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兒的後續也是沒人能預料到的,首先是郭斌奇蹟般的生還了,當然沒有個一年半載是別想出醫院了,就是出了醫院估計也還要再在家裡呆上一段日子了,至於先是用刀捅人,(雖然沒捅到吧)但是後來又把人直接從五樓扔下去的程翼飛,卻沒有像我一開始想的那樣被判個殺人未遂,甚至連一天的刑都沒有判,至於爲什麼,不知道大家還記不記得程翼飛休學的那段時間是因爲生病,至於生的是什麼病一直都沒人知道,直到這次他幹了這樣的事兒。
我們大家才知道原來他是精神上出了問題,也就是俗稱的精神病,而且從他當時能從錢夾子裡直接拿出一千塊錢給郭斌也能看出來他家有的是錢,所以這事兒最後的結果就是他家裡找了個不錯的律師,直接用他當時傷人的時候是犯病的狀態神智不清醒辯護,當然他當時到底有沒有犯病就沒一個人知道了。
因爲我們自從那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他,聽說他在這件事兒之後就直接被送到國外讀書去了,而最後被這件事情傷害的人不光有在醫院躺着的高三大哥級別的混子郭斌,還有差點就被開除的我,因爲胖子和另外的倆人都只是打架而已,只有我當時是把刀帶過去了,是這件事情的直接導火索,幸虧我當時沒傻逼呵呵的把刀拿出來嚇唬人啥的,要不然估計這次唯一會蹲進去的人就只有我一個了。
不過學校還是差點開出情節嚴重的我,幸虧有大姚他大舅纔給我來了個開除學籍,留校察看的處分,其實在高中不像大學只要還能留在學校上學就都是一樣的,因爲在現在這個年代高中畢業證就跟一張廢紙一樣,到最後看的還是誰能考上一所好的大學。
不過不要忘了這件事情除了讓我們幾個參與打架的男生付出了相當嚴重的代價之外,還有一個女生也特別的難過,那就是林依。
我在出了這事兒之後被留在家裡反省了一個禮拜,我的手機也被父母給沒收了,相當於在家裡跟外界失去了一切的聯繫,這一週的時間我在家裡想了很多,想的最多的還是如果當時拿着刀捅向郭斌的如果是我,或者把他扔到樓下的如果是我,那我現在最對不起的人就是我的父母了。
想到了這些我就覺得以後一定要好好學習不再扯這些沒用的了,當然我也意識到了自己想帶刀過去是個多幼稚而且傻逼的行爲,至於幫了胖子的事兒我至今都沒有後悔過,好在這個事情最後沒有出人命,也沒有人因爲這件事而蹲進去,才讓我感覺沒有那麼大的負罪感。
不過在這之後家裡是再也不讓我住校了,天天早晚必須得坐車折騰回家,說是我太不讓人放心了,只有這樣才能看着我,當時我就想跟他們說其實這跟我住不住校一點關係都沒有,這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當然我這些話是一句都沒敢說,要不然我爸絕對能把我的皮扒下來掛窗戶外頭去。
我在出了這事兒之後第一次回到了學校,當然手機還是被家裡給沒收了,到了班裡之後我發現同學們瞅我的眼神都怪怪的,似乎我就好像是個剛從監獄裡放出來的殺人犯一樣,他們這樣的眼神讓我很不爽,但是我也沒法跟他們解釋說,我當時帶刀只是爲了裝b,一點想用它的意思都沒有,所以我也只能陰沉着臉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到了座位上的時候,身邊的張暖就緊張的問我沒事兒吧?其實在家裡的時候我已經接到過了張暖給我打的電話,當然不是打我的手機,而是家裡的座機,當時幸虧是我媽接到的她的電話,要是我爸絕對又能給我一頓揍,理由就是上學不好好學習,淨跟女生交朋友。
不過那次因爲我媽在旁邊所以我倆也就是聊了幾句就掛了,所以在我回到學校之後張暖問我的第一件事就是我有沒有事兒,我就嘆了口氣把學校對我的處分都說了,當然還有那件事情的始末,張暖聽完後就皺着眉毛點了點頭,然後有些像是自言自語的跟我說,真是看不出來那人還有精神病。
我就撇撇嘴說,真是他們說啥你就信啥,誰知道他那時候到底有沒有發病,反正被扔下去的人不是你,要是你肯定不會相信他當時是發病的。
我想到這些的時候也不禁有些後怕,畢竟想不到自己當時竟然跟那麼危險的一個人走的那麼近,不過我馬上就也想到了林依,如果他倆真的到了一塊,那小子再向那天一樣突然發了瘋,或者說是變成那種狀態那林依確實就有點凶多吉少了。
不知爲什麼其實說到底我和那個程翼飛都是好心去幫助別人的人,真正的壞人應該是高三的那幾個煞筆,可是現在出了這事兒之後似乎大家怕的都是我倆了,好像我就是個只要一打架就會動刀的殺人犯,而他則是個會隨便把人從五樓扔下去的瘋子,而且最悲哀的是就連當時的我自己都是這麼認爲的,幸好胖子後來真的住到了我的寢室,每次看到他才能讓我還記得我們當時做這事兒的出發點是什麼。
本來我在家反省的那一個禮拜我已經想好了這次要徹底的改邪歸正,雖然在家裡被我媽和我爸罵了個臭夠,因爲他倆聽我說了我這次的事兒完全是因爲看別人被欺負,抱打不平纔會出這麼大的事兒,不過我並不是因爲父母說的那種中國人的哲學少管閒事各掃門前雪那一套,而是覺得自己根本就沒有抱打不平的能力,以後就少他媽的攬這瓷器活。
準備好好的學習爭取考個好大學,不再讓家裡的父母跟着我擔心,因爲當時剛從派出所的審訊室出來的時候,我看見我爸媽看我的那眼神,我就只有一個感覺,我這當兒子的對不起他們,我不能說他們生了我這兒子能讓他們有多榮耀,最起碼以後我不能再讓他們爲我操心。
可是雖然我心裡有了想好好學習的想法,但是這早上的第一節課老師在前面講的東西是我一個字都沒聽進去,什麼幾把電離平衡,聽着就煩,因爲我以前基本上課不咋聽課,拉的東西太多了,即使知道老師講的是什麼,可是一到老師說點什麼拔高的題我就一點頭緒都沒有,但是我發現身邊的張暖卻好像聽的有滋有味的,我都不知道是爲什麼,怎麼我出了事兒在家反省了一個禮拜這大姐怎麼好像比我還發奮呢?
我就納悶的也不強逼着自己去聽課了,就轉過頭專心的看着她,也不知道這大姐是真聽課聽的認真還是故意給我裝呢,我看了她那麼半天她愣是沒發現,還是老師說讓大家做下黑板上的這道題的時候她才發現我原來看她半天了,她就睜着那雙大眼睛很無辜的看着我然後問我怎麼了,我就問她咋突然就勤奮起來了?
她就撅了下小嘴問我,你不知道?我一臉茫然的看着她,完全不知道她在說什麼就搖了搖頭。
她就嘟着小嘴不高興的哼了一聲說,那天我給你打電話,不是你媽接的電話麼,你媽就和我聊了幾句,說什麼本來我家冷山學習挺好,都是被學校的一些學習不好的小姑娘給勾搭的沒心思學習了什麼的,布拉布拉說了一堆,然後問我學習好不好,我就說還行,然後還問我找你幹啥什麼的。
張暖說到這兒的時候使勁兒的瞪了我一眼,就嘟嘟着嘴問我,是不是你跟你媽說我勾搭你了?
我當時臉上的表情真是尷尬到了極點,我也不知道我媽是從哪兒聽到的這些,就馬上跟張暖這頓解釋,指天對地的發誓啊,說我從來沒跟我媽說過咱倆的事兒,還有我也從來沒覺得她學習不好啊!
但是張暖卻馬上眨着那雙大眼睛問我,咱倆有什麼事兒啊?!
我一下就被她問的瞠目結舌的說不出話來了,就只能又馬上說啥事兒沒有,我錯了還不行麼!
當然最後的哄好她的代價就是下課的時候要去超市給她買兩罐旺仔牛奶,後來的半節課她還在那裡認真聽講,而我卻還是時不時的在旁邊看着她認真聽課的樣子,雖然我知道她可能比我聽的還迷糊呢,可是我的心裡卻感覺熱乎乎的,因爲我總是下意識的覺得她並不是因爲我媽的話而賭氣纔好好學習的,她是爲了我纔好好學習的,因爲她不想再給我打電話的時候被我媽指桑罵槐的說。
不知是不是因爲我和林依分手之後,一直深藏在我心底的那顆種子終於發芽了,它想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下,正大光明的活在這個世界上,雖然在我的心裡還有更多的力量在抑制着它,可它還是開始鑽出了那片屬於心靈的淨土,露出了它最稚嫩的子葉,只是它不知道的是在前方等待它的將是狂風和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