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誠說江南郡靖夜司的這幫人是歪瓜裂棗,還真不是故意羞辱他們。
這幫人可以說是顧誠所見過的各地靖夜司的玄甲衛中,最弱最不像樣子的一批,甚至都不如譚自在麾下江北靖夜司的那些人。
靖夜司玄甲衛鎮壓妖鬼,跟左道散修,宗門大派鬥智鬥勇,他們身上其實大部分都帶有或輕或重的煞氣,有些甚至帶着一些陰厲之感也是正常的。
但結果在看看江南郡這些人呢?有些大腹便便,有些滿臉笑容跟富家翁一樣,還有的手上帶着珍稀貓眼戒指,這還能拿得起刀,握得住劍?
看着下方神色陰沉的衆人,顧誠冷笑道:“生氣了?不滿意?
看看你們的德行,連一些下九流的左道散修都比不過,配得上自己穿的那一身玄甲嗎?
當然生氣也是無所謂,我只會在江南郡呆兩三個月,等我走之後你們隨便恨我罵我都是可以的。
但只要我在江南郡一天,你們便要守一天我顧誠的規矩!
從今天開始,靖夜司總部一個人不留,全都下放到周圍州府去,同時這段時間內誰若是敢跟江南郡的武林勢力繼續勾搭不清,那就趁早給我脫了這身玄甲滾蛋!”
江南郡的這幫人之前便想過顧誠來上任會是怎樣一副場景,但他們卻無論如何都沒想到,顧誠竟然敢做的如此過分!
所有人都是一臉怒容,但卻也沒人開口說什麼。
顧誠也說了,他就只在江南郡呆兩三個月,這兩三個月暫且忍他,等過了這兩三個月,他們再上報新的鎮撫使,告他顧誠一狀!
不過他們忍,有人卻站出來了。
之前給各大宗門勢力報信的張統領站出來怒聲道:“顧大人,你只是一個代鎮撫使,憑什麼調動我等的職位?
我之前便跟隨在李天青大人身邊在金陵府做事,現在你把我趕到其他州府去,我上哪裡去找其他巡夜使和玄甲衛?當光桿統領不成?
況且我們那可不是跟江南郡的武林勢力勾搭不清,而是爲了維護整個江南郡的穩定!
顧大人你初來乍到,只呆兩三個月便要攪亂我江南郡的秩序,你安的又是什麼心?”
在場其他七位大統領都差異的看了他一眼,這傢伙什麼時候這麼硬氣了?
其實那張統領也不是硬氣,他是必須要站出來的。
本身他便是江南郡各大勢力所扶植起來的,當然不會跟顧誠站在一條戰線上。
最重要的是昨日在他離開之後,神霄霹靂堂的人可是親自來找他,許諾了他極大的好處,讓他想辦法在顧誠的任期內給他找些不自在。
張統領倒不是被那些好處迷了眼,他是怕神霄霹靂堂日後的報復。
這些大派能夠扶植起他一個人就能扶植起別人,說句不好聽的,他就是這些大派所養的一條狗,主人讓你去咬人你都瞻前顧後的不去咬,那養你有何用?
他正愁找不到藉口呢,沒想到這顧誠卻是主動送上門來了。
顧誠眯着眼睛看向那張統領,就是這一眼便讓他感覺有些心中發寒,一股涼氣不禁從心底升起。
“姓甚名誰?”
張統領強挺着直起腰,做出一副硬氣的模樣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金陵府大統領張徹。”
顧誠瞭然的點了點頭:“知道了名字便好,我顧誠手下可不殺無名之人。”
張徹面色頓時一變,還沒等他說話,顧誠便已經手捏印決,五道陰氣在虛空中閃現,瞬間消失。
若是正常六品的修行者在看到這一幕後便已經升起警惕開始防禦了。
但那張徹雖然也是六品,但自身實力卻是真的不入流,甚至他都沒有察覺到顧誠手中陰氣綻放,而是還在那裡想着,顧誠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究竟是嚇唬他還是在虛張聲勢?
結果還沒等他想明白,五隻鬼物便已經在他頭顱周圍浮現,陰氣逆轉,拉着對方的頭顱旋轉了一圈,將其硬生生的擰了下來!
鮮血均勻的呈一個圓弧狀灑落到周圍,整個大堂當中一片寂靜,只有兩個‘咚咚’聲傳來。
一個是張徹屍體倒地的聲音,還有一個則是顧誠將手中人頭丟出去的聲音。
所有人都呆愣在了那裡,他們怎麼也不敢相信,顧誠竟然敢當着衆人的面就殺了一個大統領!
無法無天!簡直無法無天!
都已經到了這一步,在場的其他人也坐不住了。
有人站起來指着顧誠哆哆嗦嗦道:“顧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靖夜司嚴禁殘殺同僚,你卻當着我等的面肆意殺害張統領,你這是要做什麼?你就不怕我等上報靖夜司總部嗎!?”
顧誠冷笑道:“什麼叫肆意殺害?他張徹拿着靖夜司的俸祿穿着靖夜司的玄甲結果卻勾結江湖勢力,貪贓枉法,胡作非爲!
陳當歸,立刻帶着人去查抄張徹的家,那裡面證據可是不少的!”
等到陳當歸帶着人走出去後,顧誠目光冷冽的環視衆人一眼,冷聲道:“方纔我說什麼來着?雖然我只是代鎮撫使,但只要我在江南郡一天,你們便要守一天我的規矩!
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是什麼底細,挨個先殺後審,哪個屁股都不乾淨!
還有你們想要去京城告我的狀?可以啊,但你們忘了我另外一個身份了嗎?我同樣也是靖夜司的監察使!
監察使若是發現各地靖夜司有違法亂紀等情況,是有權調動當地靖夜司,並且先斬後奏的。
我在江南郡,江南郡的監察之責便在我身上,你們想要上告也只能找我來告。
怎麼,你們是想要玩‘堂下何人狀告本官’的戲碼嗎?天真!
再說一次,守規矩的,我不動,但不守規矩的,便是那張徹的下場!”
一番話說出來,在顧誠目光的逼視下,在場那七名大統領頓時噤若寒蟬,誰都不敢再嗶嗶了。
他們混靖夜司的時間也不短了,但卻從來都沒有見過顧誠這樣的上司!
簡直不講道理!殘忍!蠻橫!
但知道又如何?顧誠都已經說的十分露骨了,鎮撫使是他,監察使也是他,眼下在江南郡他是想怎麼做就怎麼做,有權就是可以爲所欲爲。
最重要的是他們的屁股是真不乾淨,就像顧誠所說的,先殺再審,沒有一個冤枉的。
所以他們若是真像張徹一樣不長眼睛去頂撞顧誠,那下場後果可是十分悽慘的。
一番話過後,幾人連屁都不敢放,都灰溜溜的出去了。
大堂空了之後,鐵天鷹搖搖頭道:“大人,是不是有些過了?萬一有人藉此在京城總部內攻擊你呢?”
顧誠隨意一擺手道:“隨他們去說,若是真有人追查起來,那怎麼就開始較真,看看這幫傢伙究竟該不該殺。
李天青身爲鎮撫使,他在京城總部應該是有些關係的,但李天青一死他們這幫人卻還不知道收斂,簡直找死。”
顧誠原本就沒打算用江南道這幫人,此時殺雞儆猴,讓他們都老實點便已經足夠了。
鐵天鷹點了點頭,開始讓人接手江南郡靖夜司。
顧誠這邊出去後卻又看到了一名江南郡的大統領竟然折返了回來。
顧誠似笑非笑道:“怎麼,你還想爲那張徹討要個公道?”
那名大統領四十出頭的模樣,聞言他頓時下意識的一縮脖子,連忙賠笑道:“顧大人說笑了,我哪敢啊。
屬下益州府大統領王青川,其實是自己人來着。”
“自己人?”
那王青川拿出一封信遞給顧誠道:“屬下祖籍永陵城,是從永陵城走出去的修行者,這些年來多虧王爺資助幫扶,這才能夠從一個底層玄甲衛晉升成大統領,屬下的父母親眷什麼的,現在也都在永陵城內。
在大人上任之前王爺便給了屬下消息,若是江南郡靖夜司的人都老老實實的也就罷了,若是他們鬧事,我便將信給大人您證明身份,給大人一些幫助。
大人請放心,屬下可跟江南郡那些武林勢力沒有勾結,王爺可是要比那幫傢伙大方的很。”
顧誠拿出信一看,果然是李善長的手筆。
嘖嘖嘆了兩聲,顧誠在心中暗自感嘆,這位王爺果真是個講究人。
李善長雖然沒什麼野心,但畢竟王府就在江南地界,他在江南郡靖夜司中安插一個人也不是有什麼圖謀,就是單純爲了方便而已。
顧誠幫了他大忙,李善長給了顧誠獎勵不算,此時也想要幫幫顧誠,所以便安排王青川過來。
只不過他也不確定江南郡靖夜司是什麼態度,所以也沒提前告訴顧誠,就是不想讓顧誠憑白欠下不需要的人情,所以他才吩咐王青川,一旦出問題再表露出身份來。
顧誠道:“王爺吩咐了你什麼都聽我的?”
王青川點了點頭道:“只要顧大人在任一天,屬下便任憑差遣。
而且不是屬下自誇,屬下從小便在江南郡長大,成年之後也在江南郡江湖闖蕩,後來才加入靖夜司中。
所以屬下對於江南郡大大小小的事情不說是瞭如指掌,那也是知道個八九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