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慨過後,魅皇收起秘籍,貼身藏好;擡頭說道:“都起來吧!”
“是”霍天恩站直身形,畢恭畢敬退到一旁。
“弟子不敢!”殷瑜王仍舊跪拜在地,身形不敢稍動;邱少嶺噤如寒蟬,低垂着頭,一聲不吭。
“說說吧!這些年你在外界是怎麼過的?”魅皇漫不經心地問道。
“是”殷瑜王隨即將先前所述再次娓娓道來,言語之間不免添油加醋,將所受委曲說成對師門的侮辱;將苗人的強勢入侵,說成藐視邪潭;將攜孤逃遁,說成爲師門蒙羞。
魅皇不動聲色,靜靜聽着,平靜的臉色蘊含着一絲怒意,空氣變得沉凝,風雨欲來風滿樓,如同醞釀着的風暴,讓人喘不過氣。
殷瑜王邊說邊偷瞄魅皇臉色,眼見已成功激起他的怒火,奸計得逞、內心暗自竊喜;說完之後擡起頭來,望着魅皇,忐忑說道:“師傅,那苗族太囂張,不把夜魅邪潭放在眼裡;弟子這次回來,斗膽懇請師傅出山,由您老人家親自出手,必定可以摧枯拉朽,勢如破竹,急煞那苗族的銳氣!”
霍天恩急忙上前二步,拱手下拜,恭聲說道:“師傅,修真界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您老所居邪潭乃是禁地;那苗族真可謂狗膽包天,竟絲毫不把您放在眼裡,是可忍孰不可忍!弟子斗膽懇請師傅出山嚴懲苗族,治其不不敬之罪,肅正邪潭赫赫威名!”
邱少嶺聞聽,急急連連磕頭,口中嗚咽連呼:“請前輩出山主持公道!爲青聯幫幾千名遇難的弟兄主持正義!讓那苗族爲自己的狂妄自大,付出代價!”
魅皇面無表情、一言不發,只有獵獵飄動的衣衫,顯示着內心的不平靜。
“師傅,……”霍天恩眼見師傅舉棋不定,正欲進一步規勸。
魅皇倏忽一擡手,制止了他繼續進言,神情突然變得凌厲萬分,鋒芒直射殷瑜王,沉聲喝道:“好一個逆徒,竟敢妄圖利用爲師,真是不知死活!”
霍天恩眼見形勢不對,急聲說道:“師傅息怒,三師弟雖然在外界墮了師傅威名,但他是自家兄弟,請師傅寬宥則個!”
“師傅,弟子絕無虛言,苗族肆意妄爲、罪不可赦,請您明察!”殷瑜王急忙說道。
魅皇雙眼精光四射,直直睜着殷瑜王,燈泡般的雙眼似能洞察人心;殷瑜王心虛地低下頭,內心之中五味雜陳,卻不敢妄言半句。
“前輩,請息怒……”邱少嶺剛欲開口,卻不防一股莫大的禁錮之力倏然加身,再無法說出半句。
“大膽,一個外人竟敢如此放肆,找死!” 魅皇輕叱一聲,微風颯然,邱少嶺連續十幾個翻滾,跌倒在石室邊,瞬間一聲慘呼、無法動彈。
“師傅,少嶺乃我恩人之後,手下留情哪!”殷瑜王睚眥欲裂,身形無法稍動,悲聲急呼。
“哼,不知死活!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如不略施薄懲,只怕你不長記性!” 魅皇緩緩道:“你本來盜取我秘籍,罪該萬死;你二人乃我門下碩果僅存之輩,先有天恩替你求情,後你交還秘籍,心懷自罪之意;然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不懲不足以明我邪潭之森嚴,你還有何話說!”
“請師傅責罰,弟子不敢有半句怨言,但少嶺乃我恩人之子,請師傅網開一面,寬恕於他!”殷瑜王頭如搗蒜瓣,內心誠惶誠恐,忐忑不安。
“也罷,你本因盜取秘籍而起;人獸合一,餘畢生所願;今日我便成全你二人!”說話之間,魅皇一伸手,右掌之中,一個晶瑩白亮的玉盒倏現,輕輕打開盒蓋,一滴翠綠欲滴的血液呈現其中,一股如淵似海的血腥戾氣瞬間充滿石室。
三人目瞪口呆,看着他手中的玉盒;衆人見慣了紅色血液,此種翠綠血液聞所未聞,好奇之心更甚恐懼之情,只欲一探究竟。
“哼,你二人應該感到榮幸!這是上界聖通大陸之中,青鱗玄獸的本源精血;青鱗玄獸雖只是初階之獸,卻乃上界之獸,較之九階蠻獸只高不低,爲師得天眷顧,偶然得到二滴,這一滴賜於你二人,能不能捱過此劫,聽天由命;如成則吧!”魅皇面色肅然起敬,內心之中卻是期待,此上蒼精血罕見異常,奇珍無比;如能在二人身上試驗一番,攫取經驗,自己成功融合另一滴精血,自此便可天高任鳥飛、海闊任魚遊!
霍天恩聞之陡然變色,急急說道:“師傅,萬萬不可,以下界之軀融上界玄獸精血,只怕不堪承受、性命不保;請師傅三思啊!”
“休得多言,我意已決!”魅皇神色一動,一股如淵如海的神魂之力,鋪天蓋地籠罩石室之內,三人瞬間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看着;他曲指一彈,血液之中,立時分出一小撮,約有十分之一模樣,晃晃悠悠向着殷瑜王飛去,殷瑜王不由自主張大嘴巴,小滴血液一下子落入口中,如同陽春白雪,瞬間融入體內,散入四肢百骸之中;剩餘十分之九,全部在間不容髮之際,落入邱少嶺口中,融入體內。
魅皇倏忽之際,禁錮之力撤消,三人瞬間恢復自由;殷瑜王、邱少嶺二人迅速伸指入口,欲要扣出所吞之精血,卻已在頃刻間,消隱得無影無蹤;二人誠惶誠恐,面如土色,瞅着魅皇,卻是牙齒顫顫,無法言語。
“哼”魅皇轉頭朝向霍天恩,面色稍緩,沉聲道:“天恩,將此二人帶去外室,好生看管!但凡有一點風吹草動,即刻來報,不得有絲毫懈怠!”
“是,謹遵師傅號令!”霍天恩眼見事不可爲,退而求其次,只得應承領命;俯身拜退之際,伸手一拎,左右手提着二人,迅速退出;來到外界石室廂房,步入室內,他輕輕將二人放下,俯下身來,細細查探,此刻二人竟在頃刻間昏迷過去,蒼白的臉上蒙上了一層不相稱的紅暈,渾身上下皮膚裸露之處,卻是鐵青一片,顯得詭異而又不同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