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玄宗內,其實大部分的道玄宗修行者都沒有睡覺。
雖然說大部分道玄宗的修行者並不是純正的煉氣士,不過以打坐代替睡眠,也是可以增強他們的精神力,讓他們對於力量的操控更加的細緻入微。
當毒煙和瘴氣將他們籠罩的時候,一部分道玄宗的修行者還沒有反應過來便立刻中招,慘嚎着倒在了地上。
直到毒煙和瘴氣都已經蔓延到了整座道玄宗所在的荒山,有人這才反應過來,動用秘法或者是堵住口鼻,大喊道:
“有人襲宗!”
不怪道玄宗的人反應太慢,而是他們已經不知道多少年都沒有碰到這種情況了。
河陽府就這麼大點地方,像是道玄宗、青山劍宗之流的宗門已經能有幾十年沒有過直接攻入對方宗門的大戰了。
平日裡互相摩擦爭鬥也只是小範圍的,哪裡見過這麼大的陣仗?
當顧誠首當其衝攻入山門的時候,一名紫衣中年人正在號召着弟子佈下陣法,吹散毒煙,阻擋瘴氣。
看到對方的一瞬間顧誠的腦海中便已經浮現出了對方的資料。
道玄宗七長老之一的唐催,擅長道玄三十六秘術中的浮光掠焰,遠距離可壓制七品武者,但肉身孱弱。
關於道玄宗的資料是河陽府周家那位老管家給顧誠的,也是周劍星吩咐的。
幫人幫到底,既然周劍星已經幫顧誠引走虞百千了,也就不介意再錦上添花,送他一些資料。
此事唐催也是看到了手持利刃上山的顧誠等人,那一身標誌性的黑色玄甲就算是在夜色的籠罩當中都是武比的顯眼。
“靖夜司!?你們攻入我道玄宗,究竟想要幹什麼!?”
唐催又驚又怒,他根本就沒有想到攻入他道玄宗的竟然會是靖夜司的武者。
顧誠的迴應很簡單,腳步一踏,真氣凝聚腳下,轟然一聲炸響,他整個猶如一隻大鳥一般撲向了唐催。
唐催的面色略有些潮紅。
那些毒煙好解決,除了一開始吸入的弟子中毒,反應過來之後想要將其吹散還是很簡單的。
但柳盈盈的屍骨霧林瘴屬於屍毒瘴氣的一種,化身霧氣,融入空氣當中,只要被吸入一口,立刻就會被屍毒入體。
此時眼看顧誠襲來,唐催也顧不得去壓制什麼瘴氣了,他雙手一翻,十指當中十道火光瞬間爆發,猶如一張大網一般向着顧誠籠罩而來,瞬間將周圍的毒氣和瘴氣全部燃燒殆盡。
火網纏繞而來,顧誠手中血淵劍一翻,陰燭冥火瞬間綻放,以火對火,瞬間將那火網所撕裂。
唐催駭然之下,身形一邊向後退去,一邊雙手結印,在身前升起了一道熊熊燃燒的烈焰火牆,看上去十分的駭人。
但下一刻,一隻粗大的黑僵臂卻是徑直從火牆內探出來,掐住他的脖子狠狠的一扭!
一顆人頭已經被顧誠握在手中,無頭的屍體噴涌着鮮血倒在了地上。
“左道旁門,不堪一擊!”
這些修煉下九流左道秘術的修行者雖然不能說弱,但他們的實力總是在某種特定的環境下才能夠發揮出應有的效果來。
在這種環境下,他們堪比八品,堪比七品,但沒了這種環境,他們卻是不堪一擊。
“速戰速決!遇到道玄宗的長老莫要戀戰,將他們引到我這裡來!”
顧誠對身後的趙靜明等人吩咐着。
雖然他斬殺一名堪比七品的左道修士很簡單,但換成其他八品的靖夜司玄甲衛,可能就沒那麼簡單了。
就在這時,顧誠左邊一陰一陽兩道浮空氣勁向着他上下兩路斬來,同時顧誠腳下的土石開始碎裂,化作泥漿拉扯着他的身軀。
一胖一瘦兩名修行者同時在遠處對顧誠出手。
胖的是道玄七長老中的陸源廣,擅長道玄三十六秘術中的泥犁化獄。
廋的是道玄七長老中的陳斐,擅長道玄三十六秘術中的陰陽陷空刀。
腳下被泥犁化獄所演化的泥漿拉扯,讓他無法移動,同時那陰陽陷空刀更是封鎖了他上下兩路。
下一刻,顧誠手中的血淵劍向前橫斬而出,真氣繞身一週,不計消耗的爆發,瞬間將那陰陽陷空刀所撕裂,在半空中發出了一聲氣勁爆響。
與此同時,顧誠一手甩出,五臟廟鬼帶着森森怪笑向着陸源廣撲來,縱使對方想要閃躲,但那肥胖的身軀速度卻還不如一個普通人,泥犁化獄也困不住幽魂鬼物。
五隻小鬼趴在他的身上大口的撕咬了起來,一瞬間心肝脾肺腎同時傳來了無邊的劇痛,堪比心絞痛、肝硬化、脾臟痛、肺氣腫、腎結石同時發作,甚至讓陸源廣連自殺的心都有了。
下一刻,一柄長劍便已經將他肥碩的身軀整個人都給貫穿,解除了他的痛苦。
陳斐一看不好,直接轉身便逃。
顧誠提劍向着他殺來,感覺到身後那幽深的殺機襲來,他雙手結連舞動,不顧消耗,陷空刀向着顧誠瘋狂的砸去。
就在這時,鍾林等其他四名道玄宗的長老終於也趕到了,這讓陳斐頓時鬆了一口氣。
不過還沒等他一口氣出完,凜冽鋒銳的長劍便已經夾雜着鋒銳的真氣臨空擲來,直接將他整個人都給釘在地上。
“陷空刀能夠離體,你便不知道真氣也能夠離體嗎?”
八品內練之時,氣勁鬆散,所以基本上只要兵器離體,那附加在兵器上的氣勁便會消散。
但更加凝實的真氣可以保證在真氣離體之後仍舊能夠有強大的威能。
“顧誠!!”
鍾林瞪着通紅的眼睛,彷彿恨不得要吞了顧誠一般。
他怎麼都沒想到,顧誠竟然有這麼大的膽子攻打他道玄宗!
而且就這麼一會兒的工夫,他們道玄宗七位長老便已經死了三個!
“我說過來日再見的,現在我來了,鍾長老你驚不驚喜?”
還沒等鍾林說話,顧誠便已經出手了。
以一敵四,雖然對方都是左道修士,各自的弱點都很明顯,不過人數一多,雙方互相配合,足以彌補那些弱點了。
所以在一瞬間,歃血便已經發動!
於腦海中勾勒陣紋,無邊的血氣在顧誠體內沸騰着,淡淡的血色霧氣飄蕩在他的周身,甚至就連他的雙目都被浸染成了血紅色。
“李謙!頂上去!”
鍾林大喊一聲,一名身材壯碩,穿着黑甲的武者雙臂交叉,腳步猛的一踏,爆發出了一股強大的震動之聲,猶如一頭蠻牛般向着顧誠碾壓而來。
他周身都籠罩着一層黑色的氣流,隱約看上去,竟然是兵將模樣的魂體。
這李謙修煉的也是養鬼之術,不過卻是戰將之魂!
黑僵臂被顧誠喚出,手持血淵劍,陰燭冥火在飄蕩在劍鋒之上,沾染着歃血的力量。
顧誠不躲不閃,迎着那衝撞而來的李謙一劍斬落,森冷的夜色當中,鬼神張目,冥焰熾烈!
‘噗哧’
強大的力量震得顧誠身形向後倒去,但濃稠的鮮血卻是噴濺了他一臉。
李謙的將魂,連同他整個人都被顧誠這一劍徹底撕裂成了兩截!
就在這一瞬間,漫天的樹杈枝椏落下,有些落到顧誠的身上竟然開始發芽,變成堅韌的藤蔓將他纏繞。
真氣爆發,在掙脫這些藤蔓的瞬間,鍾林的魔傀血偶已經來到身前,關節之上一片片刀刃彈射而出,猶如刀輪一般向着顧誠的關節斬來。
血淵劍攔在身前,破法劍所帶來的劍道根基極其的紮實,一劍力敵八柄利刃也遊刃有餘。
但這時凜冽的鋒銳從顧誠身邊傳來,他猛的一偏頭,森然的劍鋒從他臉頰劃過,一絲鮮血流淌而出。
顧誠的眼睛猛的一眯,煞氣流露。
那是一個身材嬌小的女人,但她卻可以隱匿在黑暗當中,只有在出劍的一瞬間,纔會爆發出鋒銳殺機被顧誠察覺。
另外一名道玄宗長老不斷的結印,一根根枝椏從各個角度向着顧誠射來,只要有一隻落到他的身上,便會形成藤蔓糾纏。
魔傀血偶還在不斷的跟顧誠纏鬥着,而女人身形隱沒在黑暗當中,雖然沒有出手,但顧誠一半的注意力卻都被她給牽制住。
一根藤蔓枝椏纏繞在顧誠的腿上,顧誠卻是故意賣了一個破綻,手中的血淵劍被魔傀血偶在一瞬間彈飛。
就在這時,顧誠將歃血催動到最大,體內氣血瘋狂的沸騰着,雙手當中十道血線飄散,向着周圍猛的一拉!
一聲驚呼傳來,那女人手中的纖細長劍直接被歃血的力量所撕裂,她整個人也都被血線給逼到了顧誠身邊,好像是被顧誠給拉到了懷中一般。
‘嗤嗤’
用力的摟抱當中,十道血線從那女人的體內劃過,氣血之力被歃血吸納,便只剩下一堆碎屍倒在地上。
隨後十道血線被顧誠凝聚成了一股,隨着他猛然間一甩而出,仿若一隻血色長槍,所過之處無堅不摧,瞬間便將那扔出藤蔓道玄宗長老貫穿。
短暫激烈的搏殺當中,鍾林的眼中已經滿是驚恐。
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道玄宗七位長老便已經被顧誠殺的只剩下他一個!
此時在他眼中,渾身浴血的顧誠那一身黑色的玄甲已經被染成了血甲,當他望向自己的時候,簡直猶如從地獄中走出來的惡鬼一般。
鍾林逃了。
他被嚇破了膽。
顧不得道玄宗其他的弟子,顧不得他長老的身份,甚至都顧不得他那魔傀血偶,就這麼逃了。
‘咚’
一塊夾雜着真氣的石頭便輕輕鬆鬆將肉身孱弱的他砸到在地。
沾滿泥漿和血漿的黑色靴子踩在了他的腦袋上:
“杜子陽在哪裡?”
鍾林的眼中滿是驚恐:“就在後山禁閉室!他被宗主罰了禁閉!顧大人別殺……”
“砰!”
一聲輕響,鍾林的腦袋已經被踩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