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漸落,天際只剩下一抹紅色的晚霞。
散發着碧綠色磷光的樹木、開着臉盆大小的紫色花朵,還有長着紅色漿果的奇異樹木,這三種樹木,綠袍老頭說不定會有所認知。
但是剛剛擊殺三頭食腐獺,魏索強行動用真元之下,體內許多原本已經有所恢復的經絡和內腑又重新崩裂,這大半日的療傷可以說是前功盡棄,現在魏索是根本連貫注一道真元激發納寶手鐲取出養鬼罐都都根本做不到。而且最後那頭食腐獺將他拖出,他手臂用力一插,雖然將這頭食腐獺的喉管等物扯出,將之擊殺,但這一下,他半邊身體內的許多地方又是崩裂十分嚴重,現在他的半邊身體已經是不能動了。
他甚至可以清晰的感覺出來,他這半邊身體內裡,許多才剛剛接上的碎骨又重新碎裂,經絡和內腑許多碎裂的地方,又是開始流血。
“想不到最終我還是要隕落在這裡。”跌坐在紫焰巨甲蟲,看着天際最後那一抹紅色晚霞的魏索,臉上浮現出了一絲極其苦澀的神色,發出了一聲嘆息。
就在他這一聲嘆息發出之後不久,兩雙綠油油的眼睛,從魏索左側的一片廢墟中出現,又飛快的朝着魏索所在的方位行來。
又是兩頭食腐獺。
魏索雖然藉助紫焰巨甲蟲逃離出北靈城,但是這紫焰巨甲蟲對於食腐獺來說似乎是難得的美味,有食腐獺從周遭經過,就被吸引了過來。
這種四級的妖獸,魏索平時彈指之間就可以輕易滅殺,但是此刻魏索傷重得半邊身體都不能動,連離開這紫焰巨甲蟲都無法做到。這兩頭妖獸,肯定不是他所能對付的了。
“恩?”
但是之間魏索突然眉頭猛的一跳,隨即勉強將手上的納寶手鐲取下,往懷裡一塞。
此刻他竟然感覺到,有兩名修士進入了他的神識感知範圍,就在他的身體右後側的方位掠來,似乎是聽到了他的那一聲嘆息。
這個已經徹底如同巨大的亂葬崗一般,毫無生氣的城池之中,居然還有修士的存在?
就這片刻的時間,兩頭食腐獺中其中一頭已經到了紫焰巨甲蟲的下方,腥臭的氣息撲面而來。
“食腐獺!果然還有幸存的道友!他還沒死!”
但就在此時,一個有些甕聲甕氣的聲音響了起來。與此同時,“嗤”的一聲爆響,一條綠色的光焰打在了紫焰巨甲蟲下方的那頭食腐獺身上。
食腐獺被打得倒翻了兩個跟頭,頭部的鱗甲被打得裂開,但是卻好像受傷不重的樣子,呼的一聲怒吼,和另外一頭食腐獺都不管魏索,朝着魏索的後方飛撲了過去。
此時魏索已經有些艱難的轉過了身子。
他的後方,果然是兩名修士。
這兩名修士其中一名是五十多歲的老者,身穿一件黑色的皮袍,看上去有些乾瘦,頭髮有些枯黃。而另外一名修士卻是身穿黃色衣衫的粗壯青年,看上去一連憨厚的樣子。
魏索打量着兩人的同時,這兩人也在打量魏索,看到魏索渾身血跡斑斑的樣子,這兩人的目光都是有些驚疑,但是感覺到魏索身上的氣息一點都不強橫,這兩名修士的神情也是略微一鬆。
“啪!”的一聲,只見五十餘歲的黑袍乾瘦老者祭出了一個金光閃閃的方印,一下子砸在其中一頭食腐獺的身上,將這頭食腐獺打得陷入了地面之中,一動都不動了。
“道友你是從哪裡而來?你是受了重創麼?”與此同時,這名黑袍乾瘦老者對着魏索發聲問道。
“我是從北靈城而來。”魏索目光一閃,苦笑道:“在下現在受傷太重,是幾乎無法動彈了。”
“北靈城?”
黑袍乾瘦老者身體微微一震,但沒有絲毫的停留,又是祭出了那枚金光閃閃的方印,一擊將另外一頭被憨厚青年修士打得倒翻而出的食腐獺壓得氣息全無。
“走!”
擊殺了這兩頭食腐雕之後,黑袍乾瘦老者和憨厚青年修士沒有絲毫的停留,掠到了魏索的面前,對着魏索做了一個小心噤聲的動作。隨即憨厚青年修士馬上把魏索背在了身上,然後朝着兩人來時的方位飛掠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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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廢墟之中不停的穿梭了千餘丈的距離之後,黑袍乾瘦老者和憨厚青年修士在一堆石塊廢墟前停留了下來,隨後黑袍乾瘦老者掀開了其中的一塊大石,下方卻是出現了一條像是人工開掘出來的通道,然後黑袍乾瘦老者和揹着魏索的憨厚青年修士馬上掠了進去,又將上方的大石重新蓋上。
這堆石塊廢墟下方,居然是一個不大的簡陋石室,而且地面上還佈置着一個小型的法陣,散發着淡淡的金色光華,散發着一股濃厚的金鐵氣息。
一掠到這個簡陋石室裡面,黑袍乾瘦老者和憨厚青年修士才又鬆了一口氣的樣子。
“不知道友如何稱呼,是受了什麼傷?需要用什麼療傷丹藥麼?”隨後黑袍乾瘦老者才一邊和憨厚青年修士將魏索小心翼翼的放下,同時打量着魏索問道。
“在下季李,是受了一頭蠻力妖獸的衝撞,半邊身體的內五腑破損較爲嚴重,所以暫時無法動彈。不過在下已經服用了丹藥,只要沒有再有妖獸襲來,可以容我安靜療傷的話,傷勢倒是不會有什麼問題了。多謝兩位道友的救命之恩。不知道兩位道友怎麼稱呼,是這關山城的修士麼?”魏索看着黑袍乾瘦老者和憨厚青年修士的樣子,暗中也是徹底鬆了一口氣。現在看起來,這黑袍乾瘦老者和憨厚青年修士,也不像是那種心狠手辣,會殺人奪寶的修士。
“原來是季道友。”黑袍乾瘦老者看着魏索,點了點身旁的憨厚青年,道:“在下姓孔,原本是谷礦城玉石鋪的掌櫃,這是在下的小徒劉成。”
“兩位是從谷礦城而來?”魏索的臉上,又現出了一絲苦笑。他現在雖然是連望氣術都無法施展,但是從方纔黑袍乾瘦老者和這名憨厚青年施法的情形來看,這黑袍乾瘦老者的修爲最多也不過周天境三重的修爲,而這憨厚青年最多也就只有周天境一重的修爲。而且這兩人居然還只是一個店鋪的掌櫃和夥計,自己堂堂一個金丹大修士,居然是被一個掌櫃和夥計救了,自己這次的處境,也實在是太過悽慘了一些。
“我們是從谷礦城趕到此處的。想不到在此處竟然還能遇到一名北靈城的道友。”黑袍乾瘦老者孔掌櫃深吸了一口氣,眼神複雜的看着魏索,“不知道北靈城的情形如何?”
“北靈城已經徹底的毀了。除了數千修士在幾名金丹修士的協助下從上古傳送法陣之中逃脫之外,恐怕沒有幾個人逃出來。”魏索一邊儘可能的緩慢調用真元療傷,一邊看着孔掌櫃和憨厚青年劉成,問道:“孔掌櫃,谷礦城的情形如何?”
“谷礦城也已經徹底的毀滅在獸潮之中了。”孔掌櫃和劉成的臉色瞬間黯淡了下來,“恐怕也沒有幾個人逃出來。”
“孔掌櫃,劉道友,你們是如何逃脫出來,跑到這關山城的?”孔掌櫃和劉成的回答絲毫不出乎魏索的預料,谷礦城和北靈城距離天初城都是兩萬裡左右的路程,在此種規模的獸潮之中是不可能倖存的。現在魏索只是想知道孔掌櫃和劉成對現在天玄大陸北部的情形到底知道多少,畢竟他昏迷了十日左右,對現在周圍的情形一無所知,而且光是看這關山城,魏索就已經覺得極其詭異。而且魏索也覺得以孔掌櫃和劉成的修爲,能跨越七八萬裡,跑到這關山城,實在是有些不可思議。
“我們能夠逃脫到此處,純粹只是僥倖。主要還是靠這個法陣和我兩位好友。”孔掌櫃的臉上也浮現出了一絲苦笑,點了點地上佈置的小型法陣,一點點解釋道:“當時獸潮爆發之時,我和小徒正好和我的一名好友,我們谷礦城還有一家店鋪的錢掌櫃一起趕往天耀城,參加一個小型的拍賣會。當時正在趕往天耀城的途中。”
“後來發覺獸潮爆發,我和錢掌櫃便馬上在一處躲藏了起來。我這個法陣,可以讓妖獸誤以爲周圍是精金礦帶,所以我們藏身在地下,土遁的妖獸不從我們藏身的地方經過,僥倖倖存了下來。若是我們那時不是在趕往天耀城的荒原之中,是在谷礦城和天耀城中附近得話,就算這樣躲藏起來,肯定也是沒有任何用處,也肯定是活不下來的。因爲這種城池周圍的妖獸太過密集,城池地下,都是被鑽的千瘡百孔。那麼多強大的土遁妖獸,恐怕攻城之時,就算以爲是精金礦帶,也要硬拱過去,我們就肯定躲藏不住了。”
“我們是在谷礦城和天耀城中央荒原中的一處地下,躲藏了三日,等到感覺周圍經過的妖獸數目已經變得稀少了,然後再往青蘿城趕,然後再輾轉到了這關山城的。”
說到此處,孔掌櫃的眼中又不自覺的流露出了驚懼的神色,“我們料想青蘿城大彌宗有數名金丹大修士坐鎮,而且厲害修士衆多,應該可以鎮守住,我們趕到青蘿城,就相對安全了,可是沒想到,我們趕到青蘿城的時候,也已經是一片廢土。整個青蘿城已經不復存在,我們連一名活着的修士都沒有見到。”
“青蘿城也是和這關山城差不多的樣子麼?”魏索的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他現在最爲關心的是現在的獸潮到底到了何種程度,到底獸潮有沒有被壓制下去,如果沒有的話,那麼多妖獸到哪裡去了,這關山城周圍,怎麼會這麼一片死寂,妖獸的數量也並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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