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誠做爲一個剛剛加入靖夜司纔不到三個月的新人,便能夠獲得暫時統領整個羅縣靖夜司的權利,這的確是絕無僅有的。
但是衆人還不得不服氣。
事情做成了,大家都有功績點拿,好處是整個羅縣靖夜司的。
但若是做不成,哪怕以孟寒堂的人品不會拿他扔出去頂罪,萬一出了什麼閃失差錯,這些都要顧誠一個人承擔。
憑心而論,在場的衆人裡面可沒有哪個人有顧誠這種魄力的。
孟寒堂退出大堂,準備繼續養傷後,顧誠對着衆人一拱手道:“多謝諸位的支持,這一次行動,關乎到大家的利益,在下必將竭盡所能,也請諸位配合。”
在場的衆人也都是紛紛應答,倒是沒有人跳出來發表其他的意見。
把事情弄砸了,他們的利益也是一樣損失,況且羅縣靖夜司內,幾乎是實力最強的趙靜明和王奇,可都是站在顧誠那邊的。
趙靜明問道:“顧兄弟,只有三天的時間,你那邊可有什麼計劃?”
“對付幾個不入流的江湖幫派用不了三天的時間,今夜便可以將他們全都解決。
杜辛五、花青這二人,必殺之!
雷鵬可以留下。”
小乙疑惑道:“爲何不殺雷鵬呢?因爲他作惡最少嗎?”
顧誠搖搖頭道:“因爲他這個人最弱,不光是實力弱,性子也是弱。
我等對付這三幫不是爲了殺人泄憤,而是要利用他們三幫的力量找尋出那羅教妖人來。
把他們都殺了,整個三幫羣龍無首,誰來幫我們找人?
那些草莽幫派培養出來的幫衆雖然實力不堪,但在這方面卻是有大用的,沒人指揮,我等也指揮不動。”
看了一眼在場的衆人,顧誠沉聲道:“趙兄王兄還有小乙,二位陪我去劫殺花青。
其他幾位幫我監視青花堂,看住三河幫,不能讓他們碰面。
一夜,只要事情順利,這一夜的時間整個羅縣的地下勢力便會重新換個天地!”
靖夜司的玄甲衛素質可以說是相當優良的,分配好任務後,衆人立刻便開始分頭行動。
趙靜明也是忍不住將目光頻頻看向顧誠。
他在羅縣靖夜司中是老資格了,甚至孟寒堂還不是巡夜使的時候,他便已經是羅縣靖夜司的玄甲衛了,算得上是老油條。
只是因爲他的白骨秘道術有缺陷,導致他輔修的武道進境緩慢,這纔沒踏入七品鍛骨。
歷經幾任上司,孟寒堂是他最爲滿意的一個,他有一顆武者之心,對待下屬公平正直,跟着這樣的上司,起碼不用擔心什麼時候被賣掉。
但此時顧誠卻給他一種很奇異的感覺。
若是不算修爲,顧誠這種果決狠辣的行事方式,可能要比孟寒堂走的更遠。
………………
午夜子時,花青從極樂樓中離去,打發走了幾名手下,回到他在南城的家中。
花青是開青樓的,但他在自家的青樓裡面卻沒碰過一個姑娘,反而在他的大宅中,娶了十房小妾,還是每年一個。
所以羅縣幫派內的人都在傳,花青不是被傷到了下身,而是徹底沒了那玩意,不能人道,所以每年娶一房小妾只是爲了遮掩。
他那十房小妾被他折磨的身上從來就沒有一塊好肉,據說有房小妾實在受不了,便跟他手下的心腹幫衆私通,想要在半夜殺他,結果花青卻是睡覺都隨身帶着刀。
那小妾被活埋,那名幫衆更是被切掉下身餵了狗,最後千刀萬剮而死,手段極其殘忍。
所以羅縣這些幫派當中,最讓人畏懼的,便是性格怪異狠辣的花青。
花青搖着扇子,正思索着,自己今晚要寵幸哪個。
在他看來,只有看到女人在自己身下露出痛苦的表情,他才能找回自己昔日當男人時的雄風。
就在這時,花青的動作卻是忽然一頓,猛的扔掉了他手中的摺扇,從身後掏出一柄漆黑色,纖細無比的柳葉刀來。
他是漠北狼盜出身,漠北狼盜不是一支盜匪,而是一羣盜匪。
因爲其行事來去如風,手段狠辣狡詐,猶如荒原上的野狼一般,所以被稱之爲是狼盜。
雖然遠離漠北那風沙之地已經許多年了,但花青的警惕性卻沒有放下。
狼,最擅長的便是感知危險。
顧誠抱着劍從黑暗中走出來,腳步踏在寂靜空曠的街道上,每一步都好像踏在了花青的心底一般,讓他的面色驟然一變。
趙靜明等三人就在周圍隱匿着,將出口堵死,怕花青逃離,也防止有人摻合進來。
如今的顧誠已經踏入八品內練初期,再配合他黑玉空間內的鬼物,相當於是也有八品級別的左道秘術在身,實際戰鬥力應該堪比八品中後期了。
上次跟那道士一戰不過癮,最後讓對方跑了,今日顧誠也想要看看,自己的實際戰鬥力究竟能達到什麼地步。
“靖夜司!”
花青眯着眼睛道:“就因爲之前我等沒答應你,你們靖夜司便要對我出手?
堂堂靖夜司,還講不講規矩,講不講道義了?”
顧誠忽然笑了一聲,笑聲當中充滿了譏諷的意味。
“一個狼盜出身,開着青樓,逼良爲娼的傢伙也跟我談規矩,講道義?
你配嗎?
羅縣的官府能容你,是因爲你還有點用處,能約束幫衆。
靖夜司能容你,是因爲你沒有冒犯到靖夜司的底線。
現在你沒用了,又冒犯到了靖夜司的底線,似你這種男不男、女不女的雜碎,活着還有何用?”
顧誠這番在他看來很‘誠實’,但在花青看來卻很惡毒的話語徹底刺中了他心底的痛處。
低喝一聲,花青手中的柳葉刀已經向着顧誠斬來,黑夜當中,那漆黑色的柳葉刀竟然好似無形的一般,顧誠只能感覺到一陣陰厲的勁風撲面而來。
夜刀花青,指的是他的刀,也是他的刀法。
之前花青的刀法只是迅捷狠辣,但自從做不成男人後,他的刀法卻是變得詭譎無比。
纖細的鋒芒出現在顧誠的面前,直指顧誠脖頸而來。
倒提長劍攔在身前,刀劍相撞發出‘鏗鏘’一聲,顧誠被震退半步。
花青手中的柳葉刀更是猶如一條毒蛇般,左右翻轉,刀身不論如何變化,氣勁始終指着顧誠的脖頸。
但下一刻,顧誠雙手持劍,劍勢看似樸實,但卻不管花青的刀勢如何變化,徑直斬出三劍。
一劍封上路,一劍斬中路,最後一劍卻是橫掃而來,三尺長劍卻是被顧誠用出了一種重劍的感覺來。
任憑花青的刀勢變化,最後卻都撞在了那三劍之上,氣勁對撞發出一聲聲鏗鏘爆響來。
得自殺手韓亭的破法劍對於初入武道的武者很友好,化繁爲簡,可以說是劍道乃至於武道的根基所在。
起碼顧誠遇到任何對手,他都能下意識的反應過來,自己應該用何種打法。
所以江南破法劍堂的弟子出現在江湖上,實力或許不是最強的,但卻也絕對不是最弱的,根基也是無比的深厚。
並且顧誠還修煉了洗髓經,以正統佛門功法來打基礎,他雖然境界沒有花青高,但力量卻並不比花青差多少。
花青低喝一聲,手中的柳葉刀爆發出了無數繁花亂影來,體內氣勁幾乎在這一瞬間全部爆發而出。
夜戰八方!
漠北狼盜出身的武者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與人對戰之時只追求快,能用一刀殺人,絕對不用第二刀。
沒有試探,沒有留手,直接全力出手爆發。
顧誠分不出眼前的刀影氣勁哪個是真,哪個是假,但他也不用區分,直接正面強攻!
他手中的長劍顫動着,一挑一刺,灼熱的氣勁轟然爆發,猶如一絲燭火,照亮了幽冥夜色。
一字炎陽劍!
一個亂如繁花,一個直取中路。
刀劍氣勁相對撞,這次兩個人誰都沒有退。
但就在這時,花青卻是忽然咬破了自己的舌尖,向着面前一口鮮血噴出,嘴裡面念着拗口的咒文,一隻面色青紫的血嬰在那血霧中浮現,露出細碎的尖牙,撲向顧誠!
這血嬰小鬼是他在漠北的時候,用了自己大半積蓄,跟當地的薩滿巫師所換的。
誰都以爲他是正統的武者,此時用出這種左道秘術來,幾乎是無往不利。
但下一刻,顧誠的嘴角卻是露出了一抹譏諷的笑容來。
他的左臂瞬間替換成了黑僵臂。
粗大的黑僵手臂帶着濃重的陰氣一巴掌便將那小鬼徹底扇成了一團血霧。
在花青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黑僵臂順勢將對方掐着脖子拎起來,猛的一扭!
宛若擰麻花一般,頭顱和身軀已經瞬間分離!
血灑長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