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光涌動,包裹着顧誠的身軀,但在他的身軀外卻是被那邪神黑紅色的光芒籠罩,燕北宮的面色驟然一變,想要去幫顧誠,但卻不知道該從何下手。
方纔爆發出道劍中的六丁六甲之力幾乎已經將他耗空了,此時他甚至連靠近都做不到。
而此時的顧誠則是已經陷入了一個奇異的狀態當中。
在他的意識中,自己好似回到了京城,手攬大權,權傾朝野,昔日想要害自己的張氏,他的二叔全都跪伏在他的腳下。
武功天下無敵,什麼大威德金剛寺,什麼白雲觀,統統不是自己一合之敵。
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顧誠的周身也有着無數美女環繞,身着暴露,形態魅惑,不過沒有絲襪,也沒有制服,讓見片識廣的顧誠有些提不起興趣來,差評。
長出了一口氣,顧誠遙望着前方,淡淡道:“就只有這些了嗎?傳說中能夠吞噬人慾望的後天邪神便只有這麼一丁點的手段嗎?”
佛光當中一點漆黑浮現,邪神的身影從其中浮現,雖然依舊是那麼的醜惡猙獰,但他的身形氣質竟然給人一種十分肅穆莊嚴的感覺。
“這些難倒還不夠嗎?”
邪神用低沉的聲音道:“你們所求的不就是這些嗎?我能看到,你的心中也有慾望,你渴望力量,嚮往力量,這些,我都能給你!”
顧誠笑了笑道:“是啊,每個人都有慾望,無慾無求的那是聖人,但可我不相信這世間會有這樣的聖人。”
“那你爲何還不與我合作?放我出去,這些便全是你的!”
顧誠搖搖頭道:“這些東西我想要,但我卻不信你能給我。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顧誠想要力量,自然會靠着自己去拿,而不是靠人施捨。
況且你以爲我真不知道你是什麼底細嗎?
這天下沒有掉餡餅的事情,從你那裡拿走多少東西,便要付出多少東西,封仙村的那些村民就是前車之鑑。
當他們付出足夠多的血肉祭祀時你能夠滿足他們的願望,但等到他們把自己都給獻祭了,那他們還有什麼?只能被你異化成怪物。
不要白費力氣了,想要成神,這輩子你是沒什麼希望了。”
顧誠周身的佛光頓時熾盛了起來,寂空禪師留下的舍利子燃燒着,讓那邪神周身的黑芒越來越弱。
這邪神也的確是夠倒黴的,準確點來說是倒黴了幾百年。
五百年前那種時代吞噬了一個小村子真不算什麼大事,有些強大的妖鬼出世甚至能夠讓一座城市都變成鬼域,並且那時候兩國開戰死傷的人數都是成千上萬的。
結果這位邪神剛剛吞噬了一個村子就被寂空禪師找上門來直接封禁,這種概率可以說是極度的倒黴。
而且這位邪神用了五百年的時間好不容易獲得了一線生機,結果還沒等這生機真正生效便被顧誠給掐滅了,可能又不知道要被封禁多長時間,可以說是倒黴到家了。
眼看着那佛光便要將那邪神吞噬,顧誠以爲對方會歇斯底里的憤怒,會奮力一搏,但結果卻都沒有。
那邪神只是十分淡然的任憑自己被佛光吞噬,聲音也是不疾不徐道:“沒用的,神性不滅,那和尚就只能封禁我,但卻殺不了我。
你現在助他將我封禁,但幾百年後,上千年後,我仍舊還會出去的。
只要你們心中的慾望不滅,我便不滅,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
顧誠冷笑了一聲:“我死之後哪管他洪水滔天?至於現在嘛,你就先回去老實呆着吧!”
隨着最後一絲佛光將邪神徹底吞噬,顧誠的眼前終於恢復了清明。
血潭不見了,那些異化的怪物也不見了,那邪神也從之前真正的邪神之軀變成了泥塑的雕像,上面鋪滿了琉璃製成的梵文佛印。
燕北宮喃喃道:“成功了?”
顧誠點了點頭道:“應該是成功了,不過也只是暫時的,或許幾百上千年後,他仍舊會脫困而出。”
雖然此時說這種事情有些顯得灰暗,不過對於顧誠來說卻是無所謂了,正如同他所說的那般,他死之後還哪管什麼洪水滔天?況且他也管不過來。
一代人管一代人的事情,這一代他拿了寂空禪師的功法,完成了他的囑託將邪神重新封禁,也算是功德圓滿,問心無愧了。
顧誠搖搖頭道:“燕大哥,走把,這封仙村應該要再次消失了,我可不想被困在其中。”
從這處時間內走出來,外界的封仙村已經變得無比的寧靜,甚至就連天空中的血月也都已經消失。
顧誠和燕北宮直接沿着村中小路自然而然的便走了出去,再回頭看封仙村,赫然已經消散在了夜色當中,好像他們之前所經歷的那些都是幻覺一般。
至於陳繼深等人,那幫傢伙見風使舵慣了,看到羅教聖子被重創之後他們便再也不敢插手其中,應該是早就離去了。
燕北宮這時候轉身對顧誠沉聲道:“顧兄弟,最近這段時間你能躲最好還是躲躲吧。
羅教那幫人陰狠毒辣,睚眥必報,當初我幹掉了他們一個香主,足有一個分舵出手追殺我,我躲了幾個月的時間這纔敢出來。
這次我們幹掉了他們一位宗師級別的人物,也算是把對方給得罪死了,這件事情對方恐怕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我孤家寡人一個倒是無所謂,反正這種被人追殺的情況都已經過習慣了。
你卻不一樣,你家大業大,身上還有着廣陵城大統領的職位,想要脫身怕是要謀劃一般。
南嶷郡靖夜司那幫人是什麼德行我是知道的,恐怕他們是不會出手的。”
顧誠點點頭道:“這點我知道,回去之後我便想想辦法,燕大哥你也保重。”
靖夜司那邊肯定是指望不上的,顧誠也只能去看看,秋二孃說的人究竟到沒到,然後自己好估算一個時間,直接跑路到京城去。
羅教的勢力範圍主要是在南九郡,在大乾中原地帶他們可沒膽量如此囂張。
當然顧誠此舉也算是有些不地道的,他在南九郡這裡惹出來了一堆麻煩,結果卻全都扔給了後來者。
不過顧誠卻是問心無愧。
雖然他惹出來的麻煩多,但他給後來的那位留下的便利也是多。
整個南嶷郡的靈藥銷售渠道都在他手中掌控着,那些大小宗門都對他畢恭畢敬,四極宗和王家的關係也跟他不錯,起碼那位繼任者不用爲了江湖上的事情發愁了。
還有青龍寨這夥反賊現在也跟顧誠有交易,這也是一股能夠利用上的力量。
有得便有失嘛,他給那位留了這麼多的東西,對方幫自己擋災難倒不是應該的嗎?
懷揣着這種心情顧誠回到了南嶷郡,而看到顧誠安穩的回來,蒙山道人等人也都是長出了一口氣。
雖然顧誠在南嶷郡的時候他其實也並不怎麼管事,大部分的事情都是交給下面的人來處理的。
不過等到顧誠真正不在他們才知道,自己等人好像是少了一個主心骨一般,缺了一個拿主意的人。
問了問最近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事情,沒發現有什麼大事顧誠便回到了自己的屋內,不過剛剛推開門,他便看到秋二孃躺在牀上等自己。
是真趟在牀上,旁邊還放着一個果盤,看樣子她好像是把顧誠的屋子當成是自己的臨時居所了。
看到顧誠回來,秋二孃這才坐起來,伸了一個懶腰,露出了驚心動魄的曲線來,口中抱怨着:“你去了哪裡?我可都在這裡等了你好幾天了。”
顧誠撇撇嘴道:“該報怨的貌似應該是我纔對,你之前說很快便能有結果,這都過去幾個月了?我等的花都快謝了。”
雖然口中這麼說,但其實顧誠還是長出了一口氣,秋二孃來的正是時候。
秋二孃皺眉道:“你個大男人還養花了?況且南九郡四季如夏,什麼花會凋謝?”
顧誠咳嗽了一聲道:“這個不重要,爭天盟的那位已經到了?”
秋二孃點了點頭道:“跟我一起到了,不過沒有直接露面,而是在廣陵城的客棧內,準備跟你瞭解一下南嶷郡的情況後再正式上任,同樣還有對你的安排。並且這次還來了一位皇室的人物跟你有事情需要商議一下。”
顧誠挑了挑眉毛:“那位四皇子李孝武的人?我爭天盟想要扶持他登上皇位嗎?”
秋二孃搖搖頭道:“當然不是,爭天盟並不插手皇室之爭,準確點來說,是那位四皇子能夠拿出我們感興趣的代價我們纔跟其合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