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長的模樣有些激動,這讓顧誠感覺很詫異。
“王爺,那金光寺是什麼來頭,跟你有關係?”
李善長咬牙切齒道:“金光寺就在江南第一州府金陵府外,乃是江南郡當地的一座小寺廟,人雖然不多,但卻有宗師級別的高僧在。
我跟那金光寺方丈廣濟禪師可是多年的好友,這些年來可是給了他們不少的香火錢,就連他金光寺的那尊金佛還是本王給他們出錢修的呢,沒想到他們如今卻敢如此算計本王!”
顧誠挑了挑眉毛,這幫和尚竟然還會玩這些花樣?
“敢問王爺,那金光寺之前的口碑如何?”
李善長有些鬱悶道:“口碑很好,廣濟禪師乃是絕對的得道高僧,江南之地不少武林中人都受過他的恩惠,他擅長各種佛宗秘術,治病救人,調理內息,淨化邪崇這些都是有一手的,他若是沒有這麼大的名聲,本王也不可能與他結交。
甚至江南地域一些大派的執掌者也跟其交好,雖然這金光寺不大,但在江南這地方還算是有幾分名聲的。
我到現在也不敢相信,這事情竟然會是他們做的。”
此時的陳小憐已經徹底絕望了,爲保家人性命,她是不會死撐到底,去隱瞞這種事情的,甚至她若是敢騙李善長,那樣可是會死的更慘的。
顧誠聞言冷笑了兩聲道:“知人知面不知心,這幫和尚可從來都不是好相與貨色。”
看到顧誠也是這幅模樣,李善長不由得詫異道:“顧大人跟佛門中人也有過節?也討厭和尚?”
顧誠搖搖頭道:“是佛門中人跟我有過節,其實我不討厭和尚,而是討厭那些虛僞的和尚。
善戰者無赫赫戰功,佛門是有高僧的,但實際上越是高僧,越在活着的時候傳不出名聲來。
我身上的佛門功法便是佛宗的大德高僧‘再世佛陀’寂空禪師所留,還有留下那金剛舍利的無慧大師,他們都是在死後名聲纔算是徹底傳遍整個江湖的。
而這些活着的時候便名聲大噪的所謂‘高僧’們,在我看來卻是有些名不副實。
而且這件事情可沒這麼簡單,對方跟您無冤無仇,可不會平白算計王爺的。”
說着,顧誠對陳小憐問道:“那金光寺的人給你這五通神,恐怕不是白給吧?他們有沒有什麼要求?”
陳小憐可憐兮兮道:“有的,不過他們只是讓我哥哥幫忙收集一下永陵城中的流民給他們送去。
他們說金光寺修行需要積累功德,救濟這些流民也是功德。
這還算是做好事,奴家怎麼可能不答應?”
江南江北之地富庶,基本上是看不到什麼流民的,偶爾一些乞丐之類的也都是因爲各種原因造成的,這兩個地方放在整個大乾都算是最爲安穩的郡了。
但江南江北沒有流民,其他地方卻是有的,經常會有逃難的流民來到這裡求一個活路。
陳小憐此話一出口,顧誠和燕北宮對視一眼,靖夜司的豐富經驗告訴他們,這金光寺絕對沒憋什麼好屁,心懷鬼胎的不止這陳小憐,應該是金光寺纔對!
所爲的修行積累功德根本就是扯淡,功德在心而不在身,如此刻意積累起來的功德有什麼用?況且這東西本就是虛無縹緲的存在,怎麼積累?
靖夜司的一些案件記錄中,這種假託道觀佛寺做一些陰暗之事的案子數不勝數。
隱藏在光明之下的黑暗纔是最爲可怖的,畢竟誰都想不到,慈悲的佛陀菩薩有時候也會要你的性命。
顧誠看向李善長道:“王爺,該是時候動手了吧?”
方纔還顯得有些激動的李善長這時候卻猶豫道:“但那金光寺的廣濟禪師可是宗師級別的人物。”
顧誠咧了咧嘴,指着燕北宮道:“昔日天書大會之上,我跟燕兄聯手也不是沒殺過宗師,王爺不用擔心,尋常的宗師我們兄弟兩個可沒放在眼中。”
雖然顧誠這話說的像是下一秒就會被打臉的反派人物,不過他說的可是事實。
顧誠本身就有着單獨斬殺宗師的底牌戰力,燕北宮更是距離宗師境界只有一張紙的距離,尋常宗師還真不是他們的對手。
就連一直都對顧誠懷有敵意的青松道人和馬士霄都是用驚疑不定的目光看着顧誠,這位還曾經斬殺過宗師?
他們之前可並不知道顧誠的身份來歷,還以爲對方只不過是在靖夜司中小有名氣,沒想到這傢伙竟然還有如此恐怖的戰績在。
想到之前顧誠在天書大會之上的表現,李善長也好像有了幾分底氣一樣,他猛的一拍顧誠的肩膀:“有顧大人出手,那勞什子金光寺的妖僧定然不是你的對手。
顧大人還請放心,只要你能幫本王解決金光寺的那些妖僧,金剛舍利是你的,那符錄也是你的,本王還另有厚禮相贈!”
他李善長別的沒有,就是有錢。
普通的錢有,修行者的各種資源寶物也是有,別的底氣是實力,他的底氣嘛,就是他的錢。
一旁的青松真人和馬士霄眼睛都紅了,但奈何他們是親眼看到顧誠一步步的把事情給解決,而且因爲他們的種種表現,很顯然李善長已經有些不信任他們了。
顧誠這時候看了一眼地上的陳小憐道:“對了王爺,把她也給帶上。”
李善長的眼中露出了一抹厭惡之色:“還帶上她作甚?”
顧誠淡淡道:“師出有名嘛,既然王爺你也說了,對方雖然人數少一些,但在江南郡這裡也是一方勢力,那就不能不考慮其他問題,若是有人插手,我們也要拿得出證據來嘛。”
李善長點了點頭道:“有道理,顧大人經驗豐富。”
顧誠摸了摸下巴,這可是他在數次滅門之戰中所積累下來的經驗,當然豐富。
李善長這便立刻讓青松道人和馬士霄匯聚起他手下的門客,準備帶着這上百號人去找金光寺的麻煩。
不過看到這些人之後顧誠卻是感覺有些牙疼。
李善長這是從哪裡劃拉來這麼多歪瓜裂棗的?這都是一羣什麼東西?
對於見慣了靖夜司精銳的顧誠來說,要帶着這麼一羣歪瓜裂棗的傢伙去滅門,講真,還不如他跟燕北宮兩個人出手呢。
站在顧誠身後,燕北宮傳音道:“顧兄弟,別挑剔了,這幫左道散修大多數都是這般模樣,這些人能夠進入王府當中證明了對方還是有一技之長的,哪怕是在左道散修當中倒也算得上是不錯的那種。”
顧誠輕輕搖了搖頭,反正也沒指望他們動手,帶過去壯壯聲勢倒也不錯。
金光寺在江南郡第一大府金陵府外,說起來這金陵府也是江南的一個奇觀,其州府之大甚至直逼京城。
之所以金陵府如此大,據說是因爲五百年前戰亂時有聖境強者在此大戰,導致江河改道,大河楚源江氾濫成災,淹沒整個江南之地,當地百姓沒有辦法,只好匯聚所有力量遷移到唯一沒有被淹沒的金陵府內,大力建造金陵府,這纔將金陵府打造成了現在這種堪比京城的巨型州府。
金光寺在江南的歷史並不算長,只有二百多年而已,早先只是幾個遊方僧人所建立的,慢慢發展壯大,結交江南的各路武林勢力,名聲也打了出去,這纔有了現在這種規模。
當顧誠等人來到金光寺的門前,所看到的乃是一片香火鼎盛的場景。
紅磚金瓦的寺廟坐落在一座小山腳下,來往的香客絡繹不絕,兩名迎客的僧人站在門口一個拿着功德箱,一個拿着香燭,不論你往功德箱裡面扔多少錢都能夠領取一份香燭,甚至有些人扔一文錢都可以,哪怕香燭本身的價值已經遠高於此。
起碼粗略一看,這金光寺並沒有奇怪的地方。
李善長咬牙切齒道:“數年前他們這金光寺翻新寺廟,可還是本王出錢給他們蓋的!”
這時那兩名迎客的僧人也是看到了李善長等人到來,做爲金光寺的常客,他們自然也都是認得李善長的,兩人還一臉笑容的迎過去道:“見過王爺,王爺來金光寺,爲何沒跟住持方丈說一聲呢?”
李善長面色陰沉道:“說一聲?提前說好了讓廣濟那老禿驢有準備嗎?把香客攆走,讓廣濟那老禿驢給我出來!”
這種時候青松道人和馬士霄手下那些左道散修纔算是派上了用場,一羣凶神惡煞的傢伙直接出手,將金光寺的香客全都給攆了出去。
片刻之後,一名身穿金色袈裟,白色長鬚過胸,面相慈祥的老僧手持禪杖帶着幾名爲數不多的弟子走出來,一臉的驚愕道:“王爺您這是何故?可是我金光寺有哪裡做的不對得罪了王爺您?”
李善長冷哼道:“得罪!?廣濟老禿驢,枉我平日裡還對你尊敬有加,給你金光寺捐了不少的香火錢,結果你竟然敢在暗中算計我!”
說着,李善長直接把陳小憐給推出來,冷聲道:“把你那弟子云來給喊出來對峙吧!”
那廣濟禪師此時卻是一臉的莫名其妙:“王爺,我金光寺何曾有過弟子叫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