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塊絲帕叫驤龍錦繡帕,是用帝華山的神蠶所吐的神蠶絲鉤織的,裡面還加了好多什麼什麼的……再加上什麼什麼……然後用什麼什麼……怎麼怎麼樣…?我給忘了……”谷依依眼珠子轉來轉去,噘着小嘴嘟了半天也沒想出來,最後尷尬的笑道。
趙澤風相當無語,這還真像個吃穿不愁的主,什麼都有人給其操辦,什麼事都不操心,也不用記住什麼,有點像是個富貴家的千金,連韭菜跟小麥都分不清。
“哎呀,反正很厲害就是了。”苦思無果的谷依依毫不在意,乾脆不想了,直接一躍而上,落在了那塊金光璀璨的驤龍錦繡帕上,“咯咯……哥哥,別發呆了,看本小姐給你一飛沖天。”
充趙澤風揮了揮手,谷依依笑臉如花,手訣一變,直接沖天而起,扶搖直上,如同真的御劍一般。那塊龍驤錦繡帕看起來搖搖晃晃,四個角在風中不停的上下襬動,但卻是相當沉穩,沒有絲毫被風颳走的跡象。
“哥哥,我厲害吧。”站在龍驤錦繡帕上的谷依依長裙飛舞,鳳資玉立,隨着龍驤錦繡帕的上下波動而輕輕的浮沉,像是出水的芙蓉,沐浴的仙蓮,令人癡迷不已。
趙澤風雙手負於身後,笑着點了點頭,像是在看一個快樂的精靈起舞,他一步跨出,腳踏虛空,慢慢的走到了空中,山峰呼嘯,將他的長袍吹的獵獵作響,而谷依依更是像快樂的小鳥一樣在趙澤風周圍不斷的上下飛舞,忽高忽低,沉沉浮浮。笑聲不斷,無比的輕鬆快活。
趙澤風感受着這個快樂的時光,看着隨着龍驤錦繡帕的波動而起伏的谷依依,加上谷依依御劍成功,飛的忽高忽低,時而衝上九天,時而俯臨大地,他竟是出現了一絲絲的明悟。
人生難道不是如此?有高有低,有浮有沉,你可以身居高位,霸絕天下,站在世界之巔。也會一招化爲枯骨,葬入深山厚土之下。
草木一秋,亦是講述着同樣的道理,花開花落,可以驚豔天下,招人羨慕,也會一招枯萎,化作春泥。
石沉峰原名通天峰,是孟蒼山所有主峰之主,高達萬丈,仙氣氤氳,靈秀天成,是全天下最高大的仙山,直有通天之勢。當時,通天峰人脈興盛,道法超絕,驚才絕豔,冠絕古今的不世天才輩出,是全天下所有修士的聖地。
但經歷數十萬載之後,仙氣散去,靈秀不再,主峰龜裂,山基不穩,竟是開始下沉,最後更是從中間裂爲兩半,像是遭受了莫大的天災。
如今萬年過去,下降之勢雖已基本消失,但主峰之主早已易位,人才凋零,荒草敗落,只能作爲一座普通的主峰,通天之名早已修改,這莫不是盛極而衰之理?更名石沉,莫非是前人的有意點指,再向後來者講述某一曠世之理?
一名通天,再名石沉,可謂一天一地,相距不知多少萬里,這是天地規則的演化,還是世間萬物的定律,而這天地間的其他萬物,是否也將難以逃脫這個枷鎖。
趙澤風苦思冥想,也難以得出結果,百般念頭,在他心中不斷的涌現,一時間根本無法梳理清楚,他像是一艘小船,行於汪洋之上,左邊船艙出現了一個窟窿,開始漏水,正要去堵,右邊也出現了一個窟窿,隨即,各個方位出現了無數的窟窿,不斷的
冒水,他手忙角落,自顧不暇。
冷汗不斷的自趙澤風雙頰淌下,溼了大片衣服,他卻毫無所知,他雙手負於身後,緊閉雙眼,情緒波動的很劇烈,一會現出興奮之色,一會又現出痛苦之色,渾身都在顫抖,一會又是怔怔的失神,什麼情緒也感受不到。
發現趙澤風異常的谷依依停止御劍,大急之下,皺緊秀眉就要去喚醒他,卻被不知道何時出現的元鼎真人攔住了。
“他需要自己去證道,沒有人能幫他。”只這一句,便是不再言語,帶着滿臉擔心的谷依依離開而去。
谷依依的擔心不無道理,修煉一途,本就是逆天而爲,特別是在體悟大道,感受天機之時,容易遭心魔入侵,便有可能墜入阿修羅無情魔道,這種魔道與其他魔道之人不同,普通魔道雖大多以殺伐來證道,可卻依然存在七情六慾。而阿修羅魔道卻是隻懂得殺戮,無情無慾,簡直就是一個殺戮機器,他們,只是爲殺戮而生。
趙澤風立於虛空,懸浮於石沉峰那道深不見底的裂谷之上,渾身被汗水侵透,忽然,他像是道力全失,直接從空中跌落,像是個自由落體,速度越來越快的墜向無盡深淵。
幾息間便是變成了一個小點,再一閃爍,便是消失不見,像是被那深淵底部的無盡黑暗所吞噬,屍骨無存。
谷依依無法放心,卻又怕打擾到趙澤風,一直與元鼎真人站在遠處觀看,看到趙澤風墜入深淵,要不是被元鼎真人用道法禁錮住,早撲過去了。
“師祖你壞,哥哥沒了你陪我一個!”谷依依梨花帶雨,對元鼎真人很不滿,就要大哭出聲。
“喏,這不是上來了嗎。”元鼎真人沒好氣的瞪了這個小徒孫一眼,但並不生氣,眼中只有着寵溺之色。
“譁!”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一個小點出現在了谷底,然後慢慢變大,除了渾身大汗淋漓的趙澤風,還能有誰。
但他依然是雙手負於身後,雙目緊閉,面上表情忽陰忽晴,變幻不定,他像是一把沖天的利刃,突破重重氣浪,穿雲跨霧,直上九天,幾息間,再次消失在了視野之中,只是變換了一個方向而已。
“哥哥會不會飛到天外走丟了?”谷依依剛剛停止了抽泣,便是再次被陰雲爬上了眉梢,而這次,元鼎真人並沒有理會,只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沒過多久,趙澤風從雲端跌落,像個沒打開降落傘的傘兵,再次的自由落體而下,凜冽的勁風颳得衣服獵獵作響,隨時都有可能將其撕碎。
看到趙澤風平安無事的降了下來,雖再次墜入深淵,但谷依依已經沒有了剛纔的擔心,趴在一塊山石上,用雙手支着小腦袋很是不耐煩的道:“這要來回幾次啊?”
當趙澤風再次衝上來的時候,速度比剛纔還快了一些,依然是穿過雲霧,不知到達了多高,但他再次下來的時候,可憐的衣服終於耐不住勁風的折磨,被撕裂了幾大片,飄逸的長袍變成了一身貼身勁裝,但幸好還能遮住全身。
如此這般,趙澤風或生或降,來來回回已經幾十次了,速度一次比一次快,但始終不見終止的跡象,像是個逆時空的彈力球,谷依依雙手支着下巴,看的都開始打盹了。
“哥哥怎麼比猴子還能蹦,他不累麼。”谷依依張了個口,有點沒精打彩的道。
此刻趙澤風雖然依然沉浮,但他卻是盤坐虛空,雙手亦是開始變換,不斷捏着各種各樣的法訣手印,有時指天,有時向下,有普通常見的,有生澀怪異的,無一雷同。
“回去休息吧,他短時間內不會清醒過來的。”元鼎真人慢悠悠的開口道,眼中出現了一絲欣賞之色。
“不,我偏要等。”谷依依對剛纔元鼎真人的禁錮很是不滿,此刻撅起小嘴開始耍性子。
“那你等吧,他可快見不得光了。”元鼎真人一點也不動怒,笑着道。
“呲啦”一聲,趙澤風的一塊衣服再次被勁風撕裂,此刻,他的上半身已經沒什麼遮擋物了,露出了強壯有力的肌膚,看起來非常的瑩潤,散發着淡淡的溫瑞之色。
“師祖你最壞了。”谷依依俏臉變成了紅蘋果,毫不客氣的扯了一下元鼎真人的鬍鬚,羞怒着奔向自己的石屋。
“這丫頭……”元鼎真人撫摸着那一把鬍鬚,搖頭嘆息,最後瞥了一眼趙澤風,也是轉身離開。
趙澤風現在處於一種特殊的狀態,他像是在觀看石沉峰無數萬年來的演變過程,先是拔地而起,而後墜爲平原,再次沖天而去,再次化爲平凡,來來去去,竟似是無休止的樣子。有沉有浮,沉沉浮浮,像是輪迴一般,永無止境。
這不僅是石沉峰的升降過程,更是一種大道的演化,他稱其爲沉浮輪迴之道,天地萬物,莫不是浮浮沉沉,像是久旱必澇,久澇必旱的天氣,像是開遍人間,悽然枯敗的花草,像是享盡繁華,無聲落寞的皇朝……
無一不在闡述這久盛必衰,物極必反之理,但衰過之後,又將會迎來下一個的繁華,如此反覆輪迴,生生不息,是爲沉浮,是爲輪迴。沉浮輪迴,原來是一扇永無休止的門。
這個悟道的過程是無比艱難與危險的,堪稱趙澤風有生以來感悟大道最危險的一次,一個不小心,沒有守住心神,便可能墜入輪迴之中,粉身碎骨,魂飛魄散,永世不得翻身。
沉浮輪迴之道,並不是在此處沉沉浮浮便可領悟,這只是一個契機,真正的大道仍需自己去悟,就像計算一道數學難題,半天整理不出思路,若是有人無意中說了某句話,便有可能點醒你。
趙澤風又掌握了一種大道,這是一次偶然的契機。
“沉浮可以輪迴,那生死呢?”雖得到了一種大道,可趙澤風卻更加的迷惑了,他還是看不透那生死嗎?
除此之外,這次也有着令人驚喜的收穫,因爲,體悟到沉浮輪迴之道的他,也發現了石沉峰的傳承烙印。
原來,只有體悟到沉浮輪迴之道,纔可開啓石沉峰的傳承烙印,沉浮輪迴之道,竟是那傳承烙印開啓的一把鑰匙,隱於這片天地間。
這,便是先輩對後世的一個考驗與試煉。石沉峰先輩將通天峰更名爲石沉峰,本就是意有所指,並非是表象看起來那麼簡單,可謂是暗藏大道,提示後輩此峰蘊含的道意與獲得傳承烙印之法。
PS:今天更新晚了,本書現在正在簽約中,需要一週左右吧。偶現在正在找工作,今天去北郊那邊面試,後來還有兩個半小時的筆試,弄的我呀,怎一個累字與鬱悶了得,現在的企業要求高啊,咱的實力......
(本章完)