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下課了,魚沛蘭連忙拾東西快步走出去,穀梁嬉皮笑臉的追上去:“魚姑娘你等等我,中午想吃什麼,我請客?”
孫昂看看魚沛蘭落荒而逃的架勢,隱隱有些明白了。
他和魯明義一起,一邊走一邊交流着自己這節課的收穫,魯明義很有想法,對導師講授的內容舉一反三,也有不少讓孫昂眼前一亮的好點子。
忽然間,兩人感覺到周圍的同窗越來越少,變得很安靜。
“嗯?”孫昂一陣疑惑,只見前路不遠處,穀梁吊兒郎當的斜靠在牆壁上,抱着胳膊眼神不善的看着兩人。
魯明義仍舊毫無所覺,大大咧咧的走過去。
穀梁大怒,猛的一橫手將魯明義攔住:“你狗眼瞎了,沒看見本殿下在這裡嗎?”
魯明義覺得莫名其妙:“我爲什麼要看見你?”
穀梁氣的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孫昂在旁邊拽了魯明義一下:“你還不明白嗎,他這是在找茬。”
魯明義恍然大悟:“哦,你想找個藉口跟我切磋?歡迎!另外跟我切磋不用找藉口……”
“混蛋!”穀梁暴怒:“你來消遣本殿下嗎!”
魯明義撓頭:“我是真的很喜歡切磋啊。”
孫昂拽住了魯明義,忍着笑對穀梁說道:“你是爲了魚沛蘭吧?”
穀梁惡狠狠道:“知道就好!你們兩個混蛋,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給我離魚沛蘭遠一點!”
孫昂道:“其實吧,我們兩個跟魚沛蘭都只是普通朋友,不過呢,”孫昂臉色一變,怒罵道:“你特麼的連她的朋友都不算,人家見了你就煩,跑的比兔子還快,你有什麼資格來警告我們?真把自己當個東西了?”
穀梁被他突然爆發罵的有點反應不過來,好一會兒才跳腳怒吼:“好好好!整個乾明還沒有人敢這麼跟我說話!孫昂你給我等着!”
孫昂強硬:“現在有了!”
“你等着、你m着!”穀梁指着孫昂連連怒罵,然後越走越遠。
孫昂一聳肩膀:“莫名其妙。這傢伙是誰?還什麼殿下?”
魯明義被他問的一臉茫然,孫昂無奈一擺手:“算了,問你也是白問。”
……
中午吃飯的時候魚沛蘭坐在了他倆旁邊,憂心忡忡問道:“穀梁去找你們麻煩了?”
魯明義指指孫昂:“昂少威武,三兩句話把他罵跑了。”
魚沛蘭眼神異樣的看看孫昂,道:“穀梁是元國的小王子,在國內囂張慣了,所以……”
孫昂混不在意:“那他怎麼跑到咱們天門武院來了?”
“很快會有一隻元國的四大武院交流團過來,穀梁是提前來考察的。其實我看就是他在國內呆膩了,找個藉口出來玩罷了。”
元國使團的事情孫昂聽左振宗說過,隱約有點印象,他也沒放在心上:“也不過是個被父母寵壞的紈絝子弟罷了。”
魚沛蘭擔憂:“可是他的父母是元國的皇帝。元國遠比咱們乾明強大。”
孫昂一撇嘴:“反正我也罵了,他能把我怎麼樣?”
魚沛蘭心中暗暗一嘆,她替孫昂操心,這種事情可不是你覺得沒什麼了不起的,就真的沒事了。穀梁那種人,屬瘋狗的,不把你撕下一塊肉來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穀梁怒氣衝衝去找院長,一進門就囂張的直敲桌子:“左大人,你管不管了,我可是元國派來的使者,我在你們天門武院受了欺負,這就是你們乾明王朝對待上邦使者的態度?”
他一口一個“上邦”,說的左振宗心中一萬個不爽,就算是你們元國比我們乾明強大,也不用這樣鼻孔朝天吧?
但是想想自己現在是天門武院的院長,不是以前的閒雲野鶴了,他罕見的耐着性子問道:“小王子消消氣,跟我說說到底怎麼回事啊。”
穀梁用力一拍桌子,蹬鼻子上臉了:“就是那個孫昂……”
左振宗一伸手:“你說誰?”
“孫昂!你們那個無比囂張的孫昂!他以爲他是誰啊,竟然敢蔑視本王子!”
左振宗冷笑:“呵呵,我已經非常肯定,是你自作自受。”
“你說什麼!”穀梁眼珠子都要瞪出來:“本王子自作自受?你腦子是不是壞掉了?”左振宗勃然大怒,一擡手一股龐大的力量從四面八方封鎮而來,立時將穀梁拘束住,凌空提起一丈。
穀梁憋紅了臉卻一根小手指頭也動彈不得。左振宗暴怒跳上自己的桌子,左右開弓掄開了膀子噼裡啪啦的給了穀梁十七八個大嘴巴子:“小兔崽子,不管你爹孃是誰,在你開口侮辱一位七階符師之前,都要再三斟酌!不然的話,就會是現在這個下場!”
“滾!”
他一揮手,穀梁像風吹落葉一樣被嗖一聲甩了出去,狠狠地摔在了外面的地面上,已經是鼻青臉腫。
“左振宗,你給我等着!我找你們皇帝告狀去!”穀梁詛咒發誓,但是卻再也不敢開口侮辱一位七階符師了。
“哼!”左振宗一聲冷哼,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兩隻腳翹在桌子上,用力抖開一本古籍看起來。
……
穀梁衝到了皇宮,卻被執勤的禁軍告知,陛下今天不在宮中,出宮往西城門外散心去了。
事實上秦立本來到乾明王朝乃是秘密出行,包括他和英宗皇帝的交易,都是秘密進行的,外界並不知道。
皇帝今天出宮,也是以郊遊的名義,悄悄出行的。
穀梁哪肯罷休?他立刻上馬,直往西城門外追了去。儘管皇帝陛下乃是“低調”出行,可他畢竟是皇帝,隨行人員衆多。穀梁追出西城門沒多遠,就發現了皇帝陛下的御駕。
他遠遠一看,皇帝身邊有一個老頭陪着,他也沒想那麼多,打馬直撲了過去。
“陛下——”穀梁一聲哀嚎,頗有一種冤屈驚天動地六月飛雪的氣勢。
英宗皇帝微微皺眉,他知道穀梁在元國是個被寵壞的孩子,可是你一個大男人,沒事就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哭哭啼啼,實在是有失國體,不成體統。
秦立本倒是很有風度,笑道:“陛下先處理這件事情吧。”
英宗皇帝客氣的跟他抱歉一聲,吩咐道:“請小王子過來吧。”
穀梁身邊阻攔的禁軍一退開,他立刻撲搶了進來,倒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陛下、您可一定要替我做主啊,我大老遠的從元國上邦來到你們乾明,卻這樣被人欺負啊!”
“上邦”兩個字對於英宗皇帝來說無比刺耳,他的雙眉不易覺察差的皺了一下,但還是和顏悅色道:“殿下先起來,到底有什麼事情?”
穀梁添油加醋的開始說:“我在天門武院老老實實的上課,可是你們那個孫昂平白無故的欺負我,辱罵我,而且我去向院長左振宗報告,請求他主持公道,可是他卻一口咬定是我的錯,您看看我這張臉,這都是左振宗打得啊……”
聽到孫昂的名字的時候,英宗皇帝的眉頭已經緊鎖起來,再聽到左振宗的時候,他的臉色已經有些難看。可是穀梁兀自喋喋不休的說這兩人的壞話。
“呵呵!”等他說完,英宗皇帝冷冷一笑:“派人去天門武院,把孫昂和左振宗叫過來,請他們當面和穀梁殿下對質!”
“什麼?!”穀梁一愣,他有點犯迷糊,這到底是什麼情況!之前不管他做什麼事情,乾明王朝這邊都是不問緣由完全按照他的意思去辦。
他很清楚,這是因爲他背後乃是強大的元國,乾明王朝的人不敢得罪他。
所以他本來以爲今天也會和以前一樣,只要自己隨便鬧一鬧,告個黑狀,孫昂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可是沒想到第一黑狀在左振宗那裡被打成了豬頭,第二黑狀在英宗皇帝這裡,居然要找人來和自己對質。
他怎麼敢跟孫昂和左振宗質?他爲了一個小妞居然以王子之尊,親自去威脅孫昂,結果還被人家給無視了。然後去顛倒黑白告黑狀,還沒說出口,就因爲態度不恭敬,被左振宗賞了幾十個大嘴巴子。
他的確臉皮厚到了足以不要尊嚴的哭哭啼啼、掉到黑白告黑狀。但是把孫昂叫來一對質,自己就完全露餡了啊。
“怎麼,陛下不相信本王?”穀梁不滿。
可惜英宗皇帝不吃他這一套,淡然道:“小王子是朕的貴賓,但是孫昂和左振宗也是真的臣子,朕不能處事不公,總要給人家一個自辯的幾會。”
穀梁色厲內荏的怒喝道:“陛下,請您不要忘了,我是元國的小王子,我在你們乾明就代表了我大元!我在你們這裡受辱,就是你們在侮辱大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