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騎四人,走不到一個時辰,忽聞天空之中,急促禽鳴,楚天凌神色一動,凝目望去,高空之中,十幾只神勇鵬鳥,正從後方,向此處飛來,隱約間鵬背上人影晃動,他內心嘀咕一聲:這應該是赤龍教的神鵬殿一干人等,碧鱗大鵬眼光犀利,想必已發現自己的行蹤。
他不敢怠慢,急縱二步,對着身側李明忠說道:“大哥,赤龍教的人追來了!你們先走,我留下斷後,咱們在順成郡集會合。”
李明忠只猶豫了三息,想到楚天凌先前種種神異之處,放下心來,應道:“好,凌天,你拿好此傳音石,雖然通訊距離短,只得十里距離範圍,但在前面郡集之中,肯定是足夠了。”說完,掏出一塊灰褐色的小巧石頭,遞給他。
楚天凌一把接過,往懷裡一塞,說道:“好,你們先走吧!”
“千萬要小心啊!”月無邪和李小燕回身,焦急說道。
“大俠,小心哪!”高俊也急急呼道。
楚天凌停下腳步,揮揮手,說道:“去吧!赤龍教奈何不了我的,我自有法子逃脫。”
李明忠伸手一拍他肩膀,用力攥緊,隨後一鬆,回頭說道:“快走,不要讓凌天分心。”四人加快速度,迅速向北而去。
看着漸行漸遠的一騎三人,楚天凌緩緩轉身,好整以暇立在路邊,眺望着高空之中急飛而來的大鵬鳥,神識之中,遠處地面之上陣陣震動,似有大隊人馬正在趕來。
高空之上,周志正領着大鵬隊伍快速接近,一個兄弟指着下方渺如螞蟻的身形,對着周志興奮說道:“大哥,發現了那小子的蹤跡了!”
“嗯,我知道!”周志興趣缺缺,隨口說道。腦海中柳青雲的話再次迴盪:記住,裝裝樣子就行了,多露點破綻,讓他順利脫逃,你的任務就完成了。
看着周志意興懶散的樣子,他不解問道:“大哥,殿主不是讓我們來追擊這小子嗎?追到了,你怎麼悶悶不樂!”
“你懂什麼?”周志一聲低叱,隨即壓低嗓音說道:“殿主,是讓我們來裝裝樣子的!別看這小子年輕,背景深不可測,傷害了他,我們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啊”那人一聲驚呼:“這可如何是好?那小子不走,總不見得真打吧!”
“哎,這不我也在頭痛嗎?真他媽煩人!”周志罵罵咧咧,一臉懵圈,楚天凌站立不動,擺明了是在等候他們,真是左右爲難。
“大哥,要不我們就在他上頂盤旋,不下去,他失去耐心自然會離去的。”那人出謀劃策。
“哎,好,你小子聰明!通知其他兄弟就這麼辦。”周志眼前一亮,眉頭舒展開來,敞亮說道。
不一會兒,高空之中幾十只碧鱗大鵬,在楚天凌頭頂七八丈高空處,盤旋不歇,尖厲的禽鳴響徹長空,寬大的羽翼帶起陣陣呼嘯之聲,蔚爲大觀。
楚天凌好奇地擡頭看看,內心疑惑,不知道他們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地面上震動越來越大,須臾間,視線之中,塵土飛揚,一隊隊赤龍教徒騎着走獸,聲勢浩大,潮水般奔涌而來。
楚天凌立身道路中央,氣定神閒,手掌輕劃間,月影出現在手中,橫刀立身,頗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霸王氣勢。
一柱香之後,大隊人馬臨近相距十丈之地,急促的吆喝聲響起,紛亂的走獸停止前行,引起無盡的噪亂之音,幾個領頭之人驚愕莫名,想到臨行前何忠吩咐,如今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幾個人湊一起商議片刻,決定暫留原地,待得殿主等人到來再作區處。
楚天凌望望前方大隊人馬,又看看高空盤旋的神鵬,愈加丈二和尚摸不着腦袋,敵不動我不動,他也靜靜佇立,淵亭嶽恃橫擋在衆人前行之路上,場面說不出的詭異。
半個時辰之後,柳青雲偕同何忠引得大隊精銳接近,二人目瞪口呆看着這詭異一幕,大眼瞪小眼,全都傻眼了。
何忠輕聲問道:“殿主,這小子不退,一場激戰是在所難免了!怎麼辦?”
柳青雲沉吟不決,思忖再三,一咬牙,悄悄向何忠傳音,聽完之後,何忠面露異色,遲疑說道:“這能行嗎?會不會太明顯了!”
“那你說怎麼辦?” 柳青雲沉聲說道:“戰又不是,不戰又不是!即便無功而返,總得裝裝樣子吧!再說了,又不是讓弟兄們去送死,一點皮肉之苦算得了什麼?演得逼真,你我纔好交差啊!”
“好吧!”何忠取出傳音石,一通交待,守在前方的幾個心腹之士,面面相覷,均覺匪夷所思。猶豫了幾息,一人說道:“不管了,我們按令行事即可。”一道道密令,迅速傳遍全軍,接到指令,衆人也是驚愕、意外、甚至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高空之上,周志幾人接到柳青雲傳訊,同樣表情,稍一猶豫,便悄悄傳令至神鵬之上衆人。
“開始吧!”柳青雲對着何忠說道。何忠點點頭,發出了進攻的指令。
“啹”一聲利嘯拉開了進攻的序幕,地面衆人催動猛獸,在一片呼嘯紛亂之中,形成了對楚天凌的包圍,領頭的幾個心腹,相視一眼,喝道:“弟兄們殺!”
天空之上,周志幾人同時喝道:“弟兄們殺!”
楚天凌手一動,手執月影雙刃,正欲主動出擊,卻詭異地看到,赤龍教衆,並未向他衝殺而來,竟然對着身邊之人或獸,揮舞着手中武器,一聲聲慘叫傳出,帶出道道血霧,滾落獸背,一頭頭負傷的走獸,痛聲嘶吼,天空之上亦是同樣一幕,一族族人血獸血飄灑而下。
這自相殘殺的一幕,讓楚天凌手持雙刀、愕立當場,場面越發撲簌迷離。
一柱香之後,“啹啹”又是二聲急促的利嘯,衆人翻身騎上獸背,帶着不同的傷勢,紛亂地向後方退去,高空之上,幾十只鵬鳥或帶傷或馱着傷者,哀鳴着向後方飛去。
柳青雲、何忠一聲大喝:“撤!”一騎當先,前隊變後隊,引領大隊人馬向着鳳陽城方向退去,地面之上只留下了血跡斑斑、一片雜亂。
看着迅速退去的赤龍教徒,那身上的點點血跡、道道傷痕,顯得是那麼的不真實。楚天凌收起雙刀,撓撓頭,帶着滿腹的疑問,向着順成郡集快速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