問,那你能不能別跟他分手啊?
張暖這話問的容易,可是卻讓我和林依都愣住了,我緊張的嚥了口口水眼睛死死的盯着面前的林依,林依卻只是輕輕的咬着嘴脣,垂下了眼睛在那裡想着,時間再一分一秒的過去,我緊張的都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張暖也瞪着那雙大眼睛緊張的瞅着林依,終於林依擡起了頭笑了下跟張暖說,這樣吧,讓我回去再想想行麼?
張暖聽到林依這麼說,大眼睛眨了眨,不過還是馬上點了點頭,然後還馬上趁機要了林依的電話,然後還跟她保證說,如果以後要借她的男朋友出去玩,一定會事先通知她,我就在旁邊插嘴說,通知個屁,就一起出去玩就得了。
張暖就笑着說對,林依卻也少有的眼中帶着俏皮的神色看着又好像活過來的我,然後只是輕聲的跟我說了一句,那我走了,就轉身回去了。
等她走了之後,我和張暖就也下樓了,張暖下樓的時候一邊擦着眼淚一邊跟我得意洋洋的說,咋樣,姐一出馬就搞定了吧!
我就故意撇撇嘴氣她說,搞定個屁,人家只是說考慮下又不是說和好了。
張暖卻一揚頭不服氣的說,哼,你懂個屁,女生說考慮下就是基本同意了的意思,只要最近你不再犯什麼重大錯誤,你就沒問題了,趕緊想想怎麼感謝你暖暖姐姐吧!
我就馬上在那兒做嘔吐狀,張暖就一瞪眼睛要打我,我就趕緊往下跑了兩個臺階,然後我就忍不住笑着跟她說,你也挺厲害的啊,剛纔連我都被你騙住了,說哭就哭,咋的小時候練過啊?
張暖衝我一嘟嘴,皺着小眉毛衝我說,你才練過呢!我騙人還不都是爲了你,早知道你這麼說我,我纔不幫你呢!
我就也故意氣她說,我用你幫我了麼,是你非要拉着我來的好麼!
張暖被我氣的沒話了,就衝我吐了吐舌頭,一扭頭不理我了,我就笑笑也不說啥轉過頭往樓下走了,卻沒有看見我轉過頭之後張暖輕輕的用手背擦了擦眼角還未乾的眼淚。
我倆一前一後的回了班,因爲我跟張暖說,要是一起回去不好,畢竟一男生和一女生一起上課回去晚了,多少會讓大家有點其他的想法,倒不是我的思想太封建啥的,而是我倆沒必要再因爲這些傳點什麼緋聞。
等我倆陸續的都回到了班裡坐在了座位上,我真是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因爲不管怎麼說總有一件事兒有點轉機了,張暖倒是又開始在她那個本子上寫寫畫畫的了,我覺得有點無聊就掏出了手機在那兒玩手機,刷了會貼吧覺得沒啥意思,就下意識的點了下短信,就看到了我手機裡的那兩個短信文件夾,不過我的目光卻是落在那個bailu的上面就再也動不了了,我看了半天最後無奈的嘆了口氣,心情又變得灰暗了起來,我想了想還是用手機編輯了一條短信,上面只有簡簡單單的幾個字,下午的事兒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有時間能見一面麼,我想當面跟你說。
我把這幾個字的短信反反覆覆的看了半天,最後才找到了發件人那一類,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給白露發了過去。
物理老師在前面講着一道非常典型的例題,前面的兩個學霸瞪大了眼睛生怕漏過任何一個解題的思路,我卻在那兒無神的看着黑板,看着那寫了一黑板的公式和代入,心裡卻只關心我的手機,期待着它震動起來,期待着她給我的回覆,可是直到下課手機也沒有震動,白露沒有回覆我的信息。
我低着頭看着手裡的手機,輕輕的搖了搖頭,看着身邊還趴在桌子上在本子上寫着東西的張暖,我想跟她說,卻又還是沒有開口,因爲我覺得她已經幫我夠多了,我不能什麼都依賴別人,最起碼我自己的感情應該我自己去處理,我不能再像以前一樣,想到這兒我深深的吸了口氣,在心裡暗暗的做了打算,等白露再回學校的時候我再去找她跟她道歉,不管結果如何,我都要用我最誠懇的態度向她道歉。
想到這兒我不由得下意識的攥緊了手機,然後又忍不住按亮了手機的屏幕,看着短信的那個圖標又用手點了進去,這次我並沒有只看着左邊的那個文件夾,而是一起看着倆個文件夾,因爲我突然間覺得我現在這樣似乎對林依很不公平,即使我沒有跟白露發生什麼,可是像我這樣總在手機裡留着她給我發過的短信又算什麼呢?
我看着手機裡的那兩個文件夾不停的想着,如果我真想跟林依在一起的話,我應該把屬於白露的這個文件夾刪掉,然後等白露再回學校的時候,好好的跟她談一談,把這一切都告訴她,還有我的決定,想到這兒的時候,我把手按在了屬於白露的那個文件夾上,然後按下了徹底刪除那個選項,那個壓在我心中很久的文件夾消失了,可是我知道並不代表那個人就消失了,可是我想最起碼我努力過,去做一個好人。
下午的課我都上的昏昏沉沉的,因爲這一天實在是發生太多的事兒了,讓我的心情就跟過山車一樣,上上下下,讓我感覺有點累,別笑,雖然我只是個不到二十的年輕人,可是我一樣會有感到很累的時候。
就比如現在,幸好還有前桌那學霸英語課代表借我的小說,不過讓我沒想到的是張暖下午看那本白夜行看着看着居然看哭了,然後還非讓我跟她一起看,我就說一個小說你哭啥啊,而且最讓我不理解的是如果這是言情小說你哭哭我還可以理解,可是這尼瑪這是本懸疑推理小說你也哭,是不是淚點也有點太低了啊?
我雖然這麼說着不過還是將信將疑的把她看的那本白夜行拿了過來,然後翻開第一頁就看到了那段有些奇怪的話,我的天空裡沒有太陽,總是黑夜,但並不暗,因爲有東西代替了太陽。雖然沒有太陽那麼明亮,但對我來說已經足夠。憑藉着這份光,我便能把黑夜當成白天。
最讓我感到煩躁的是我看扉頁上的這段話的時候,張暖還一直在旁邊給我旁白,尼瑪,我黑着臉看着身邊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她,然後就無奈的問她,大姐這真的有這麼感人麼?
張暖就一邊用紙擦着眼淚一邊抽噎着跟我說,你看了就知道了,好感人的!
我只能又給她從她的紙抽裡拿了幾張紙然後讓她趕緊擦擦眼淚,就把書按在桌子上準備開看,可是我剛要看呢張暖就也把她那大頭湊了過來,我就問她幹啥啊大姐?張暖就眼淚汪汪的對我說,我還想再看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