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真宗內,當嚴韶寬接到元辰派滅亡,白紫薇被殺的消息後,他頓時便呆愣在了那裡。
之前白紫薇離去的時候,嚴韶寬認爲結果要麼是顧誠被白紫薇殺了,他只能去幫白紫薇料理後事,解決麻煩。
要麼就是顧誠活下來,這件事情就這麼告一段落。
但他怎麼都沒想到,顧誠竟然殺了陸秉中,滅了元辰派,就連白紫薇都死在了他的手中!
這一刻他簡直懷疑這顧誠是在隱藏着修爲,這種戰績一名六品初期的修行者究竟是如何辦到的?
玄武真宗死了一位長老,這麼大的事情已經不是嚴韶寬一個人能夠做決定的,所以接到消息的不光是他,還有在場其他十餘位長老執事。
在場的衆人都是對視一眼,整個玄武真宗的議事大廳內一片寂靜,詭異的是沒有一個人說話,也沒有憤怒等等。
這一次死的若是別的長老,在場的衆人沒等嚴韶寬開口便會大喊着必須要找那顧誠討要一個公道,我玄武真宗的人不能白死如何如何的。
但死的人是白紫薇,這卻是讓他們憤怒不起來。
白紫薇在玄武真宗內的人緣實在是太差了,甚至差到大部分長老對其都頗爲厭惡的地步。
嚴韶寬是白紫薇的師兄,但其他長老卻並不是白紫薇的師兄,有些甚至還是她的長輩。
但是在玄武真宗內白紫薇卻仗着她跟嚴韶寬的關係誰都沒有放在眼裡,哪怕是對她的這些長輩都橫眉冷對,沒有一副好臉色,好像誰欠了她銀子一樣。
並且宗門內出現各種任務,各種事務需要去出處理時都是其他長老在忙,他白紫薇沒有出過一次手,但卻還享受着長老的待遇,這憑什麼?
其他長老對白紫薇不滿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只不過礙於嚴韶寬的面子沒有說什麼而已。
這一次白紫薇自己作死跑了出去,結果終於把自己給作死了,在場這些長老別說憤怒了,甚至還有些人暗道一聲活該。
沒了她這個空頭長老,玄武真宗還能剩下一筆修煉資源呢。
帶着這種心情,在場有長老咳嗽了一聲道:“宗主,按理來說,我玄武真宗的長老死於他人之手,這份仇怨我們是必須要報的。
但這一次情況卻是有些特殊,白紫薇跟那顧誠結怨是因爲她兒子,但她兒子可不是我玄武真宗的人,所以這隻能算是私人仇怨,不能算到我玄武真宗頭上來。
因爲白紫薇的私人仇怨,我玄武真宗已經損失了一個在南九郡的商隊,結果她卻是仍舊不吸取教訓,矇騙守門的弟子去聶陽府報私仇,現在死了又能怨誰?
所以這件事情宗主您還需要仔細思量一番,公私可是要分得清啊,爲這樣的人拼上我玄武真宗的力量資源爲其報仇,爲其惹上麻煩是否值得?我可聽說過,那顧誠貌似是有一些背景的。”
聽到這名長老這般說,在場的其他長老也都是站起來隨聲附和,贊同他的意見。
嚴韶寬一臉的陰沉,憑心而論,他是想要幫白紫薇報仇的,雖然白紫薇這些年來做的的確是過分,但她畢竟是與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師妹,他就算是心性再涼薄也不可能視而不見。
但在場這些長老都是玄武真宗的中流砥柱,自己也不可能忽略他們的意見,否則自己這個宗主的位置也是坐不安穩的。
深吸了一口氣,嚴韶寬沉聲道:“雖然諸位對師妹的事情有着許多看法,不過諸位不要忘了,師妹她怎麼說也是我玄武真宗的人,現在她被人所殺,我玄武真宗若是連一丁點的表示都沒有,顏面何存?
不過諸位也不用擔心我會因爲這件事情而影響到整個玄武真宗。
那顧誠畢竟是靖夜司的人,自然有着靖夜司的各種條條框框在約束着他。
這一次他覆滅元辰派未經上報謝安之便動手,我相信謝安之此時也正在大怒當中。
此時我去跟謝安之施壓,相信那顧誠此後也定然不會好過的!”
聽到嚴韶寬這麼說,在場的衆多長老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反正只要不損害到整個玄武真宗的利益,那嚴韶寬願意怎麼搞他便可以怎麼搞。
而此時臨安府靖夜司總部內,謝安之可是要比嚴韶寬想象的都要憤怒,他直接把自己視野內所能見到的杯子花瓶全都給砸了,自從顧誠回東臨郡之後,靖夜司這裡採買最多的東西可就是這些茶杯花瓶了。
“豈有此理!簡直豈有此理!”
謝安之在大廳內來回轉着圈,一副要吃人的模樣。
這顧誠纔回東臨郡多長時間?他壓根兒就沒安生過!
聶陽府副統領葉正陽身死,白癡都知道有問題,但謝安之卻並沒有下令去查。
因爲既然顧誠做了,那就不會留下證據,他查也沒用。
若是顧誠沒有背景的話,那謝安之自然可以任意敲打揉捏他,但現在明知道顧誠背後有着一定的背景在,沒有證據的事情他又能如何做?
甚至謝安之都能想象得到顧誠在他面前巧舌如簧的場面了。
所以這件事情謝安之並沒有去找顧誠的麻煩,就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結果這顧誠安生了還不到一個月竟然就串聯整個聶陽府的宗門覆滅了元辰派,還殺了白紫薇,他這是想要把天給捅出一個窟窿來?
其實覆滅元辰派並沒有什麼,謝安之跟元辰派之間也沒有太深的利益關係,在謝安之的心目中,元辰派只是一個還算是比較懂事的宗門,知道逢年過節來孝敬他一下。
所以沒了一個元辰派對於謝安之來說無傷大雅,真正讓他頭疼的是顧誠竟然殺了白紫薇。
雖然他也看那個瘋女人不爽,但她畢竟是玄武真宗的人。
身爲東臨郡鎮撫使,只要搞定了玄武真宗他便可以平安無事了,相反玄武真宗若是鬧了起來,那也足夠他頭疼了。
就在這時,外面有玄甲衛跑進來道:“大人,玄武真宗宗主嚴韶寬來訪。”
謝安之頭疼的揉了揉腦袋道:“請進來吧。”
嚴韶寬一臉肅然的踏入堂內,沉聲道:“謝大人,我要一個解釋。”
謝安之的臉上帶着笑容道:“嚴宗主何必如此呢?你我這麼多年的交情了,何苦弄得跟仇人一樣?”
嚴韶寬冷哼了一聲道:“你我十幾年的交情,這些年來你在鎮撫使的位置上,凡是涉及到江湖上的事情我可都是在支持你,甚至有時候還親自出面幫你鎮壓下來。
結果謝大人你呢?你的手下殺了我師妹,殺了我玄武真宗的長老,莫非這件事情謝大人不想給我一個說法嗎?”
謝安之苦笑了一聲道:“說實話,顧誠此子所做的事情我比你更加憤怒,他擅自動手可沒將我這個鎮撫使放在眼中。
但問題是此子能夠直接拿到京城調令回到東臨郡,已經不是我能夠說殺就殺的了。
況且白紫薇這次也是有欠考慮,她就算是想要殺顧誠,暗地裡殺,或者是在其他地方殺,只要有個合理的解釋那都行。
但她卻偏偏公然上了元辰派,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要殺顧誠,結果自己卻被反殺這能怨誰?
我若是上報到京城去,免不了要被總部的大人物責罵,你謝安之究竟是站在靖夜司這邊的還是站在江湖人這邊的?
所以不是這件事情我不想給嚴宗主你解釋,而是我這邊也是實在沒有辦法。”
嚴韶寬沉聲道:“我知道謝大人你的難處,但那顧誠是你的手下,你便看着他如此囂張?
他現在做事已經不將你放在眼裡了,這次你若是不處置他,你讓你麾下其他大統領怎麼看?
你這位鎮撫使大人的威名一旦掃地,想要再撿起來可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了。
去動那顧誠不光是爲了我玄武真宗討要公道,更是爲了維護你這位鎮撫使大人的威嚴!”
謝安之思慮了片刻,沉聲道:“去,把陳麻子找來,讓他拿上我的令牌去一趟聶陽府,讓顧誠給我拿出一個解釋來,否則他這個大統領也就別幹了。
就算他上面有人,但這東臨郡可是我謝安之在管!”
下了命令之後,謝安之對着嚴韶寬一拱手道:“嚴宗主,我最多便只能做到這一步了。
顧誠殺白紫薇這件事情你們玄武真宗不佔理,我追究他這件事情不合靖夜司的規矩。
但他未經上報便對元辰派這種江湖大派出手卻是壞了規矩的,所以我也只能去追究他這件事情。”
嚴韶寬也知道,對方這麼做便已經是極限了,他玄武真宗也算是有了一個交代,所以他只得沉聲道:“那好,我便再信謝大人你一次,結果我便拭目以待了。”
把嚴韶寬打發走後,陳麻子那邊也是帶着謝安之的令牌美滋滋的上路了。
陳麻子乃是商南府巡夜使,跟崔子傑早有仇怨,同樣因爲之前顧誠頂撞他,他也是看顧誠不爽許久了。
之前崔子傑被廢他還高興了好一陣,現在那顧誠也犯了大錯,沒想到鎮撫使大人竟然把這個好差事交給了他來處理。
握着令牌,陳麻子笑的臉上的麻子都在顫動着:“崔胖子,還有顧誠那小子,這一次你們可算是都落在老子手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